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上)
今天的皇宮真的很熱鬧,早就說要來的新邏國使臣昨天到了,鳳月設宴招待,怡晴自然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官員。
這是怡晴穿越來後的第一場真正的外交盛宴,怡晴即使不在意卻也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畢竟自己的一眼一行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國家形象。
寒暄過後就開始了所謂的盛宴,其實和電視裡演的差不多,頂多就是更華貴一些。
幾巡酒過,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之後就有人不甘於光喝酒了,新邏的使者站了起來,“尊敬的女皇陛下,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爲了領略鳳月的強大,一路之上所見所聞真是不虛此行。”
“使臣過獎了。”姚筱君淺笑,寵辱不驚。一襲金黃盛裝,全身上下繡了不知多少精美細緻的鳳凰,形態各異栩栩如生,就連衣領和下襬都是用七彩金線繡成的七彩祥雲。烏黑的長髮一絲不苟的梳在了金鳳冠裡,美目橫掃,不怒自威,別有一種英姿颯爽睥睨天下的氣勢。這就是一國君主的竹雅範吧,怡晴想。
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優秀,做兒女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怡晴的面色越發柔和了,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沒人愛呢?光看她那個什麼楠妃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那裡面裝滿了愛戀,只可惜母親被父親傷透了心,決計不再碰這個“情”字,要是自己能幫母親打開心房就好了。
怡晴這邊失神,可是新邏國的使臣可不失神,不一會兒從國家山河扯到山川大漠,又從山川大漠扯到武術經文,再從武術經文扯到美人佳麗,總之一句話“只談風月不談國事”,而姚筱君也是好耐性,依舊是職業淺笑,間或贊同兩句,但無論何時女皇架勢都做了十成十。
“九王爺,九王爺。”一個細小的聲音,常常侍。
“恩?”怡晴從自己的世界裡回神,恰好撞上姚筱君關心的神情,知道母親擔心,衝她嫣然一笑,姚筱君也極默契的微微頷首。大概是怡晴真的太出名了,再加上自己出色的皮囊,新邏國的使臣在見到怡晴之後眼睛就發直,一下眼睛都不敢眨,似乎怡晴就是那隨風而來的仙子,一個疏忽就會消失不見,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們貌似也是女人,這樣看女人有多麼不妥。
她們好容易扯了許久扯到了詩詞歌賦上,“隨心,新邏使臣仰慕咱們鳳月的文化,希望今日與咱們比試比試,剛纔張大學士,趙大學士已經做了兩首關於今夜宴會的詩,隨心你也來一首吧。”姚筱君看似在替新邏使臣解圍,實則是趁機將前面怡晴忽略的情況描述給她聽,讓她知道要應對什麼。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不錯。看怡晴覺得她少年老成,可是再瞧她老媽,那絕對是千年老妖級的人物,否則怎麼會有人爲了她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呢。當然這是後話,現在不提。
原來是想以文會友,其實如果是一般的文人雅士也就算了,可對方偏偏是久經官場的狐狸,更離譜的是她們竟然都是新邏國的使臣。試想,一個國家要不是爲了政事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派使者到別國出訪,又不是錢多燒的。不過怡晴對於新邏使臣這樣的表現一點也不奇怪,既然人家出使的人都不着急,自己作爲東道主就更要有耐心了,至於她們究竟想幹什麼,自己只要好好分析做好防範就可以了,無需太勞神。
只見怡晴淡淡一笑,站起身,目光掠過衆人最後落在了那兩個使臣身上,略一彎身,“新邏使者這樣熱愛我國文化,怡晴也甚感高興,即使怡晴不才卻也願意獻上拙作,以示友好。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竹雅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大殿中燈火輝煌,站起身的怡晴迅速成爲了衆人矚目的焦點。身着鳳思雲錦白衫,下配紫色山水白褶裙,整件衣服沒有任何的裝飾繡花,簡潔流暢中不乏雅緻尊貴,鳳思雲錦更是在燈光下反射出熠熠亮彩,沒有喧賓奪主的繁瑣花紋,反而羣星捧月的襯出了怡晴的典雅高貴,風姿卓越,一時間驚豔了四座。
“九王爺好才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使臣驚喜交加,連連誇讚,對此怡晴也僅是微笑以對,沒有過度驕傲亦沒有過分謙虛,一切都顯得那樣的得體合宜。
“九王爺才華了得,不知道可否接上以下題目。”
“請說。”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怡晴詫異的看了使臣一眼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只見使臣認爲自己唸的是絕頂好句,那沉醉的樣子絕不是一個聽這首詩聽出繭子的穿越人能夠表現出來的。幾乎同時,姚筱君和怡晴對望一眼,也同時流露了疑惑的神情。
待使臣唸完,大殿內鴉雀無聲,大概是震驚於使臣的好句。的確,這首詩可是我們偉大詩人李白先生的大作,相當膾炙人口,上至八十歲老太太,下至剛會認字的孩童,沒有不知道不曉得的。
鳳月其他的官員都緊張的看着怡晴,尤其是那兩個剛纔作詩不如自己的學士,只會兒更是恨不得眼珠子都瞪出來,期待着怡晴接下來的詩句。
怡晴裝作冥思苦想,一抱拳,“貴國的詩詞果然不同凡響。”一句話,再看新邏國使臣有點驕傲還有點~奇怪,怡晴把那看不懂的眼神理解爲“奇怪”。
“不過隨心也想了兩句,就不知道合不合適。”
“王爺請說。”怎麼怡晴覺得她們的眼神中有種叫做“期盼”的東西呢?
怡晴沒空探究她們的想法,輕輕一笑,朱脣輕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好半天,新邏國的使臣再次失態,甚至比上次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到有人提醒她們纔回神,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更多的還是欣喜,這倒把怡晴弄糊塗了。
兩個使臣也不管怡晴的想法,竟然考怡晴考上癮了,“九王爺才思敏捷,機智過人,還希望王爺能滿足我們對於鳳月文化的渴求。”怡晴一聽就知道她們又要出考題了,難道她們的女王掛了,哪個穿越人魂穿到了她身上,所以纔派使者來出使?可是貌似自己和母親都沒有做過任何值得他人懷疑的事情,爲了隱藏自己,一向在公司雷厲竹雅行的怡晴在朝堂上也多半沉默,實在賴不過去就“恩,啊”幾聲,打回旋球。
比如,某天大家討論稅款的事情,有人要加稅,有人不同意,問到怡晴,怡晴淡淡一笑,“臣以爲此事關係民生,實在重大,應該謹慎對待。”
姚筱君於是接過話題,“九王爺說的甚對,朕亦這樣認爲,那麼各位愛卿可有什麼建設性意見?”
然後又陷入了討論,你說怡晴到底在這件事情上說了什麼,完全是廢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