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轉頭看了她一眼,滿臉的無奈,“你腦回路沒必要這麼奇怪。”
“那是爲什麼嘛。”沐念傾嘟嘴問道,“你到是說個原因呀。”
顧墨看着她微嘟的脣,喉結上下滾動着,“又在撒嬌……”他一邊說着一邊彎腰,緩緩靠近她的脣,正要碰到時,突然看到身後來了一輛車,車燈晃眼。
他皺了皺眉,眼神裡帶着濃濃地不悅,動作迅速地勒着沐念傾的腰,兩人輕輕一轉,就到了馬路旁邊。
沐念傾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樣,驚呼一聲,雙手搭上他的肩膀,落地時還緊緊靠在他的胸膛上,腳尖微微踮起,直到她看到那輛車過去,才鬆了口氣,“好危險。”
“跟我在一起,不會有任何危險。”顧墨騰出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着他,“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沐念傾看着他深邃的目光,目光有些閃躲,支支吾吾地說道,“哦,你真厲害。”
“嗯?”顧墨不放手,一直讓她踮腳,還不讓她轉頭,“很不走心的一句評價,你覺得我不厲害。”
“不是……”沐念傾抓着他的手,正要往下扯,“你都比我大了九歲,就別一直調戲我了……哎?”她忽然停止正在扯他手的動作,“你的手上……”
她輕輕抓着他的手,在路燈下仔細看着,只見手腕靠近手掌的地方,有一道很長的傷口,看起來很深的樣子,而且旁邊還有燒傷的痕跡,本來完美無瑕的一隻手,“這是……”
顧墨沒有說話,手心被她劃過,有些癢,而且這種癢似乎到了心尖。
“我劃的。”沐念傾默默說道,然後手指輕輕撫摸着,帶着歉意,“怎麼還有疤痕,燙傷也還在。”
顧墨用另一隻手搭在她頭上,“你是第一個弄傷我的女人,這道疤痕很有紀念意義。”
“你是不是傻子,這有什麼好紀念的!一道這麼長的疤痕,多難看呀!”沐念傾皺眉看着他,“算了,我看你們這裡也沒什麼好藥,等我回了蜀山,再給你送來吧!”
“我們那裡有很管用的藥,抹上之後三天,絕對好的和你之前的皮膚一樣細嫩!”沐念傾得意地說道,然後又去摸那道傷痕。“我們的規矩可是不能傷到好人,你以後千萬別惹我,把你傷了我得多愧疚,讓掌門爹爹……唔!”
沐念傾雙眸直接瞪大,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這張放大的臉,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在路燈的照射下,陰影投在他眼睛下方,似乎再長一點,就能碰到她了臉了。
她能感覺到脣上微涼的感覺,有股淡淡的薄荷味。
一陣清風吹過,沐念傾緩緩閉上眼睛,雙手輕輕抓着他的衣角。
顧墨只是淺嘗輒止,他放開沐念傾,邪笑地看着她微紅的臉,“吃豆腐的感覺如何?是不是挺享受?
“纔沒有!我只是……只是不能讓你一個人這麼佔我的便宜,每次都是你咬我,我總得是咬回一次吧!”沐念傾大聲說道,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顧墨笑着勾住她的肩膀,手掌垂在她胸前,“是是是,你說的很對。”
“本來就對!”沐念傾小聲說着,然後推着他的胳膊,“你這是什麼樣子!鬆開我!勾肩搭背成何體統!”
“沐念傾。”顧墨不理會她說什麼,輕聲叫着她的名字。
沐念傾微微擡眉,“幹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聽他這樣叫她的名字,心裡都會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被他這樣叫着。
“沐念傾,你一定要回蜀山?”顧墨看着她的鎖側顏,目光認真,包含着別樣的情緒。
“當然了,我生是蜀山的人,死是蜀山的鬼!”沐念傾立刻說道,“你別以爲會我在這裡整天嘻嘻哈哈的,但我從來沒忘記自己該……”
顧墨停住,她也走不動了,她奇怪地看着他,微微挑眉,“怎麼了?”
“那你回了蜀山還回來麼?”顧墨看着她,陰沉的黑眸讓她無處閃躲。
沐念傾吞了吞口水,也意識到自己剛纔好像說錯話了,她要是回去了怎麼還會回來,更不可能把藥膏給顧墨帶來。
“那個……我不回來也沒關係,男子身上有疤痕很帥氣!”她說完還乾笑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顧墨湊近看着她,雙眼微眯帶着審視,沐念傾一看他離得這麼近,心跳又開始加速了,又開始緊張了,“你……”她纔剛開口。
只聽顧墨嘲笑地說道,“別忘了你還牽欠着我的錢,那麼多錢不還就要跑,別讓我對你們蜀山弟子有不好的印象。”
“額……”沐念傾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她又忘了。她欠人銀子,好多好多好多這輩子可能都還不完的銀子……
顧墨很滿意地看着她的反應,“還的遲的不要緊,不賴帳就行。”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沐念傾無奈地乾笑着,說話也沒了底氣,“我們蜀山弟子,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那就最好了。”顧墨一邊說着一邊優雅地朝前走去,“走吧,去買筆。”
沐念傾無精打采地應聲,“哦……”
其實,不還也是沒問題的,反正他那麼有錢,其實不差她這點錢的……
不如,別還了……
到時候偷偷溜走,不讓他發現,他又去不了蜀山,這樣一來就抓不到她了!
“你應該沒忘了我們之前簽過一份合同吧,還有你的衣服和長劍,如果都不想要了,隨意歡迎你走,你那些東西還能換錢。”顧墨在前方慢條斯理地說道,聽不出任何威脅的意思。
但明明就是威脅啊!
沐念傾在他身後簡直要奔潰了!她是不是一開始就被他算計了!不會吧!顧墨就是再聰明也聰明不到這種地步吧!
她站在原地忽然渾身打着冷顫,顧墨是個可怕的男人……她現在終於體會到了,這麼愛錢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恐怖!
顧墨回頭看着她,目光冷傲,脣角帶笑,“不準在心裡罵我!”
“額……”
翌日。
沐念傾給韋隱講顧墨的恐怖行爲,韋隱聽着直犯困,“大哥,這還算是恐怖啊!那你是沒見識過顧墨真正可怕的地方。”
“他哪裡可怕,算計人已經從一開始算計了,還不恐怖?”沐念傾現在想起來都發抖,簡直是欲哭無淚了,“我怎麼能一開始就被人這麼算計,我太單純了……”
韋隱掏着耳朵,更無奈地說道,“大哥,你確實不是在給我吃狗糧?”
“狗糧?”沐念傾聽着很耳熟,好像君子吃的東西就是狗糧,她奇怪地看着韋隱,“你爲什麼要吃狗糧?是不是被顧墨嚇得!”
韋隱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給朕拿82年的狗糧來!”
“啊?”沐念傾一臉不解地看着她,“你真的瘋了?”
“我真的瘋了!”
她們身後一直跟着一個身影,是南宮寒心,她臉上戴了口罩,因爲是集體活動,所以她不能請假,可又不願意走在隊伍的最前端,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被沐念傾打的已經要吐血了。
只是沒想到前面居然會是沐念傾和韋隱。
沐念傾和韋隱和沒想到身後還有人,兩人平時就懶散,又因爲兩人都不是這裡的學生,所以每次都喜歡走在最後面。
“對了,我昨天已經把東西畫出來了。”沐念傾挑眉得意地說道,“很快就畫出來的!你這次賭注要是不壓我,肯定會輸個精光。”
韋隱一個哈欠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雙眼還泛着淚光,“真的?一晚上就畫出來了?你也是天才啊!”
“那是。”沐念傾都快被誇上天了,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正要展開就被韋隱攬住,“等等!”
沐念傾奇怪地看着她,手裡的動作還真的停了,“怎麼了?”
“你手裡拿着那張被折的亂七八糟的紙,難道就是要和王雲老師比賽的作品?!那麼高貴神聖的東西,居然被你這樣踐踏!”
沐念傾一愣,單手抖開這張紙,“作品的好壞怎麼能根據紙張來分,真是奇怪的看法,就是給你一百張整整齊齊的紙,你也不見得能畫出一張這張紙上的內容。”
“你也是人身攻擊啊!”韋隱心痛地說道,“我又不是學裁縫的!我爲什麼要比的過你!再說你這麼優秀的人,也不是我能比的是過的啊!”
沐念傾滿意地點頭,“知道我很優秀就可以。”
“沐沐,我說實話,我真沒見過你這麼自戀到不要臉的人,你說你長得這麼好看,你要點臉……哇!”韋隱忽然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作品。
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不是吧,一晚上畫出來的?”
她看着上面這幾個髮飾的細節圖,“這是什麼筆畫的,畫出來好細緻呀。”
“毛筆,我習慣了。”沐念傾滿意地看着她的反應,“現在知道我和王雲的實力了吧,他雖然很出名,但不見得就能強過我。”
韋隱癡迷地看着手中的白紙,“果然有些東西,真的是要靠天賦的!”
“沐沐,你是個天生的設計師!這麼好的天賦千萬別浪費了!”沐沐笑着說道。
沐念傾清冷一笑,不做反應。
身後的南宮寒心看着,一瘸一拐地走着,雙眼貪婪地看着那張紙,卻不敢輕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