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四、站隊

對比北魏的歌舞昇平,反觀劉宋這邊,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荒誕的是,他們愁的並非國土被佔,而是愁自己站錯了隊。

曾經以爲檀道濟要被架空,恨不得將寒門都清出朝廷的氏族一派,一改招搖的本色,除了祭祖,幾乎可以算是悄無聲息地過了一個年。

而保皇派的日子在到彥之敗走後便更加不好過起來。

此事說也奇怪,到彥之還沒回到建康時,就曾經幾次發奏疏給劉義隆,說自己失利另有隱情,且同陛下的身邊人有關,一定要面奏陛下。

不知道是否因爲這個原因,朝廷才一直拖着沒有因失利一事向到彥之問責。

可等到彥之真的回到了建康,卻又突然改了口,只說自己是被北魏的細作偷襲,傷了要害,不得不退。

劉義隆始終病着,彭城王知道到彥之是皇上的心腹,自然不敢隨意就給處置了。只能象徵性罰俸三年,暫免官職,待皇上康復後再做定奪。這種懲罰,同失去的國土、犧牲的將士、折損的軍需比起來,簡直無足輕重。

有心人一邊暗歎皇上這病的時機正好,一邊也盤算着己方的出路。

且不說皇上這病究竟要多久纔會好,眼看彭城王的權柄越來越大,建康城裡多的是想借着彭城王宴請暗中巴結的人。

如今多事之秋,前方戰事稍定,皇上又在病中。整個建康城怕是隻有彭城王還敢開府宴客。

只因着彭城王多年膝下無子,此前看了不少名醫也都無果。誰想到來了建康城,受長公主引薦,得了一位嚴神醫的指點後,府中新納的愛妾果然給他誕下了一個麟兒,把彭城王喜得不行。

原本彭城王還有心收斂,誰知皇上卻突然下了旨,不但按皇子的份額給了賞賜不說,還叮囑了彭城王一定要好好慶祝。衆人都傳,說是皇上也想借新生兒給自己的病情沖沖喜。

原本還愁找不到好藉口巴結這位實權王爺的各家,此時真是歡天喜地地去送禮。

雖說爲了不讓皇上疑心,送的禮物依舊是給新生兒討吉利的,沒人傻到直接送套宅子田莊的。可這討吉利的物什兒也有貴賤之分。

羊脂白玉的圈兒,黃金百寶的環兒,南海珍珠的帽子,滿繡銀線的衫兒。

這也就是檀邀雨不在,不然衝着這滿月禮,她也得把孩子綁了。

然而身爲宴席主角的孩子卻絕對不是衆人的矚目的焦點。

前院一羣男人們圍着彭城王點頭哈腰,後院一羣女人們則是繞着神醫嚴道育問東問西,只襯得本是主人的彭城王妃臉同鍋底一般黑。

今日的彭城王府中,嚴道育和九熹這對母女,地位儼然已經越過了她這位正妃。

九熹本就仗着王爺對她的寵愛,不將她這個王妃放在眼裡。王妃雖有心懲戒,可九熹偏偏又是長公主府送來的,便是妾,也不同於其他可以隨意買賣的賤妾。

王爺在嚴道育的幫助下,喜得長子。長公主逢人就誇嚴道育醫術超羣,藉此暗示自己慧眼識珠。

嚴道育因此成了各府夫人都忙着巴結的紅人。畢竟能進這王府赴席的人家,哪個會嫌子孫多?

王妃眼見這對母女在王府裡的地位越來越穩,怕是王爺最初應允她的,讓她來撫養長子的承諾也要泡湯了。

彭城王妃正滿心怨懟,恨不得將手裡的帕子擰出水兒來,就聽門口的僕婦進來傳話,說是宮裡來了人,皇后娘娘請嚴神醫進宮問話。

彭城王妃聞言眼前一黑,若不是兩側的侍婢死命拽住,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上。

沒有人比這位王妃心中更清楚,

宮裡人嘴上說是皇后的意思,可這意思一定是經過皇上首肯的。

雖然皇上已經有了長子,後宮也曾在兩年前的選妃中擴充了不少。可始終沒再誕下第二位皇子。皇上盼子的心情怕是比彭城王還要迫切。

若是嚴道育進宮,得了皇上和皇后的青眼,那這王府中哪裡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彭城王妃想到這裡,只覺得口中含了黃連一般苦。她倒抽一口氣,神志雖然清醒了,人卻如開敗了的鮮花般委頓了下去。

看着不遠處被奶母抱着,受着衆人誇讚的嬰孩,還有旁邊只是冷冷站着的九熹。彭城王妃幽幽嘆了口氣,“走吧,回屋去,這裡已經不需要咱們了……”

彭城王妃在侍婢的攙扶下落寞離席,這一幕一絲不落地都看在了蔣氏眼中。

檀道濟雖然和她三令五申,不許她同彭城王府的人接觸。可如今檀道濟同那兩個逆子都遠在青州,檀府內又有誰能約束得了蔣氏?

而且蔣氏深信自己所做,皆是爲了檀府着想,更是爲了她的寶貝兒子着想。別人不清楚,她當初可是聽得真切,彭城王的孩子是龍子!

況且眼下的局勢,便是她一個深宅婦人也看得明白,彭城王纔是大勢所趨。夫君常說要順勢而爲,因勢利導,她如今不正是按此行事嗎?

一想到檀承伯如今藉着長公主這層關係,也實打實地在彭城王面前露了臉了,蔣氏就覺得自己簡直是算無遺策,未雨綢繆,先人一步。

兒子如今有了靠山,自己當然也不能拖了後腿。蔣氏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有些肉疼地咂了咂嘴。

檀道濟出身寒門,便是後來位高權重,也不曾有奢靡的習慣。這玉鐲還是蔣氏磨了幾次才得手的。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討好了九熹姑娘,有她幫忙吹吹枕頭風,那承伯的高官厚祿,又怎是一對玉鐲能比的?

蔣氏想到這兒,便不再猶豫,起身湊到人羣裡,左挪右蹭地總算擠到了九熹跟前兒,當着她的面兒,一臉討好地將手上的那對玉鐲退下來,放到侍婢捧着的喜盆裡。

“臣婦第一眼見這孩子便喜歡的不行,只覺得有眼緣得緊。這對鐲子乃是臣婦貼身之物,就送給孩子壓枕吧。”

蔣氏對着王府的妾自降身份,卻沒想她一臉殷勤,只貼上了九熹的冷屁股。九熹只是不鹹不談地掃了她一眼,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就當是知道了。

旁邊一位氏族夫人見了,忍不住嘲諷道:“呦,檀夫人的喜歡也不值幾個錢嘛。這種成色的鐲子也好意思拿出來做賀禮?”

蔣氏這才後知後覺地去看那喜盆。只掃了盆裡一眼,便臊得她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蔣氏剛要尋個藉口遁走,九熹卻一改面無表情的木人臉,露出了個詭異地笑容問道,“您是檀夫人?檀大將軍的夫人?”

蔣氏一愣,晃了下神纔回道:“正是臣婦。”

九熹碧色的雙眸突然亮了亮,嘴角的笑意更盛,“這倒是妾身失禮了。妾身聽王爺說過許多檀大將軍的事兒,還一直想見見夫人您呢。今日忙了一天,妾身屬實累得不輕,夫人若不嫌棄,便隨妾身去那邊的暖閣坐坐,一同敘敘話如何?”

蔣氏自然是一百萬個願意,卻也不忘了做個樣子,她挺直腰背,先是滿臉得色地掃了眼方纔出言諷刺她的氏族夫人,隨後才真情實意地衝九熹笑道:“客隨主便,臣婦自然樂得與您同往。”

看着蔣氏同九熹離開,那氏族夫人忍不住忿忿道:“還不是仗着自己夫君在外賣命!”

蔣氏聽見了,卻更加得意。

沒錯!她就是仗着檀道濟!

將來她還要仗着自己兒子!

六百七十六、恐慌二十六、詐死七百七十、究竟幫誰五百五十二、先發制人?三百九十四、溶洞七百零六、綠帽子?一百九十一、天師道五百零四、總要離開一百一十、說破一百零一、登雲梯五百五十三、梳理三百零七章、三日六百二十二、軍力幾何八十七、割地賠償三百五十五章、抓老鼠的方法四百四十八、逃跑來的救援五百一十八、要成親六十八、一池渾水二百四十一、訪樑府六十、老虎會算計七百四十、小人君子九十八、璃竹三百零七章、三日七百三十五、怒火六百九十一、靈魂還是肉體一百二十三、朱坦誠一百、美人計四百一十九、肚子餓是大事兒七百七十五、不敢進五百四十、你給我跪下!五百零四、總要離開一百六十、我的意願?五百二十五、到底看誰的熱鬧四百五十六、好聚好散一百四十、了悟七百九十四、疑心生暗鬼五百零三、五學堂六百零一、人團六百七十五、不以爲然四百七十三、財帛動人心 (前面那章章節名錯了)三百四十六章、襄陽二百八十、開戰一百八十六、火(二)一百零四、海寇來襲?一百三十八、三人角鬥(二)三百一十三章、二打一六百七十一、爲別人做一次墊腳石番外:劉義季(二)七百六十、捅不破的窗戶紙五百四十三、血葫蘆二百四十七、舌燦蓮花七百三十九、降了七百四十、小人君子五百零七、翻涌五百三十八、夜影惑心四百六十八、賣唱郎七百九十二、相聚六百一十、屬狗的!待會更一百九十八、盯梢二百二十七、及笄禮(三)三百六十五章、三鶴同春壺五百八十五、幹得不錯五百四十七、還是男人三十、冬至(三)求收!五百七十九、九十四、異樣二百四十三、兒女都是父母的債三百四十九章、掩耳盜鈴六十七、拖累一百五十七、“胥”二百六十三、不能虧本兒!六十四、故人重逢六百八十七、失亦是得二百零一、變故二百七十七、無罪四百六十五、陳郡二百三十四、克母五百九十一、順風局五百五十八、新生命四百一十五、樓主擇選一百四十四、夜奔五百二十、祭文四百一十九、肚子餓是大事兒七百八十七、真相的價值三百三十三章、渣男二百六十五、萬物皆有靈性四百七十八、什麼關係?七百三十五、怒火四百三十五、無奈六百二十五、有因纔有果三百六十一章、謝惠連一百九十七、求和親七百七十四、門內門外一百八十、女細作(二)七百三十九、降了一百八十二、花木蘭五百三十一、下藥七百六十二、忐忑六百二十一、羣攻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