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亦認爲這位殿下處理的有些差強人意,他不夠狠,可是這也正是高競的可取之處。
跟在高競的身邊,可是比跟在先皇的身邊有安全感多了。
“殿下處理的甚好,臣會去擬定好章程,也必然不會讓陳王出了亂子的。”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會讓高明有造反的機會。
說話的人是丞相裴則,這可是高宴的拜把子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
只不過裴則的出身到底比他們好那麼一點兒,他爹是秀才,連帶着他自己也從小就是個文化人。
裴則確實是學識出衆,處理政務也是一把好手,每次高宴帶人在外面打仗,有裴則爲他安定後方是最讓他放心的。
然而裴則就像是他的名字一般過於正直廉潔了,就連高宴也拿他無可奈何,但也正是因爲他的秉性而更讓人敬重。
高宴的身後事都商量的差不多了,接下來首要的就是高競登基一事。
斯蒂蘭對外宣稱皇貴妃悲傷過度,聽聞陛下駕崩後便殉葬了,她讓人大肆宣傳這兩位的鶼鰈情深。
然而向萍的兒子陳王高明卻是不信,他直接闖進了斯蒂蘭的宮殿。
“皇后娘娘,本王不信,我母妃不會拋下我的。”
本來皇后就和皇貴妃不和,一直嫉妒她得寵,皇貴妃又確實是氣焰囂張。
自己的母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的,全靠皇后一張嘴說了,陳王自然不相信,他更信皇貴妃是被皇后給害死的。
斯蒂蘭嘆了一口氣,憐憫的看着他道:“陳王,確實如此,你要節哀啊。”
但是皇后這幅裝模作樣的模樣更是令陳王厭惡和氣憤,他憤怒的大吼道:“皇后,肯定是你害死了我母妃!”
陳王這話一出,宮裡霎時侯寂靜一片了,而斯蒂蘭更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了。
還好青若眼疾手快的過來扶住了斯蒂蘭,纔沒有讓她倒下。
斯蒂蘭半靠在了青若的身上,一副被陳王給氣得不輕的模樣,輕撫着自己的身體。
而青若更是將狗仗人勢的奴才模樣發揮到了極致,他對着陳王厲喝道:“放肆,陳王殿下身爲庶子,竟然對嫡母不敬?氣壞了娘娘的身子,你可知罪?”
高明和皇貴妃一樣,在宮中從來都是橫着走的,如今一個小小的宦官也敢對自己不敬?
“你這狗奴才!”陳王就要伸腳來踹青若,只是被斯蒂蘭給阻止了。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陳王殿下因爲皇貴妃殉葬太過傷心,都瘋魔了,還不快將他給本宮拉開!”
斯蒂蘭輕飄飄的就對陳王定了一個罪名,這更是讓陳王目眥欲裂。
然而他如今確實是失勢了,因而一種宮人都上前來都將他給拉住,讓他動彈不得了。
斯蒂蘭由青若扶着,看着他冷笑了一聲道:“去通知陛下。”
陳王若不是因爲自己母妃的死受到的刺激過大的話,他也絕對不會坐下擅闖嫡母寢宮這樣昏頭的事情來。
本來陳王在朝中的支持率就不高,此事一出,更是讓衆臣都對他失望不已。
高競很快就過來了,還帶着徐亦和裴則,最近他們三人常在一起議事。
斯蒂蘭靠在青若的身上,一副受到的打擊不輕的模樣。
高競一看就心疼了,連忙從青若手裡將斯蒂蘭扶過來,擔憂的問道:“母后您還好嗎?”
斯蒂蘭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聲音都帶着哽咽道:“哀家,哀家實在是想不到,陳王對我誤會至此!”
高競聽聞了陳王擅闖太后寢宮之後,他自己也被嚇到了。
此時他見到自己的母后這幅模樣,心裡更是怒氣迸發。
“陳王,你這是做什麼?竟敢驚擾太后,還在此胡言亂語。”
高競已經知道了陳王認定太后害死了向萍的事情,這在高競看來實在是荒謬,畢竟他的母后一向善良柔弱,都被皇貴妃給壓在頭上欺負了那麼多年了。
別說皇貴妃是殉葬了,就算是斯蒂蘭真的將她害死了也沒有什麼,一個妾在主母頭上作威作福的這麼多年,也真是夠了。
斯蒂蘭也知曉這一點,因而她纔會留着陳王。
後宮女人的性命這些人不會放在心上,可是若是先皇的骨血陳王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可就不會善罷甘休了。
她初來乍到的,根基不深,還是不能夠輕舉妄動。
更何況斯蒂蘭一開始做得就已經夠多了,她可不能再玩火了。
“不,是你們,是你們母子害死我母妃的!”
被先皇寵愛過甚的陳王,此時可學不會隱忍那一套。
畢竟在先皇面前,太子一向是在他面前擡不起頭來的,陳王也和皇貴妃一樣從未將皇后母子給放在眼底過。
陳王這話一出,讓高競的臉色也冷了起來,他一甩袖子道:“來人,將陳王給押回封地去。”
新皇的命令並不客氣,誰讓陳王屢屢冒犯他和太后呢?
陳王怒吼着,掙扎着,可是如今早已經不是先皇在的時候,他大勢已去。
徐亦和裴則都沉默的看着這一幕,並未出聲,身爲庶子,陳王的行爲的確是大不妥。
“唉,哀家沒想到陳王會變成這樣,真是,多虧了青若一直護着我啊。”
斯蒂蘭將青若拉過來,拍了拍他的手,對高競道。
青若明白這是太后特意讓他在陛下面前露臉,提攜他的意思。
他也不辜負太后的厚愛,對皇帝恭敬又沉穩道:“這都是奴應該做的。”
這讓高競對他滿意,讚賞道:“好,你護主有功,朕定會好好賞賜你。”
“奴謝陛下賞賜。”說完,高競讓青若退了下去。
而斯蒂蘭也看向了那兩位老臣,這可都是高宴的肱骨之臣,對於高競來說也很是重要。
只不過,斯蒂蘭眉頭一挑,她想到的卻不是這些。
說起來,高宴的臣子可都是太有特色了,首先就是都容貌過人。
徐亦和裴則都是四十出頭的年紀,自然這個年紀在如今這個世界,都已經是叫祖父的輩分了。
徐亦面容清俊至極,尤其是他那雙眸子靈氣十足,更是爲他整個人增色不少。
而裴則微微蓄鬚,但是一點也不影響他身上的貴氣和雅緻,面容也端正的很。
更有特點的是,這位徐大學士他居然是孑然一身的,還從未娶妻。
而裴則是一個標準的士大夫形象,有妻有妾,子女不少,只不過他卻是當了好些年的鰥夫了。
裴則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無論是在什麼方面,他家裡的妾都是他的亡妻爲他安置的,數量更是這些臣裡面最少的,他也很是恪守妻妾嫡庶之分。
裴則的也是糟糠之妻,只不過裴夫人的日子過得可是比殷湛舒服多了,後宅之事裴則從來都是交到她手裡不管的,裴夫人逝世後他也未再續絃。
斯蒂蘭知道,若不是皇帝去的突然的話,以徐亦的聰明,他是會選在這個時候急流勇退的,畢竟他深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但是徐亦的智謀是高競很需要的,有他指點的話,高競的皇位要穩得多。
因而當他們將登基的一些瑣事都稟告給了斯蒂蘭聽,要告辭的時候,她卻柔聲道:“子義,請留步。”
這是太后有事單獨要留下徐亦來說了,裴則和高競都退了下去。
“不知娘娘有何要事?”等他們兩人都離開後,徐亦垂眸問道。
斯蒂蘭輕聲笑道:“子義大才,本宮只是想懇請你擔任競兒的師傅而已。”
斯蒂蘭這話讓徐亦驚訝的擡起頭看她道:“娘娘折煞老臣了。”
斯蒂蘭就知道他會推辭,沒有那麼容易讓他同意。
因而她輕聲道:“子義何須過謙,你的本事,本宮早就從先帝那裡有所耳聞了。”
提起高宴,這讓徐亦的眸光也幽深了起來,他清亮的眸光彷彿能夠洞穿人心。
“娘娘,臣以爲,陛下逝世的如此突然,恐怕確實是對很多人和事都放心不下。”
徐亦這話讓斯蒂蘭心裡一凜,看來這位謀士果然是懷疑她。
但是她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來,嘆息道:“是啊,誰曾想陛下就如此扔下了我們孤兒寡母呢?”
徐亦並未對斯蒂蘭的話有任何感嘆,彷彿他先前那句話只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
究竟是不是太后乾的,徐亦並不準備深究,這個答案並沒有那麼重要。
更何況,在徐亦看來,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是太后爲了太子而做出這種事情來實在是太合理了。
徐亦 只不過是要給太后提個醒罷了,讓她對自己有幾分顧忌。
但是徐亦考慮了一番之後,還是同意了斯蒂蘭的話,決定擔任皇帝的老師。
畢竟他也是希望自己陪着高宴一手打出來的天下能夠好的,如今局勢已然不同,畢竟不是高宴當政的時候。
這讓斯蒂蘭滿意的勾了勾脣角:“如此,就有勞太傅了。”
等徐亦離開之後,斯蒂蘭坐在了鳳座上,青若自覺的在她身邊蹲下來爲她按腿。
斯蒂蘭被按摩的很是舒服,她心思也有些飄飄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