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女晶晶 36 曲長久考場受辱 兩少年科考獨佔鰲頭
李去病驚呼道:“長久哥哥!”
秦敏業滿頭大汗,揹着臉色蒼白目光呆滯的曲長久從人羣裡擠出來,他旁邊是面色嚴肅的祁子陽。
曲家村的幾個秀才考生表情各異跟在三人身後。
李雲霄擔憂的問道:“業哥哥,我伯伯怎麼了啊?”
秦敏業少年老年的搖頭長嘆一聲,道:“這裡人太多,回府了再說。”
李去病想到兩日來同場十幾個考生上吐下泄昏厥過去,問道:“長久哥,你可是昏場了?”
曲長久彷彿老了幾歲,眼白布滿血絲,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張着乾裂的嘴脣,一句話說不出來。
“你們考的怎麼樣?”何義揚讓林海走慢些,挨個問祁子陽及曲家村的衆考生。
“我與敏業考前將上界與前朝的考卷全部做過,又有師長專門指點,這回應會榜上有名。”祁子陽非常自信的點頭。
爲了科考方便,也是爲了避嫌,祁子陽的生父湖北道都督特意把他的戶籍調到了潭州,在湖南道參加科考。
曲定山、曲定林微微點頭,曲家村其餘的考生只是苦笑。
衆人按照約定乘着馬車都去了潭州書院李府。
明氏、秦躍、賀慧淑、孿生子及、鄧氏、老族長、曲順都在李府望眼欲穿。
早有奴僕進大廳裡稟報,除了明氏、老族長,都到大門口去迎接。
衆人下了馬車很是激動,唯獨曲長久像生了一場大病,連路都走不動,被奴僕揹着到了大廳癱在座椅上。
鄧氏滿懷希望原以爲能看到唯一的兒子凱旋而歸的樣子,豈料是這幅衰兵模樣,拉着曲長久微冷的手,忍不住哭道:“我的兒,你這是怎麼回事,竟是變成這幅樣子?”
曲長久一路都未說話,直到現在看到鄧氏的淚臉,滿臉慚愧抱頭痛哭道:“娘,兒子這回考砸了,對不起您和爹。”
衆人瞧着母子大哭,心裡很是同情。
李晶晶問道:“伯伯,榜單還未貼出,你怎麼知道考砸了?”
曲長久搖頭不回答。
秦敏業乾巴巴道:“主考官巡視時瞧了曲叔叔的卷子,說了些話。”
曲氏焦急的問道:“主考官說了什麼話?”
祁子陽上前來道:“李家奶奶,敏業坐的位置離曲叔叔遠,我就在曲叔叔旁邊考室坐着。事情是這樣的,這兩日主考官每場都過來巡視,翻看考生寫好放在一旁的卷子。曲叔叔的字好,吸引了主考官的目光。”
何義揚疑惑道:“字好是好事啊。”
祁子陽輕嘆一聲,道:“第一場考得是詩歌,主考官拿起曲叔叔的卷子看過之後,說了幾句十分打擊士氣的話。”
賀氏低頭不語。
她可是聽過曲長久做的詩,連剛入李雲霄五歲時做的詩都不如。
可想而知主考官看到能寫那麼一手漂亮字的曲長久竟是做出沒有水平的詩,心情落差極大,說的話自然難聽。
鄧氏抹着淚問道:“我們長久詩歌做的不好,不是還有那個策論嗎?”
祁子陽瞧了一眼坐着座椅把頭低得快要挨着雙腿的曲長久,輕聲道:“第二場考的就是策論,主考官走到我們這一排,從左到右,十八個考生的卷子都瞧了一遍,點頭或是搖頭,到了曲叔叔這裡,把曲叔叔叫了起來,連着問了十幾個令人十分尷尬的問題,直把曲叔叔問得快要昏厥過去才離開。”
曲氏氣道:“長久,他問了你什麼?”
曲長久搖頭哭道:“姑姑,我是個廢物,我就不該上學堂,白白佔了您家給的書院名額,我對不起您,更是對不起我爹孃。”
賀慧淑招手叫過秦敏業,聽了他低語幾句,蹙眉道:“哪有這樣當主考官的,竟是問這樣出閣的話。”
賀氏問道:“到底問了什麼?”
賀慧淑輕聲道:“主考官置疑曲大哥的秀才功名。”
賀氏聽了便不再問下去。
三年前曲族辦學堂,前任潭州長史將此事報給前任湖南道都督,特批給瀏陽縣幾個秀才名額,前任瀏陽縣令全部給了曲族,曲長久沾了光,榜上最後一名成了秀才。
如今前任潭州長史、湖南道都督全部被斬首。
這位主考官定是懷疑曲長久賄賂了前任潭州長史,這才得了秀才功名,是以從心裡瞧不起他,說話絲毫不留情面。
兩個奴僕扶着痛哭的曲長久去了客房歇息。
鄧氏瞧着大廳裡的考生,個個年齡都比曲長久小許多歲,秦敏業、李去病、祁子陽的年齡都能當曲長久的兒子,心裡說不出的苦楚。
曲多下了學直接來了李府,得知鄧氏與曲長久已經回了曲府,心裡感應到情況不妙,回到家裡便聽到鄧氏與曲長久的大哭聲,嚇了一大跳。
小鄧氏愁眉苦臉帶着兩個兒子迎了過來,搖頭道:“爹爹考得不好。你快去安慰他。”
小鄧氏一直對曲多沒有參加今年科考耿耿於懷,如今看到曲長久慘敗而歸,心裡說不出的感覺,若是曲多今年能科考,會不會同樣考差了?
曲多走到大廳,見母子倆哭得眼睛紅腫上氣不接下氣,忙好聲相勸。
鄧氏恍過神來,一個勁的跟曲多道:“你爹再也不考了,多伢子,我們曲家可就靠你了。你一定要讓奶奶在有生之年瞧到你考中舉人!”
曲長久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道:“多伢子,爹是不行了,家裡就靠你考取功名。你可得好好的讀書。”
曲多的功課比曲長久只好一點點,也好不到哪裡去,頓時倍感壓力。
過了十日,官府榜單張貼出來,觀榜的學子及親朋好友來了幾千人,人山人海,竟是比考試結束那天人還要多。
潭州城府縣試榜單李去病獨佔鰲頭,劉風榜上倒數第五名。
湖南道府試榜單:第一名秦敏業,第四名祁子陽,第二十三名曲定山,第二十六名秦二,第三十二名曲定林。
曲長久及曲族的四位秀才榜上無名。
成績跟衆人考完時預測的差不多。
李去病、秦敏業再三確定榜上名次第一,特別高興,均是朗笑出聲。
祁子陽對這個成績也是很滿意。
曲定山、曲定林相視對望,都看到了濃濃的喜悅與堅定。
劉風今年才十一歲,剛進入潭州書院,抱着試試的態度來參加科考,竟是中了秀才,雖然名次靠後,然到底是有了功名光宗耀祖,高興的一蹦三尺。
正在這時,突然間遠處傳來十幾個男女慘叫哭喊,“救命!”“痛死了!”“瘋子咬人!”“狼咬死人啦!”
遠處發生騷亂,人們四處逃散。
秦敏業身懷武功,藝高人膽大,逆着逃跑的人流往前衝。
“敏業,危險,你不要去!”李去病叫都不叫不住秦敏業,只有大聲喊隨從名字,“快去攔着他,莫讓他有半點閃失。”
祁子陽追上秦敏業,喝道:“你怎麼不等我?”
秦敏業高聲道:“你這不是追來了。”
一個穿着薄衫瘦成竹竿的中年男瘋子帶着一隻長得像狼站立半丈高的灰白毛大狗逢人就咬。
片刻功夫已咬倒了十幾個人,最嚴重的兩個少年躺在地上,脖頸上冒着鮮紅的血,四肢抽搐,馬上就要死去。
“把瘋子打暈!”
“把狼打死了!”
幾個學子赤手空拳輕鬆把勁比牛還大的男瘋子摁倒在地打暈了,就去打不停咆哮要撲上來的大狗。
“痛死我了!”
“死狗好鋒利的牙!”
大狗咬了兩個學子的腿,狂吠着撲向摁着男瘋子的一個方臉學子。
離得最近的五個官兵聞訊趕來,爲首是名軍官,抽刀衝上去砍大狗腦袋,大狗閃躲開,咬向軍官的小腿,兩個官兵大叫奔至拿刀砍大狗。
大狗靈敏的全部躲開,若不是主人被捕,定能輕鬆逃走。
五個官兵與幾個學子聯手,別說殺死這條兇惡的大狗,就連抓都抓不住。
秦敏業、祁子陽從旁邊的商鋪取了幾丈布,展開布往上躥下跳的大狗身上罩去,把它裹在裡面,奪了官兵的刀把它砍死。
騷亂結束,衆人驚魂未定,圍在大狗屍首旁邊議論紛紛。
“狗是條好狗,比狼還兇惡厲害,又是十分護主,只是主人是個瘋的,竟是下令讓它咬人,生生把它給害了。”
有人說了句“把它好生埋了。”立刻遭到許多人唾罵。
“它咬傷了那麼多人,兩個剛中了舉人的少年要被它咬死,如此惡狗,豈能有義狗的待遇?”
李去病站的遠遠的,秦敏業、祁子陽看過患者之後,面色焦急跑回來。
秦敏業急道:“小叔叔,被咬成重傷奄奄一息的兩個少年都是中了榜的舉人,也都是書院的學子。”
祁子陽沉聲道:“小叔叔,他們雖然不是我與敏業的好友,然也是同窗學友。”
李去病驚恐失色,剛纔的喜悅蕩然全無,搖頭道:“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看榜的軍隊歸湖南道直管,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都有經驗。
“趕緊把所有傷者送到離此處最近的太醫院駐湖南道太醫署去。”
“快去稟報都督大人及長史大人。”
“把惡狗屍首及兇犯帶走。”
秦敏業、祁子陽拉着李去病回到事發現場時,狗、兇案、傷者、官兵都不見了,地上幾灘鮮血還有一地灰白色的狗毛。
李去病便道:“家裡人都在等着信呢。我們回家去。”
天氣晴朗,碧空無雲,陽光明媚,難得沒有瀝瀝拉拉的春雨。潭州書院的一間課室裡傳來一羣孩童的爭吵聲。
原來書院的學子按年齡和學年分堂上課。
十歲以下的學子都在一起上課,共有百餘人。
李雲霄、何義揚、洪志遠、董家七少爺等人都在一起。
書院的學子自古以來分成三派,書院派、名門派、寒門派。
十歲以下的百餘名學子同樣劃分了這三派。
李雲霄的爹是李老實,何義揚住在李府,就與小夥伴都成了書院派。
郝業的曾孫子郝超與湖南道名門家的小孩子就是名門派。
去年秋季考進書院的秦山憶自然就是寒門派的一員。
今個放榜,書院早就派人去抄了榜單回來貼到大門前,三派小學子正在臉紅脖子粗爭辯哪一派上榜的人多。
李雲霄臉蛋紅撲撲,大聲道:“李去病是我嫡親的小叔叔。秦敏業是我表哥哥。他們都名列第一,歸我們書院派。”
何義揚挑起清秀的眉毛,嘲諷道:“你們比不過我們書院派就耍賴?今個真是大開眼界。”
書院派的小學子以前都是儒雅風格,自從李雲霄、何義揚來了,一個嗓門大非常倔強,一個話語尖酸刻薄說話能把人氣死,帶動的書院派風格完全轉變了。
郝超瞪眼嚷道:“秦學長家裡無人在書院任職,他明明是我們名門派的。”說完朝秦山憶使了個眼色。
秦山憶纔不會上當受騙幫着名門派,搖頭晃腦的跟旁邊的幾個寒門派的小學子道:“對啊。秦學長豈能算是書院派的,要說也是我們寒門派的。”
李雲霄捂嘴大笑,搖頭道:“真是天大的笑話。業哥哥豈能是你們寒門派的?”
秦山憶一本正經道:“別說是秦學長,就是李學長也都是我們寒門派的。秦家、李家三代以上是做什麼的,兩家不是寒門是什麼?”
李雲霄倒是不覺得出身寒門就低人一等,攤開雙手道:“好了。照你這麼說,追到五百年前,所有人都是寒門派的。今個你們寒門派勝了。”
郝超學着郝業的老氣橫秋的口氣,揮手道:“罷了。世子都認輸了。我們也認輸。”
何義揚環視哈哈大笑的秦山憶等人,冷聲譏諷道:“勝的是榜上的人,又不是你們。看把你們一個個美的都不知道姓啥。”
“明個李博士的課小考,咱們比比高低。”李雲霄話畢朝何義揚使個眼色。
何義揚領會的高聲道:“後個咱們比射箭、投擲,哪派輸了,哪派學狗叫。”
洪志遠上前一步,聲音稚嫩,自信的道:“大後個三派比琴技。”
他的琴技是洪博士親傳,莫說是在書院,就是在整個定朝十歲以下的小童當中也能排前十。
董家七少爺胖呼呼的小手拍拍秦山憶瘦弱的小肩膀,又朝郝超揮揮手,笑道:“我天天都有空,你們兩派誰來跟我比騎馬?”
書院派的小學子齊聲發出“噢噢”的助威聲。
郝超跟衆小道:“比就比。我曾爺爺說了,大丈夫不怕輸,就怕輸不起。”
秦山憶跟身後的衆位寒門派小學子商量之後,問道:“怎麼個比法,是每派出幾人,還是人人都要比?”
“這回就每派出四人比試。”李雲霄早就跟何義揚細細商量過了,書院派的小學子綜合實力最強,無論怎麼比都會勝。
郝超點頭道:“好。四人就四人。”
秦山憶非常大氣的道:“光這麼比有什麼意思,須得來點彩頭。”
何義揚冷哼一聲,道:“你不愧出身商家,時時刻刻想着銅錢。”
秦山憶反駁道:“出身商家又如何,不一樣跟你一起考上了書院?”
何義揚嘲諷道:“你有錢,寒門派別的人有錢嗎?”
秦山憶豪邁的道:“輸了我會替他們出,贏了他們拿走。”
何義揚目光更加不屑,道:“拿着你家的銀錢到處亂花!”
秦山憶笑道:“你這就錯了。我的銀錢是我自個掙的。”
李雲霄忙到何義揚耳邊小聲道:“小胖子,他拿壓歲錢買了許多的果山,專門種特級蜜桔。咱們家過年吃的蜜桔就是他讓他爹給送來的。”
何義揚瞪眼道:“我明個也買幾百座果山,種桔樹賣蜜桔,價值還要比他的低!”
秦山憶立刻緊張的望過來。
“不要。”李雲霄伸手扯扯何義揚的衣袖,搖頭道:“咱們都是一個書院的同桌好友啊。”
何義揚這才揮手道:“好了。我放過他就是。”
秦山憶本想說謝謝,只是何義揚的話“放過他就是”實在讓人心裡不舒服,便沒有吭聲。
衆小散了學。李雲霄、何義揚急匆匆回了李府,見到府門外正有報喜訊的衙役敲鑼打鼓、書院特意安排給頭名舞龍耍獅子十幾個雜役,幾十個沒有上書院讀書的一丁點大的小孩子坐在奴僕肩膀上舉着鼓掌瞧看。
李府的幾個奴僕、奴婢擡出一籮筐串好的銅錢,十個銅鐵一小串,正在給來賀喜湊熱鬧的小孩子及他們的奴僕發放喜錢。
李雲霄小臉洋溢着驚喜,自豪的問道:“小叔叔回來了嗎?”
李立獨眼閃放異光,滿臉掛着笑容,顯得殺氣沒那麼重了,笑道:“回二少爺的話,二老爺還沒回來,官府報喜的人就先到了。”
何義揚在震耳欲聾的鞭炮、鑼鼓傢伙聲裡跟着李雲霄進了李府,內心同樣的歡喜雀躍,彷彿李去病是他嫡親的小叔叔,十分的榮耀。
李雲霄眼睛大又亮,咯咯笑着,大聲道:“妹妹,小叔叔考了第一,業哥哥也考了第一!我們家出了兩個第一!”
李晶晶不忘鞭策李雲霄,挑眉道:“我等着瞧你考第一呢?”
李雲霄謙虛的道:“第一倒是不敢保證,前十是手到擒來的事。”
何義揚拍了李雲霄肩膀一下,似笑非笑的道:“小胖子,三年後我跟你一起參加科考,咱們將第一、第二都包了,把名門派、寒門派氣死!”
李晶晶做了個鬼臉,不屑的道:“你們就吹牛吧!”
賀氏正跟賀慧淑激動的說着話,聽到何義揚的話,立刻高聲道:“揚郎,你與霄郎參加科考可不是爲了氣死誰,而是證實自個的能力,沒白讀幾年的書,爲家裡爭了光。”
何義揚心說:我家裡人還不如你們在意我有沒有功名。
他到底不想違了賀氏的意,順從的點頭道:“是。”
賀慧淑低聲道:“揚郎在你們府裡呆着,可比初來時好多了。”
賀氏瞧到龍鳳胎跟何義揚在院子外頭玩,面帶微笑道:“性子裡戾氣太多,還需好好教導。”
賀慧淑試探的問道:“我的小晶娘已經七歲了,不好再跟揚郎一起玩了?”
“她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又都是心思單純的孩子,這些倒是無妨。”賀氏飛快的瞟了一眼跟明氏說笑話的曲氏,低聲道:“我爹臨走之前,特意說了晶孃的親事由他來定,不知他是心裡早有了人選,還是想等到晶娘大了我們家去了長安再說。”
賀慧淑忙道:“業郎自從對我的小晶娘定了心思,比以前更加發奮讀書,這回在府試考了第一,三年後的會試、殿試名次也不會差了。”
賀氏笑道:“業郎是個極好的,他考第一是爲給你爭口氣。你這回可是真正的風光了!”
賀慧淑眉開眼笑,自豪的點頭道:“業郎從未讓我失望過。”
正說着話,外頭突起喧譁聲,兩個得了第一名的少年在衆人的簇擁下攜手進了大廳。
一時間笑聲震天,人人喜氣洋洋,兩家互相道賀。
曲氏一下子彷彿年青了幾歲。明氏的皺紋瞧着也少了幾道似的。
秦敏業坐了一會兒,話題一轉就說起了兩個中了舉人的書院同窗少年被惡犬咬成重傷的事。
曲氏幽幽道:“天降災禍,他們的親人大喜變成大悲,怎地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秦敏業搖頭道:“也不知太醫署的大醫師、藥師能不能救治好他們。”
李雲霄仰着小腦袋問道:“即然是同窗學子,不是壞人,你們怎麼不把他們帶回來送到我妹妹的藥樓救治啊?”
李去病輕嘆一聲,面露愧色,道:“我只是猶豫了一下,晚去一會,他們就都被官兵擡走了。”
李晶晶見氣氛有些沉悶,便道:“太醫署洪大醫師醫術也是不錯的。你們不要擔憂了。”
曲氏忍不住問道:“去病,榜上可有你長久哥哥的名字?”
曲長久自下了考場至今十天都在病着。
李晶晶早給他送去藥了。他得的是心病,就算吃了回春藥府的藥也不見好。
李去病低頭道:“我特意瞧了,還讓敏業、子陽跟着瞧了,都沒有瞧到長久哥哥的名字。”又擡起頭來,微笑道:“定山、定林考中了。”
曲氏先是十分鬱悶,後聽到曲順的兩個兒子都考中了,點頭道:“族裡終於出了兩個舉人。真是喜事。”這就不再提曲長久的事。
黃昏,李老實從書院、秦躍從軍營相繼到了李府,得知喜訊,十分高興。
秦躍抱着兩個剛學會吐口水泡泡的小兒子,粗聲粗氣的教導道:“你們大哥是個極好的,你們長大了要跟他一樣考頭名!”
賀慧淑笑道:“話說的沒錯,可也得他們能聽得懂。”
李晶晶瞧着出生才幾個月體型就長得比同齡嬰孩大的小白熊、小黑熊表弟,想到過幾個月娘也要生小弟弟、小妹妹,滿心期待歡喜。
傍晚李府派出去打聽的奴僕就帶回了消息,“回稟各位主子,那個指使大狗咬人的男瘋子原先出身名門,還是個有功名的秀才。”
原來男瘋子被官兵關入了大牢,問他也問不出什麼正經話。
官兵便去四處打聽,才知道男瘋子曾經出自湖南道的名門,三年前被家族推薦直接有了秀才功名,而後參加春季科考考舉人。
豈料,他在考試時被好友誣陷作弊。
當時是前任湖南道都督任主考官,未查清真相,就除了他的秀才功名,並判他此生不能參加科考。
前任湖南道都督已死,生前誤判的案子何止這一件,毀掉了何止他一人。
家族因他名聲大損,把他除名。
他的妻子爲了孩子不受牽連,只能跟他和離再嫁。
他妻子是個明白人,直接嫁到了外地去,讓他那個蛇蠍好友找都找不過。
他不知何時精神失常瘋了,只有那條大狗不離不棄陪伴。
衆人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瘋子明知好友垂誕妻子美色,卻是爲了貪好友便宜仍是往來,導致考場被好友誣陷無法說清。
“男瘋子帶惡狗行兇,咬傷考生七名、百姓六名,其中兩名少年考生剛中了舉人重傷將死,引起百姓恐慌。男瘋子已被都督大人判了死罪,明日行刑。”
李雲霄迫不及待的問道:“我們書院的兩名新科舉人患者現在怎麼樣呢?”
“二少爺,兩名新科舉人與輕傷患者被官兵送到太醫院駐湖南道太醫署就醫,那裡的洪大醫師只收了輕傷患者,他們被趕來的潭州長史送去了清雲觀,又把書院王大醫師請了過去。”
“觀裡的幾位大醫師與王大醫師醫術都很高明,又有廣明子道長大藥師,定能救活他們。”衆人一聽放下心來。
本以爲此事就此過去,誰知過了十幾天,在一個飄着細雨的深夜,李府緊閉的大門被幾個男子用力拍響。
“李侯爺,我是書院的胡院長,有緊急的事要見您,快請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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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身體虛,渾身無精打采,沒有及時回覆親們的留言。
也沒有力氣要月票了。
我是不會斷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