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啊,一年!
陸家極有背景,陸沉舟用了十年的時間,才經營成西陵第一首富,擁有令西陵帝和古皖國都忌憚的財力。
讓她一個閨閣女子,用一年的時間做到?
無異於癡人說夢!
太后創辦寒梅會,與其說是在背後支撐她,不如說是想加快這場賭博的結果。
識時務者爲俊傑!
以鳳府如今的處境,她除了答應,別無它法。
因爲應了,還有一年的時間掙扎,與命相抗。
拒絕了,除了去浩月國和親,別無它法。
所以,在絕對的強權面前,她鳳蘇選擇了與命抗衡。
出宮的馬車上,鳳蘇思緒紛紛,快到宮門口時,馬車卻突然停下來。
離宮門口還有一段距離,馬車怎麼停了?
隔着垂簾縫隙,雪地裡一隊陣仗不小的太監宮女,擋住了鳳蘇去路,爲首的,是個一臉福態的公公。
見鳳蘇掀開簾子,他臉上掛着深沉莫測的笑意:“聽說賞梅宴上,鳳二小姐那一手弄曲戲鳥的本事,連太后也讚不絕口,我家娘娘聽了唏噓不已,想見識見識,有請二小姐移駕蘭桂宮。”
蘭桂宮?
鳳蘇心裡隱約有了猜測,傳召她的人應該是蘭貴妃。
說是傳召,那是在給自己長臉,聽這公公的架式,怕是因爲在太子府,她壞了二皇子的好事,蘭貴妃這是想秋後算賬。
鳳蘇若有所思,沒有要下馬車的意思,福公公等着不耐煩了。
“哼!”
他冷哼一聲:“咱家娘娘傳召,莫非鳳二小姐不肯賞臉?”
一條仗勢欺人的閹狗!
但,太后身邊的趙公公,奉命將她送上馬車後,就回了長樂宮。
鳳家如今的落魄,任是京城哪個世家都想踩上一腳。
更何況,對方還是最得聖寵的蘭貴妃?
“貴妃娘娘傳召,那是小女莫大的榮寵。”
鳳蘇得罪不起,只得找個理由推脫:“戲鳥的笛子,小女剛剛落在了太后的長樂宮,如果折返回去取,豈非擾了太后清靜?”
真當娘娘找她弄曲戲鳥不成?
福公公冷哼一聲:“咱家娘娘擅長曲樂,蘭桂宮最不缺的,就是笛子和簫。”
鳳蘇沒有被他那種氣勢所脅迫,笑意吟吟道:“公公有所不知,弄曲戲鳥的笛子,和吹的笛子不同,既然貴妃娘娘傳召,小女只好再跑一趟長樂宮。”
一個小小的庶女,竟敢搬出太后來壓人?
福公公語聲清寒,提醒道:“鳳二小姐是個聰明人,咱家把醜話說在前頭,貴妃娘娘可沒什麼耐心一直等下去。”
鳳蘇有一種預感,真去了蘭桂宮,會惹上更大的麻煩。
本以爲,借用太后,可以讓傳旨的公公有所忌憚。
但現在福公公語氣強硬的架式,一定是她背後的主子授意了,看來今天是難逃這一劫!
“鳳二小姐,鳳二小姐,等等。”
這時候,雪地裡,趙公公單槍匹馬,匆匆趕來。
他手上握着一杆紫玉雕成的笛子,氣喘吁吁跑近馬車旁:“二小姐將這杆笛子落在長樂宮琉璃閣,太后讓咱家送來,還好沒來得及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