“娘子，今日帶你去人間玩可好？”顧墨如妖孽一般地進了沐念傾的房門。
沐念傾正在換衣服，聽到他的聲音連忙大叫一聲用被子擋住自己，“你進來不會敲門是不是！顧墨你給我滾出去！”
“娘子，我們都準備成親了，坦誠相待也是應該的。”顧墨不僅沒有出去，反而在緩緩靠近。
沐念傾只能用被子更緊的裹住自己，“顧墨！你個登徒子！不許過來！聽到沒有我說不許過來！”
“聽到了，你夫君耳朵很好。”顧墨說着就坐在她身後，看着她白如羊脂的肩頸和肩胛骨，還有屬於她的香氣。
顧墨緩緩閉上眼睛，隔着被子環住她的身子，“娘子，你好香。”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我明明什麼都沒說！你別誤會！”沐念傾羞憤的臉脖頸都紅了。
顧墨看着她的身體，眼神越來越暗沉，聲音也帶着沙啞，“念傾，我們什麼時候成親。”
“我還沒答應！”沐念傾抓狂地大喊着，“這些天跟你在魔界也只是考察你！你要再抱着我，我馬上就回蜀山了！”
顧墨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抱得更緊，腦袋還蹭了蹭她的身體，“我已經和蜀山下了聘禮，禮數很周全。”
“什麼？！”沐念傾詫異地看着他，“你腦子有病吧！爲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我不是每天都在跟你說，我要娶你我要娶你我要娶你……”顧墨說着摸了摸她的頭髮，香香軟軟的。
沐念傾猛地回頭看着他，“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顧墨眼眸瞪大，看着她不知是因爲生氣還是害羞而微紅的臉頰，還有精緻的鎖骨，看着就像讓人咬一口。
“念傾，我想吻你。”顧墨啞着嗓子說道。
沐念傾狠狠敲擊着他的腦袋，“你這個腦子裡都裝了什麼！都什麼時候還吻……唔！”
顧墨深深地吻住了她的脣，細細品嚐着她獨有的甘甜。
沐念傾雙手緊緊抓着被子，推不開他，只能讓他忘情地吻着。
但是她現在一點這種心思都沒有！
她一直和蜀山說的是在嘗試着靠近魔君，她並沒說過已經認識魔君，要是讓蜀山那邊知道的話，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她殺了顧墨的！
師命難違！她又怎能拒絕！
“這麼不專心？”顧墨鬆開她的脣，眯眼邪魅地看着她，“和我接吻還敢想別的，說，在想什麼！”
沐念傾偏頭，雙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口，她應該離開了，她繼續呆下去顧墨一定是危險的。
但這是她的歷練，是她一定要做的事，她又怎麼能不做……
怎麼辦纔好。
“娘子。”顧墨忽然柔聲叫着她，溫暖的大手掌貼上她的臉頰，“不要害怕，蜀山若是不同意，你就一直在我這裡，要是有人來接你，我會把一切說清楚。”
“不是……”沐念傾搖着頭，卻始終無法說出口，說不出來，她真的說不出口。
顧墨看着她，目光閃過一絲擔憂，“臉色怎麼忽然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想去人間了，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沐念傾好不容易纔鎮定下來，勉強牽起一抹笑容。
顧墨看向她的眼神裡帶着一些深意，輕輕一笑，“好啊，這就帶你去。”
過了兩個月惴惴不安的日子，蜀山終於派人過來了，傳話的弟子是沐音，她給了沐念傾一條項鍊，水滴子的吊墜看着就有問題。
“掌門爲什麼給我這個東西。”沐念傾謹慎地問道，這個東西不能帶。
沐音只是微笑着，“掌門說了，你若是不想好好歷練，就自己戴上，你若是還想歷練做掌門，那就給魔君戴上。”
“這是什麼東西？”沐念傾抿脣問道。
沐音只是笑了笑，“師姐，倘若你死了，我才更有利做掌門不是麼？我倒是希望，你就這麼陪着魔君，然後忘了自己的本分，永遠別再做蜀山弟子。”
“沐音！蜀山就算沒有我，那麼多師兄師弟，你真以爲能輪到你？”沐念傾諷刺着，然後直接把項鍊戴上，戴上之後什麼感覺都沒有，她有些疑惑。
沐音看着她，笑容更深，“沐念傾，看來我們要永別了。”
“沐音，別忘了你之前是南宮家的人，是我讓你從南宮寒心成了沐音，你最好不要，什麼都忘了。”沐念傾逼視着她，輕蔑諷刺，眼底都是看不起。
沐音雙手緊緊握着帶着顫抖，“沐念傾你閉嘴！我是南宮寒心我記得，我是沐音我也記得！讓南宮一家滅門的是你！你救我又有什麼好炫耀！”
沐念傾看着沐音的背影，沐音原本是南宮家的大小姐，只因南宮一家都入了魔道，如果不殺便會殘害更多人。
她當時沐音的面，殺了她的母親，她會痛苦，也是正常。
只是這麼多年的感悟，都無法換來她的良知，這樣的人，怎可入仙道。
剛入冬一個月，顧墨就感染了風寒，沐念傾端着藥碗坐在他身邊，“堂堂魔君，居然還能生病，一個風寒都能拖這麼久，你真是……”
“爲夫雖然是魔君，但又不是百毒不侵。”顧墨臉色很難看，蒼白憔悴，眼神中透着疲憊。
沐念傾習慣了他的玩笑話，“我們還沒有成親，你可不是我的夫君。”
顧墨咳了咳，“念傾，你何時嫁與我？”
“我還要在想想。”這是沐念傾常用的藉口，在想想，她再想想……
戴上水滴子她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說不定哪天她就真的灰飛煙滅了。
那剩下顧墨怎麼辦，豈不是太殘忍了。
她怎麼忍心讓他那樣痛苦，與其這樣，不如早點忘了她。
顧墨的病反覆無常，好不容易身體好了臉色卻還是很難看，但是他拒絕讓別人給他診脈，他是魔君，他自己最懂自己的身體了。
沐念傾最害怕的，就是撞上顧墨深情的眼神，就好像他整個人真的只有她，而且越來越明顯，他的愛意越來越明顯。
“臉色還是那麼不好，不如還是讓人診診吧，萬一不小心耽擱了……”沐念傾一邊給他泡着茶，一邊輕聲勸道。
顧墨搖了搖頭，面帶微笑，“死了也好，你是不是能多笑笑。”
“什麼意思？”沐念傾皺眉看向他，“顧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若是死了，我有什麼可笑的！”
她若是想要他死，何必把水滴子戴在自己身上。
顧墨正要說話，被一陣急促的咳嗽打斷，沐念傾急忙給他茶水，“別生氣！我都沒生氣，你自己急什麼，喝水……”
顧墨緊緊握着她端着茶水的杯子，力氣比平時大很多，卻也不捨得弄疼她，“沐念傾，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你在說什麼？”沐念傾瞳孔一縮，支吾道。
顧墨一雙深沉的眸子帶着悲痛，臉上卻還是帶着笑容，“你以爲我嘗不出這忘憂草的味道是不是。”
“這不是忘憂……”沐念傾猛地住口，雙手捂着雙脣，這麼簡單就被套出來。
顧墨苦笑地看着她，摸着她的臉頰，“念傾，你一直不想跟我成親，是還有什麼目的吧。”
“是不是還想回蜀山。”
“殺了我，讓我忘了你，讓你沒有良心譴責地回去，回去做你的蜀山掌門。”
“你的歷練很成功，把魔君都殺了。”
沐念傾聽一句，臉就更蒼白一分，她的身體抖的厲害，拿着手裡的茶杯掉落在地，摔的粉碎。
“別這麼害怕。”顧墨的聲音依舊溫柔，“我之前說過的話，都是作數的。”
“你讓我跪着我不會站着，你讓我疼你我不會兇你，你讓我去死我不會活着。”顧墨說着又咳了幾聲，“我說了會聽你的，就不是開玩笑。”
顧墨拿出她脖子上的水滴子，“這個，是專門吸取魔君精元的東西，只要我一靠近你，精元就會潰散……”
“這不是！這個東西我戴上就不會傷害到你！只有戴上你身上才能……”沐念傾驚慌失措地說道，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顧墨看着她的眼淚，心口生疼，“別哭，做你的夫君怎能讓你哭。”
他拿起她的手，細細摩挲，放在脣間輕輕一吻，“其實就算你直接說，要我的命，我也不會反抗的，你想要，便拿去。”
“我不……我沒有！顧墨，我真的沒有！”沐念傾瘋狂地搖着頭，顧墨一直微笑的樣子讓她看了想哭。
顧墨抓着她的手，倒了杯茶，輕聲說道，“你想讓我喝是麼。”
“不……”沐念傾搖着頭，眼淚流的更快了。
就在顧墨要碰到茶杯時，沐念傾忽然打翻了他的茶杯，衝過去緊緊抱着他，埋在他的胸膛用力哭着。
怪不得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怪不得他不讓別人爲他診脈。
怪不得……他總是深情又痛苦地看着她。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知曉了一切，明知她是來歷練的，卻還對她那麼好，明知她帶了對他不利的水滴子，卻還是夜夜擁她入眠。
“顧墨，我何德何能，才能遇到你這麼好的人，你爲何對我這樣好……”沐念傾大哭着，聲音都模糊了。
顧墨摸着她的頭髮，“因爲你是我的娘子，是我一眼就看中的人。”
他愛上她，只用了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