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渾水摸魚

叔允自然是來詢問過邀雨,而且來了幾次,邀雨每次都是嚶嚶哭個不停,偶爾哽咽着答兩句話,然後便再也說不出什麼了。叔允巴不得她這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這樣問不出線索,就不是他叔允的責任了。

叔允第一次來問話時,就讓邀雨察覺到這位執金吾並不想查案。

這更讓邀雨不解,難不成叔允在包庇什麼人?於是很快的,仇池的人便開始光明正大的走街竄巷地打聽線索。原因很簡單,仇池主使愛極了念兒小娘子,所以一定要把兇手找出來替小娘子報仇。

仇池一動,夏朝也動了。夏主使深知此次他是難辭其咎。非但藝班的人死了,連任都督的宗室子巴拉也死了。要是不把事情查清楚就回統萬城,赫連大王一定會一刀一刀把自己活剮了。所以他也派了不少人四處打探。

就在這一池水被越攪越渾時,劉宋竟然派了使臣前來平城朝見新魏皇。沒人知道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因爲魏皇只招了拓跋破軍和崔浩兩人進宮議事。

到第十日時,依舊是毫無線索。平城通往各地的道路和驛站都派人去打探了,卻沒人見過任何異樣。

想要殺掉一營地的人,對方的人數肯定也少不了。這麼多人逃離平城,無論如何也該留下蛛絲馬跡。可這些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邀雨甚至冒險動用了檀道濟在北魏的暗線孟師,也終究無果。

大約是邀雨也不敢想象,贏風帶人殺了一營的人,還敢冒充成劉宋的使臣,又回到平城,此時正在魏皇宮裡做客呢。

又是一日毫無所獲,邀雨面無表情地坐在驛館的院子裡。她借養傷之名,謝絕了所有好奇的窺探。每日不是呆在房間,就是在院子裡望着雲彩出神。

“仙姬,初春天氣還涼,請仙姬保重身體。臣知仙姬心中不忍藝班的人慘死。只是,仇池國還有數萬百姓等着您,仙姬難道要棄他們於不顧嗎?”

邀雨回頭,見身後站着個仇池的官員。此時正拱手作揖,恭謹地保持着與她十步遠的距離。那官員三十出頭的年紀,從他整齊的衣着上便看得出是個謹小慎微的人。除了紅彤彤的臉,五官都算是秀氣的書生相,眉眼都偏細長,可身形卻很健碩,與這張臉稍稍有些不匹配。

“你叫什麼名字?”

“回仙姬,微臣何盧。”

“可會武功?”

何盧不知邀雨何出此問,但還是恭敬地答,“臣不會。”

“既不會武功,腰上的匕首又是作何用?”

邀雨見他第一眼便注意到他腰帶上系的搭袋,裡面應是裝了很重的東西,才拽得腰帶有些傾斜。看那帶子的尺寸,做錢袋太大也太過明顯,最有可能是放了匕首在裡面。

何盧立刻摘下布袋,彎腰遞上前,“仙姬好眼力。不過這袋中不是匕首,誠如臣之前所說,臣不懂武功,帶着匕首也無用處。”

邀雨接過他的布袋,發現裡面是個巴掌大的小弩,一支精巧的銀箭已經上弦,另外還有兩支小箭在下面。

見邀雨仔細在研究,何盧忙解釋道,“這把小弩看上去無害,卻可三箭連發,箭頭皆由金剛石打造,十步之內,力可穿石。”說着又恭謹地取過小弩,對着旁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射了一箭,石頭果真被一箭穿碎。第一支小箭射出的瞬間,便聽弩內機關轉動,將第二隻小箭推上弦。

“這倒稀奇,無需用手上箭。”邀雨接過何盧再次遞來的連弩,研究起箭下的機關來,

“這把弩是你做的?”

“是,家父是鐵匠。臣也自小就愛做這些東西。”

邀雨頷首,怪不得他的身材算得上健碩,估計是打鐵的原因。她將連弩遞迴何盧手中,“小心收好吧,這裡不比仇池國,這種東西,很容易落人口實。你剛說的話……本宮聽見了。”

這是十天來,邀雨第一次自稱本宮。是啊……她還有仇池的子民在等着她……縱使自己在此處鬱鬱寡歡,藝班的人和巴拉也不會起死回生。但仇池國的子民還活着,巴望着護國仙姬的拂照。

自己還記得祭天時對他們許下的承諾,即便不是真的仙姬,也會盡全力護他們周全。

邀雨再次望向天空的雲,如此變幻無常,如這時局讓人難以琢磨。邀雨突然想到細珠兒,其實逃過一死的並不只有她自己。

不知道細珠兒在魏宮中聽沒聽說巴拉已死的事。她那麼在意巴拉,若是知道了,只怕要比自己更難過……可惜有些緣分,終究只能是過眼雲煙。

邀雨正替細珠兒傷懷,就有一名仇池的僕役走進院內,雙手奉上一片竹簡。說是有一位婦人正等在門口。原本僕役想打發了她, 可她堅持讓僕役把竹簡遞進去,要是念兒不見,立刻就走。

邀雨一看那竹簡便點點頭,讓僕役把人帶了進來。

來人正是那夜慶典之後叫住她的婦人。

邀雨支走了何盧,上前向婦人點頭問好,“嬌娘怎麼把劍譜給拆了。”她說着又將方纔遞進來的竹片還給婦人。

“實在是沒有合適的信物,纔出此下策。奴家受夫人之託,給女郎帶句話。夫人說,女郎要尋的心藥大約是往劉宋的方向去了。只是人數不對,所以還請女郎近日務必小心。”

不知是否是在院子中坐了太久,邀雨竟覺得此時的太陽晃得人眼暈。宋皇啊宋皇,新仇舊恨,咱們總要有個了結!

婦人又遞上一個包袱道,“夫人還說,女郎若急着走,天寒地凍的,要多添些衣裳。切莫病了。”

邀雨接過包袱,心中疑惑,不知道嬌娘這是何意,想了想,最終還是緘口不問。

送走了婦人,邀雨正要轉身回房,就見何盧面如金紙般跑回來。

邀雨不禁皺眉,“何事如此驚慌?”

何盧焦急地道,“胡夏對咱們出兵了!”

邀雨雙目驟然睜大,“夏朝?!”

她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夏朝來的那個主使呢?”

“跑了……”何盧氣餒道。

“那子墨呢?”邀雨又問。

“大人正準備入宮向魏皇請辭回國。”

“叫住他,我同他一起去!我是魏皇賜給他的,理應同他一起告辭!”

“是,臣這就去!”何盧說完又一路小跑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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