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
江雲鶴剛從火鴉軍駐地出來,就聽到一個驚喜的呼聲。
一陣香風撲過,一個人直接衝過來,到了他面前才停住,俏臉上猶豫一下,最後也沒能給江雲鶴一個擁抱。
“我很擔心你,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劉玉兒輕咬嘴脣說道。
“我之前也擔心你們路上安全,你們平安真的太好了。不過你們怎麼回來這麼早?”江雲鶴笑道,目光朝着她身後看過去,只見劉守成一臉不善的瞪自己。
至於陳冬刀則是笑眯眯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還不是這丫頭天天唸叨,聽說盛州發生一場大戰,天天唸叨不知道你安不安全,我們若是不過來,她就要自己跑過來了。
這不,剛到了盛州,就跑來打聽你的消息。”
“陳叔,嚼人舌根,活該你胖!”劉玉兒轉頭氣道,臉色飛紅。
劉守成的臉色更不善了。
“對了,我看你怎麼從火鴉軍中出來?”劉玉兒突然想起來,好奇道。
“此處不方便說話,找個地方吧。”江雲鶴溫和笑道,故友重逢讓他心情不錯。
他到這個世界幾個月,認識的只有那麼幾個人。
執月他是不想見的。
蘇小小也不想見,那丫頭太麻煩,實力又強。
五陽山的那些妖怪又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剩下的就這幾個人了。
幾人換了一間酒樓,雙方互相敘說了一下情況。
陳冬刀等人出城時已經被人盯上了,好在陳冬刀和劉守成經驗老到,將人甩掉了,其他的沒什麼可說的。
倒是他們聽人說起盛州大戰時的場面,頗爲好奇,只得追問江雲鶴這個親歷者。
江雲鶴親身經歷,第一視角,口才又好,說起來舌燦蓮花,只是簡略挑能講的講講,也讓三人聽得心馳神往。
“當時我擡頭一看,漫天都是火羽,彷彿星火一般,匯聚在一起通天徹地,只是往那一卷,什麼敵人都化作飛灰了。最後還從地下挖出一條大蛇,起碼有十丈長,蛇頭如房屋。”江雲鶴講的繪聲繪色。
“嗤!”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江雲鶴扭頭看過去,只見是兩個搖着扇子油頭粉面的公子哥。
之前沒怎麼注意,此時打開真實視界掃了一眼,才發現竟然是修士,修爲還不低。
其中一個見江雲鶴看過來,舉了舉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江雲鶴見此也不以爲意。
結果還沒轉過頭,就見他又開口說道:“你說的那些,起碼要元門才能做到。計元不過區區氣海,如何能做到?虧你還是個修士,以訛傳訛,無聊至極!”
“關你什麼事?”劉玉兒當即一拍桌子,臉上氣的漲紅。
江雲鶴眯着眼,眼中數據流動。
兩人,都是涌泉境,不過比自己要高明一些,距離氣海還遙遙無期。
江雲鶴對兩人的身份也有了猜測。
兩人身體內靈氣的核心代碼相同,應該是同一門派的師兄弟,或者某個修仙家族的弟子。
其身後背景應該有元門境甚至更高的高手,但不會太強。
名門大派的弟子不可能像兩人這樣油頭粉面,就算有人渣,也不會表現的讓人一看就是個人渣。
就像清華北大出來的學生肯定不會流着鄉村殺馬特髮型,說話輕浮得和個小混混一樣。
再看兩人的實力,在門派中應該不是重要弟子,此次出來應該是辦不重要的事物,或者乾脆就是歷練。
來歷弄清楚了,那麼對方表現出這種優越感的原因也清楚了。
這兩人大概就相當於一個普通學校裡的普通學生,還是在學校裡沒什麼競爭力的那種。
來到某個村子看到個沒見過世面的村花,然後想吹個牛,讓村花仰慕一下,說不定還能走個桃花運。
這種事他沒見過也聽說過。
因此也不怎麼生氣。
就是覺得兩人有點兒無聊。
“兩位當日在盛州麼?”
“怎麼,我們沒在盛州就不能說話了?”那青年嗤笑道。
“兩位既然當日沒親身在場,那又有什麼資格我是以訛傳訛?”江雲鶴慢悠悠問道。
“廢話,以那計元的本事,不過是氣海,據守一州之地,你所說的一聽便是虛假。”那青年大聲道。
“哦,那兩位看來是出身顯赫,看不起本地火鴉軍統領了。”江雲鶴笑眯眯的將腰牌放在桌子上。“不如二位去找計統領聊聊?”
“我……”其中一個青年還要開口,另外一個青年卻是眼見看到牌子上的圖案,神色微微變了變,拉了他一下。
“林師兄。”
“哼,說到底小地方的人沒見識過世面。”林姓青年依舊不甘心,譏諷道。
“不如兩位給我這小地方的人展示一下,涌泉境是如何挑戰戰勝氣海境?”江雲鶴笑眯眯道。
“廢話,相差一個大境界……何況我們憑什麼要挑戰?”
“兩位一方面說計統領不算什麼,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是對手,那兩位又算什麼?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自家不知自家事的無知狂徒麼?”江雲鶴嗤笑道。
“你……放屁!”林姓青年被江雲鶴兩句話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然呢,你們是什麼?算什麼?”江雲鶴絲毫不急,笑眯眯看着對方。“該不會想說,你們見過什麼高手吧?這就是你們的依仗?你們得多自卑、多無聊,纔會藉着別人的名聲來顯示一下自己那點兒可悲的存在感?”
“話說回來,我和朋友說說話,你們就在旁邊偷聽,你們算什麼人啊?啊?
正常人有偷聽人說話的麼?”
江雲鶴看看劉玉兒。
“有麼?”
“沒有。”劉玉兒心領神會。
“對啊,正常人誰會偷聽別人說話啊?還恬不知恥的在那洋洋自得?這叫什麼?你們說這叫什麼?”
江雲鶴笑眯眯的轉過頭去看着兩人,展開雙手,一字一頓道。
“這叫下賤!下賤啊!”
兩人當即火冒三丈,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差點氣炸了。
實際上江雲鶴對兩人的猜測,基本全對。
江雲鶴眼看着兩人臉上跟七彩虹似的,赤橙紅綠青藍紫轉了一遍,竟然一個顏色都沒少。
“小子,你簡直不知死活。”最早說話的青年眼看氣的都要暴斃了,一咬牙就想動手。
“林師兄。”另外一個青年連忙攔住他,跟他交換了個眼神。
林姓青年瞪着江雲鶴咬牙切齒半天,到底忍下這口氣:“牙尖嘴利的小子,別讓我在外面看到你。”
“嘖,竟然不動手?”江雲鶴一臉意外,拿着腰牌在兩人面前晃了晃。
“本想請兩位去火鴉軍駐地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好好親近親近,沒想到兩位口氣那麼大,膽子這麼小?我要是再欺負你……你們該不會哭、出、來、吧、啊?”
拖了個長音。
“走!”林姓青年身體晃了晃,眼看都要氣暈過去了,也沒臉在這呆了,咬着牙紫着臉與師弟匆匆離開。
“無聊。”江雲鶴將腰牌往腰上一掛,轉過頭就跟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陳冬刀豎起大拇指。
“領教了!之前真沒發現江兄弟這張嘴,連死人都能氣活。”
劉玉兒也頗爲驚訝,沒想到江雲鶴還有這樣一方面,不過倒是沒有絲毫不喜,反而覺得很解氣。
畢竟她也是和劉守成混跡江湖許久,各種事情耳濡目染見了不少,對鬥嘴吵架也是習以爲常。
說白了,執月與蘇小小都是天驕,高高在上。
而她卻是芸芸衆生中最普通的一員。
江雲鶴聳聳肩,毫不在意。
兩個自以爲是的小人物而已,剛好可以用來刷一下好感度,相信不久就會傳到計元耳朵裡。
拿了人的好處,不說賣命,起碼要表現出態度吧?
不然哪怕計元再大肚,心裡也難免會有些不喜。
“不過江小友要小心一些,對方必然心懷不滿,想要報復。”陳冬刀提醒道。
“嗯,放心,我明白的。”江雲鶴笑笑。
“江兄這腰牌哪來的?我看你從火鴉軍中出來,你加入火鴉軍了?”劉玉兒關切問道。
實際上加入朝廷,對於他們這些修士不是壞事,背靠大樹好乘涼。
很多底層的修士想加入朝廷,又不喜歡如火鴉軍那樣成爲普通士卒,那樣還不如像陳冬刀那樣當個員外郎。
至於官吏,普通修士哪有那個實力和門路?
所以有許多如劉守成這樣的修士,混跡於市井當中,終其一生成就有限。
“計統領平日可以指點我些許,我也要爲他做些事情。不算加入火鴉軍,倒類似客卿一類。”江雲鶴不以爲意的說道。
三人表情再變,劉玉兒是爲江雲鶴高興,而劉守成和陳冬刀兩人的感官就要複雜多了。
兩人見識更多,更知道江雲鶴的話意味着什麼。
州城修士軍隊統領的地位不一般,比起城令也弱不到哪去,他的客卿,能招普通修士麼?
何況一般客卿可得不到這樣一個高手的指點。
在普通修士眼中,涌泉境不難達到,但大多修士終其一生也不過涌泉境。
氣海境就已經算是高手,可以鎮守一方州城了。
江雲鶴不過是剛剛突破到涌泉境,就有這樣的機緣,着實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