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柳江琨那名副將被人下毒的事件發生,副將對黎翊炎等人也就更加的防備起來,不論黎翊炎的人對他說了什麼,他都以爲對方是來挑撥自己的。
見事情已經弄巧成拙,黎翊炎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自從命令侍衛將柳江琨那名副將再送回天牢之後,黎翊炎便也極少再派人去問話,似乎對於柳江琨的行蹤早已不在乎了一樣。
但是實則,只有黎翊炎的心中清楚,他不是放棄了尋找柳江琨的行蹤,而是在心中早已經有了計較,他已然大致知道了柳江琨的的行蹤。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黎翊炎此刻只想想從副將的口中得知柳江琨的真是行蹤,以便證明自己的猜想是否是對的。
御書房內的黎翊炎一手支着頭,手中的奏摺完全看不進眼裡,他如今只要一刻沒有找到柳江琨爲什麼要收集那麼多銀兩的目的,他就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
總覺得,在未來的這段時間,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他一時之間還猜不到這件事情對他的國家以及皇位會不會有影響。
“皇上。”有事要彙報的隋青從御書房門外走進來輕喚了一聲,見黎翊炎正閉目小憩着,於是轉過身到御書房內擺放的小榻上取來薄毯,輕輕的搭在黎翊炎身上。
他轉身正準備出去,一會兒再來彙報消息。
可是他才走了兩步,身後黎翊炎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何事?”
忽然聽到黎翊炎的聲音響起,隋青先是嚇了一跳,隨後轉過身愣愣的望着黎翊炎半晌:“皇上,你醒了?”
“朕沒睡着,只是在想些事情罷了。”黎翊炎將支着自己頭的那隻手放下,隨後稍稍坐直了身子,目光移到隋青身上,問道:“你方纔進來喊朕何事?”
隋青搖了搖頭:“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只不過是天牢那邊,還沒有消息。”
“朕知道了,”聞言,黎翊炎輕輕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是以後沒有消息的話,就不用來向朕稟報了。”
他的話音纔剛落下,書房外的傳來一陣侷促的腳步聲。
伴隨着那腳步聲一起傳來的,還有一位小公公的焦急的聲音:“皇上,不好了,皇上……”
聽到那聲音,黎翊炎的眉微微皺起,有些不悅的看向隋青。
“奴才去看看。”隋青似乎感受到黎翊炎的視線移到自己的身上,他一回頭,果然就見到黎翊炎微微皺起的眉,於是連忙說道。
說完,他轉身三兩步便出了門外,纔剛將門打開,那位慌里慌張的小太監便也已然跑到了門外。
見正好推開門的隋青,那位小公公連忙天下來,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說道:“隋、總管,不,不、好了……”
“什麼事兒?”隋青見他一副慌里慌張的模樣,便心生不悅,若是在他面前這副模樣倒也罷了,可是今日恰恰被黎翊炎給撞到了正着,黎翊炎也是足球討厭這種不知分寸,毛手毛腳的奴才。
“以後有事兒,直接來了彙報,別大老遠的就高聲喊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來了?”趁着那名小公公還在喘着粗氣,來不及說話的空檔,隋青教訓到。
那名小公公聞言,雖然很想直接把話出來,但是因爲剛纔跑得太急,他如今急需氧氣,所以正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小公公一時之間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有什麼事兒就快說,皇上忙着呢,沒有時間等你喘氣。”見小公公只是一味的喘氣,咿咿呀呀的半天都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於是隋青的眉又擰得更緊了一些,有些不悅的催促道。
隋青的話音纔剛落下,那位小公公站直身子,緩了一會兒才說道:“天牢着火了。”
正端坐在椅子上側耳傾聽着門外動靜的黎翊炎當一聽到那小公公說天牢着火了,還不等隋青進來稟報他,他便再也坐不住,起身快步走到門邊問道:“天牢爲何好端端的回着火?”
“回皇上,奴才不知,許是有人故意縱火。”那小公公見黎翊炎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先是嚇了一跳,隨後緩了緩神之後說道。
聽到小公公的回答,黎翊炎不自覺的皺了皺眉,總覺得此事似乎與柳江琨有關:“如何得知?”
“回皇上,整個天牢,只有一間牢房着火,其他的都沒有事。”那名小公公聽到黎翊炎問,只得如實回答。
聞言,黎翊炎不怒反笑,微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問道:“那間牢房可是關押着柳江琨那反賊手下副將的?”
“回皇上,正是。”那小公公想了想,回答道。
隨後過了一會兒,小公公想了想又說道:“幸好那場火發現的及時,牢中的獄卒已然將關押在那間牢房的犯人給救了出來,轉移了一間新的牢房。”
一旁的隋青靜靜聽着黎翊炎與小公公的對話,心中暗暗的也已經有了計較,只不過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皇上,那咱還去天牢嗎?”
“爲何不去?朕倒要看看,他這次還會不會以爲這火是朕命人放的。”黎翊炎邪魅的勾起嘴角,越過隋青和小公公,徑自走在最前面。
隋青見黎翊炎已經離開,也趕忙追了上去。
走了兩步見小公公還站在原地愣神,絲毫沒有反應過來要跟上他們的樣子,於是一邊走着,一邊回頭喊道:“你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走?”
直到聽到了隋青的聲音響起,那名小公公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帶他們到牢房中,他應該在前頭帶路纔對。於是連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天牢中忽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牢中的大小獄卒都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紛紛在想着一會兒黎翊炎來了之後該說些什麼。
特別是看守那副將的兩名獄卒內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短短的一月之內,他們看守的犯人先是被人莫名下了毒藥,而今更是有人故意縱火,想要置他於死地。若不是自己的疏忽,沒有將人看好,又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想到這裡,那兩名獄卒就更加的不安起來,不知道一會兒黎翊炎來了之後,會怎樣處置他們。
遠遠的看到黎翊炎等人的身影,牢頭便率先往前迎了上去,訕笑着行李:“小的見過皇上,皇上……”
“火滅了嗎?”黎翊炎淡淡的瞥了一眼來人,一邊繼續往前走着,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被黎翊炎忽然打斷了話頭的牢頭愣了愣,隨後又使勁兒點着頭,笑着回道:“所幸我們發現的及時,火勢並不是很大,趁着火勢還沒有蔓延到隔壁牢房的時候,我們每人兩桶水就將火給滅了。”
“嗯。”黎翊炎依舊沒有看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那牢頭以爲黎翊炎對他說的話愛理不理的,以爲他這是動怒了,於是又接着說道:“雖然這一次大火來得蹊蹺,但是並無人員傷亡,小的已經讓人將那間着火牢房中的犯人給轉移到另外一件牢房了。”
“帶朕去看看。”待走到了天牢的門口,黎翊炎這才轉頭看了那牢頭一眼,對他說道。
見黎翊炎終於正眼看了自己,牢頭似乎覺得很是榮幸,忙不迭的點頭:“是。”
許是因爲半月前,副將誤食了放有毒藥的事物而中毒昏迷了半月的緣故,他的身體還很是虛弱,當日黎翊炎下令說要讓他重新回牢房的時候,還是靠人擡回來的,他根本就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回到牢房之中,先不說這牢房的伙食不好,就是這牢房潮溼的環境,也是不適合他養病的。
所以雖然醒來已經過了好幾日,但是副將直到此刻的病情與剛醒來那會兒並沒有什麼兩樣,絲毫不見好轉。
而今日又忽然發生了大火,若不是那些獄卒發現的及時,說不定此時自己已然葬身火海,哪裡還會想現在這個樣子,能夠在另一個牢房苟延殘喘的活着。
他正輕輕閉着雙目想着這一段時間來所發生的所有事情,自己所有的付出,這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想之內,走的每一步,經歷過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爲了最終的那個目的。
當牢頭帶着黎翊炎進來的時候,他見到的便是副將微閉雙眼深思的模樣。
望見副將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黎翊炎不禁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黎翊炎望了他好久之後,這才輕咳了一聲,欲引起地上那人的注意。
聽到聲音,背靠在牆壁上的男人緩緩睜開雙眼,見來人是黎翊炎時,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
“莫非你還認爲這牢中的火是朕命人放的?”見對方的注意力已經放到了自己的身上,黎翊炎嘲諷似的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人聞言,無奈的笑了笑:“皇上今日是來看我笑話的麼?”
在黎翊炎的面前,他還是不屑自稱賤民,因爲在他的心中,黎翊炎並不是他所要效勞的人,所以,那些謙稱都沒有必要。
黎翊炎似乎並沒有在意他自稱“我”,又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他環顧一眼四周,最後將視線移到對面牆邊的那人身上:“是你家主子要至你於死地,朕的人救了你,你如今說出這番話,何時麼?”
“你不用再強調這些,”似乎是聽到黎翊炎說自己的主子千方百計的想要害自己,令他的心中有些不舒服,所以他不耐煩的接話道:“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哦?這麼說,你知道朕都想要知道什麼?”黎翊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鬆口,因此黎翊炎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看向副將的方向。
聽黎翊炎這樣說,那副將冷哼了一聲,不屑似的說道:“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柳將軍此時的藏身之處,以及他收集銀子的目的嘛!所有的這些,我全部都可以告訴你。”
“可有什麼條件?”黎翊炎聞言,在心中冷笑一聲,但是面上卻裝作一副感興趣,期待合作的模樣。
那副將一聽黎翊炎的話,想都沒想便說道:“若是消息屬實,你便要放了我。”
“好。”黎翊炎也沒有片刻的遲疑,便點頭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