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溪自然是讓人欣然的收下了這一萬三千兩銀票。
只是,程夢溪依然是不解,這寧夫人的做法,豈不是在拆自家人的臺。
彷彿是猜到了程夢溪在想什麼,林豔梅臉上露出了愁苦的神色:“王妃有所不知,這寧雲莜雖是我丞相府的庶女,但是她的母親不過是一個身份低賤的下人,這樣的身份,自然在府中是不受待見的,但是她卻將這些怪罪在我們頭上。”
說着,林豔梅佯裝無奈的嘆口氣道:“前些日子,她不僅多次陷害詩詩,甚至還打了詩詩一巴掌。”
程夢溪的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什麼,寧雲莜竟然還動手打了寧小姐?”
林豔梅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痛惜的神色,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林豔梅讓身後的丫鬟將事先準備好的首飾拿了出來遞到程夢溪面前道:“只有麻煩王妃多多管教了。”
程夢溪眸光一轉,她自然是不蠢的,自然是知道林豔梅這次來,就是想要讓她幫忙治治寧雲莜而已。
想到寧雲莜近日的表現,程夢溪的眸光中露出狠意。
程夢溪笑着接下了那些首飾,臉上帶着笑意道:“寧府人費心了,既然是我睿王府的人,而我作爲睿王府的當家主母,自然是該管教的。”
聽到程夢溪的話,林豔梅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林豔梅拜訪睿王府的事情,寧雲莜自然是知道的,現在事情到了這樣,寧詩詩不論如何,都需要來睿王府解決一下的。
但是這林豔梅竟然不是來見她,而是去見了程夢溪。
想到這裡,寧雲莜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光芒。
倒是楊梅,依舊是擔心的模樣:“小姐,到現在也不見丞相府有人送錢來,難道是二小姐想要賴掉?”
寧雲莜眸光微閃,脣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道:“錢現在已經不會送來了,但是我會拿回來的。”
楊梅的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側王妃不是說三日內定然會送來嗎?”
寧雲莜垂眸沒有說話,因爲皇上接寧詩詩定然是在這幾日,寧詩詩自然是不敢拖着,只是她卻沒想到,這寧詩詩竟然是將錢送給程夢溪,而不是給她。
這林豔梅,當真是有幾分心計。
林豔梅走後,程夢溪看着手中的一萬三千兩銀票,眼神閃爍。
那個染布坊之前一直是她在經營,她自然是知道利潤的。加上張穹他們貪墨的那些,到她手上的銀兩,一年也不過是萬兩左右而已。
但是沒想到,這染布坊纔到寧雲莜手上這麼點時間,竟然能賺出這麼多的銀兩來,想到錦繡閣,程夢溪的眼中露出了貪意。
晚上用晚膳的時間一到,黎翊炎又到了碧雲閣。
寧雲莜現在也已經習慣了,每日黎翊炎都會過來用晚膳,偶爾兩個人拌拌嘴,倒也無傷大雅。
而且,多個人吃飯,倒是讓她覺心中不那麼空落。
從上一世做一個行走在刀尖上的特工,到這一世成爲一個不受寵愛的庶女,這樣有人陪着靜靜安閒的吃晚飯的時間,幾乎沒有。
眼看着完膳用得差不多了,寧雲莜命楊梅拿出了一疊銀票。一共是八萬七千兩。
這些日子雖然賣的衣服還不到這個數目,但是寧雲莜卻推出了新的政策,就是現代用的會員制。
銅卡,一百兩一張,持銅卡者纔有資格定製店內的過季度的衣物。
銀卡,五百兩一張,持銀卡者纔有資格定製錦繡閣內最新款的服裝。
金卡,一千兩一張,持金卡者,有優先定製衣服的資格,並且在各種節日期間,會獲得贈品。
贈品是寧雲莜自己根據現有的花草之類配製的香水,雖然沒有現代的那麼純淨,但是在這個年代,能夠遮擋住脂粉味,自然是讓不少貴婦小姐趨之若鶩。
最高檔次的卡是鑽石卡,持鑽石卡者,可以要求錦繡閣內的師傅,親自設計並且量身定做衣服。兩千白銀一張。
從一開始,寧雲莜就打算將錦繡閣做出品牌的效果,現在也在逐步推行。考慮到自己一個人設計,忙不過來,寧雲莜還特意選了幾個意識不錯的製衣師傅進行設計。
或許有的人是衝着辦卡的方便去的,但是也有不少人是衝着面子去的,同是京中小姐,自然免不了有一番攀比。
因此才推行了不久,卡就賣出去了不少。
寧雲莜這些日子在錦繡閣的動靜,黎翊炎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除了感嘆寧雲莜的商業頭腦,更讓他稱奇的還是寧雲莜總是能抓住別人的心思。
讓他不由想起了陌璃曾經說過的玩笑話:“若是你的側妃上戰場,那麼定然也是帥才了。因爲行軍打仗之人,最要做的,就是揣測人心。”
黎翊炎的目光落在寧雲莜平靜的臉上,眸光微閃,這個女人,究竟要給他多少驚喜。
寧雲莜臉上難得帶着討好的笑意,黎翊炎在心中無奈,恐怕她又要算計自己了。
寧雲莜笑道:“王爺,在雲莜拿到錦繡閣的時候,就立下承諾,三個月內,定然會上交十萬兩,作爲租下鋪子的費用,這裡,就是八萬七千兩。”
“八萬七千兩?”黎翊炎眉頭微皺,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卻見寧雲莜一笑:“沒錯,八萬七千兩,若是加上今日被王妃拿走的一萬三千兩,正好是十萬兩的數目。”
黎翊炎聞言微微挑眉,府內的事情他雖然不過問,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原本他是打算看看這個女人會怎麼從程夢溪那把錢拿回來,沒想到,她卻直接將這個問題拋給了自己。
黎翊炎無奈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將剩下的錢交給帳房吧。”
寧雲莜挑眉,只要錢給他了,隨意他怎麼處理。
黎翊炎看着寧雲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道:“皇上三日後會接寧詩詩進宮,封爲寧嬪。”
寧雲莜挑了挑眉,按照皇后的辦事手法,以及寧詩詩落下的那麼不好聽的名聲,封爲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看着寧雲莜滿不在乎的樣子,黎翊炎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黎翊炎開口道:“原本寧詩詩被接進宮中沒什麼,但是今日丞相夫人特意留了帖,說是嫡妹出嫁,你這做姐姐的應當回府陪她幾天。”
寧雲莜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眼神卻是冷冽:“今日留帖,難道我竟是不在府中麼,爲何不來見我,更何況,那寧詩詩恐怕會恨我入骨,又怎麼會要求我回去陪她?”
說着,寧雲莜一轉臉,看着眼角含笑,正注視着自己的黎翊炎道:“我可以不去麼?”
黎翊炎的臉上露出一個輕淺的笑意,那笑意讓寧雲莜一怔。
黎翊炎道:“雖然這不是什麼法令條文,但是若是嫡妹相邀,又豈有不去之理?”
寧雲莜聽到黎翊炎的話,一臉的無奈神色:“這擺明的是設計好了圈套要對付我,我又何苦往裡鑽呢?”
黎翊炎聞言一笑:“本王陪你回去吧。”
寧雲莜只覺得黎翊炎平日清冷的眸光,因着這抹笑意,變得溫暖了不少,何況,那眸光之中,似乎還藏着令人幾乎沉淪的寵溺的意味。
那樣的笑意,讓寧雲莜都忍不住亂了呼吸。
寧雲莜連忙低頭,在心中暗罵了幾句妖孽,終於是恢復了心情。
第二日一早,寧雲莜稍稍收拾了一番,就見有青衣小廝過來傳話,說是王爺已經在府外侯着了。
寧雲莜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門外,睿王府的馬車高大氣派,但是卻怎麼也無法將人的眼球從馬車旁站着的男人身上引開。
黎翊炎平時都是肅然的臉色,因此他穿的衣服,顏色也偏深,更顯得整個人氣場強大,讓人不忍直視。
但是今日的黎翊炎,身上穿着的確是一件月白色的廣袖袍。月白色的袍子,以銀線繡的暗紋。在日光下微微閃光,低調卻又奢華。
加上黎翊炎本身的容貌就是極好,若不是因爲平日的衣着和氣場,倒是有幾分公子如玉的感覺。
今日的黎翊炎看上去無疑是溫和了許多,見到從府內走出的女子,黎翊炎勾脣一笑,那笑意,竟然比春日的陽光還要燦爛幾分。
巧的是,今日寧雲莜穿的,也是月白色的長裙,並無多餘的裝飾,只是簡單的以一支羊脂白玉簪子,將頭髮簪起,露出清麗脫俗的面容。
即便是黎翊炎的外形氣度那般出衆,但是寧雲莜站着他身邊,竟然也沒有絲毫的遜色。
就在兩人要上馬車去丞相府的時候,卻見一個穿着翠色衣裙的丫頭,從府門內跌跌撞撞的跑出來,神色慌張的跪倒在黎翊炎面前。
寧雲莜定睛一看,眸光微閃,是程夢溪身邊的丫鬟。
黎翊炎眉頭微皺,面容依舊是清冷的模樣,聲音中也帶着幾分冷意:“何事?”
那丫鬟的臉色蒼白,或許是因爲一路跑來,額頭上還帶着汗漬。翠色衣衫的丫鬟慌忙開口道:“王爺,不好了,王妃突然說腹中絞痛,想讓王爺去一趟。”
寧雲莜聞言,眉梢微挑,一臉的看戲的神色,這明顯就是上演的爭寵的戲碼。她倒是要看看黎翊炎怎麼做。
黎翊炎聽完丫鬟的話,原本微皺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眼眸中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既是身體不適,叫本王何用,倒不如跑快些,去請個大夫。”
聽到黎翊炎的話,寧雲莜差點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音,這程夢溪真的是有些可憐。
那翠色衣服的丫鬟似乎是沒想到黎翊炎會說這樣的話,一時間怔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黎翊炎的神情冷了幾分:“怎麼,沒聽到本王的話嗎?若是真的病了,就請個大夫好好看看,若是假的,就回去告訴她,不要在本王面前使這些手段。”
翠色衣衫的小丫鬟一驚,連忙施禮起身回去了。
程夢溪原本在房內翹首以盼,以爲黎翊炎會過來,但是沒想到,等了許久,卻只等到那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