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不知人羣中什麼人激動的喊了一聲,隨後便被他身旁的人給緊緊捂住嘴巴。
所幸的是,神棍並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要不然,他後面的事情定不會再繼續下去。
躲在暗處的人皆是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們真的很好奇河神到底長得什麼樣,所以也沒有什麼人說要離開,而是雙眼緊緊盯着江面上的那一片漣漪,就等着江底下的人冒出水面。
可是,令他們失望的是,從那個江裡冒出來的,並不是所謂的河神,而是一個普通打扮的男人,他的一隻手臂圈着那個剛纔被送進江裡的女人,也就是黎諾。
衆人原本以爲,那個從江裡出來的男人是河神幻化成的普通凡人,心中對他還是充滿了希冀。
但是他一開口所說的話,瞬間就將衆人的心給從高處扔到了谷底:“大哥,這個姑娘長得還真不賴,這一次肯定能賣一個好價錢。”
神棍模樣的男人望着黎諾,右手摸着下巴,一臉邪惡:“對方可是出了高價的,自然是要物色一個好姑娘過去。”
“不過,這麼美的姑娘被賣給他們是不是有點可惜了?”渾身溼透的男人見神棍似乎也有點那種意思,於是委婉的問道。
聞言,神棍眼中的火光更甚,對方的話沒有錯,雖然這次的買主給了許多錢,但是若就這樣直接送過去,自己而沒有嚐到鮮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
於是兩人邪惡的相視一笑,都達成了共識。
正欲動手的時候,季明不知從哪裡忽然就冒了出來,一把冷冰冰的長劍就架在神棍的脖子上。
憑空出現的人,令兩人都是嚇了一跳,但是他們有兩個人,而對方卻只有一個人,所以,他們倆暗暗的對了一個眼神,正欲起身齊齊反抗的時候,一大羣人從躲藏處走了出來,百姓們七嘴八舌的職責神棍德不是。
“原來你不是真的巫師。”原本該是今日嫁女兒的夫婦恨恨的說道。
若是今日黎翊炎等人沒有出現,告訴他們說,這個巫師是假的,她並不是真的爲河神選妻,說不定方纔就是自己的女兒被他們給帶走,甚至是要賣到其他地方。
“你這個騙子,騙了我們這麼多年,你還我兒子。”
“說,你把我閨女兒賣到哪兒去了?”
“你居然以河神的名義來欺騙我們,你會遭天譴的。”……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一時之間,有些寂靜的江邊又瞬間變得熱鬧了起來。
“都給我閉嘴。”神棍被吵得有些不耐煩,他朝着衆人吼了一聲,村民們果然就噤了聲,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等到衆人都安靜了下來之後,那神棍才繼續說道:“你們說我會遭天譴?”
“告訴你們,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神之說,都是你們太過迷信,纔會上我的當。”見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經被人發現了,於是神棍也不再裝模作樣的,而是露出本性,一臉嘲諷的望着他們:“若不是你們太過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神,我又怎麼能夠趁機欺騙你們呢?”
“再說了,要不是你們傻,會被我騙了這麼久嗎?三十年了,你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我的把戲,這能怪得了誰?”神棍嗤笑着望着衆人,視線從每一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有悔恨的,有自責的,有失望的……
“做了錯事竟然還覺得自己有理,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自信?”寧雲筱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樣的場景倒像是神棍在教訓一羣村民,原本該是神棍做錯了事,而這樣看上去,反而覺得像是村民做出了十惡不赦的重罪,而神棍就是一個制裁者。
聽到聲音,神棍的目光才移到寧雲筱的身上,這麼久了,他竟然才發現村民中出現了陌生人。
但是仔細一看,這個女子倒是長得還不錯:“小姑娘,你真美,讓……”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臉部肌肉瞬間僵硬,嘴巴向左側歪着,可是他努力的想要說話,嘴邊偏偏就沒有辦法開合,就連聲音也無法發出,並且還有口水從嘴角處溢出來。
那模樣看上去,儼然就一副面癱症患者。
見神棍忽然變成了這副模樣,村民們皆是唏噓不已,他方纔明明還在說這話,可是忽然之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衆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寧雲筱見狀,卻掩嘴輕笑道:“喲,巫師這難道是遭報應了嗎?”
“因爲借用河神的名義來販賣人口,所以河神怒了,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因爲之前村民們紛紛指責神棍這樣做遲早是要遭報應的,所以寧雲筱便順着他們的話說。
聞言,神棍的心裡也是一驚,難道真的是遭了報應?
可是村民們就像是解了氣一般,瞬間就變得趾高氣昂起來,對着神棍又是一頓亂罵:“方纔不是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神的嗎?不是說你不會遭報應的嗎?可是爲何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模樣?”
“我看啊,這個小姑娘說的沒錯,就是河神發怒了,給他一點教訓。”
“神靈是不可輕易褻瀆的。”老人家悠悠的感慨了一句。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河神發怒了,而是寧雲筱朝着神棍的方向灑了一把類似於麻沸散的麻藥,將他的面部神經給麻醉。而他剛纔正好在開口說話,所以嘴巴自然而然的就歪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位面癱症患者。
神棍被長老們押送到神祠,對着祖上的列祖列宗彙報了他的罪行,隨後在村子正中央集市旁邊的高臺上週圍鋪滿乾柴。
長老們命人將神棍送到高臺上,將他綁在高臺上的那根石柱上,等到掐算好的時間一到,便讓人點着高臺下的乾柴,將神棍活生生的燒死。
這件事情暫且告一段落,黎翊炎等人把那些欲找尋自己親生父母的人所記錄的線索拿到村子裡,讓他們辨認這其中是否有自己的孩子。
如此又忙活了兩三天,不少村民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卻也有一大部分的人沒有自己孩子的消息。
“看來,這人販子的業務範圍還挺大的。”寧雲筱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黎翊炎皺了皺眉,於是吩咐季明,讓他到每個村落去落實人口,看看是否還有流落到其他村子的人。
雖然村子裡很多要尋找親生父母的人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黎諾的親生父母卻還沒有下落。
轉眼之間,他們已經出宮將近半月有餘,也是時候該回宮了。而走失人口的後續,就讓季明負責掃尾。
黎諾在這件事情上,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她甘願以自己作爲誘餌,引神棍露出馬腳,而且她膽大心細,在這一件事情中,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懼意。
她的表現,令黎翊炎與寧雲筱還挺滿意的。
正巧找不到她的父母,所以黎翊炎與寧雲筱決定將她帶回宮中,爲自己所用。
自始至終,黎諾只知道黎翊炎與寧雲筱的身份很不一般,卻絲毫沒有想過他們就是當今皇上,皇后娘娘。
在黎翊炎與寧雲筱說他們依然出來多日,現今準備回去的時候,黎諾便要求他們帶上自己。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親生父母的了。
與其待在村子裡,每天要與養父母或是陳惡霸見面,還不如干脆跟着黎翊炎與寧雲筱一起回去,反正早先也說了,他們以後就是她的主子,他們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而黎翊炎與寧雲筱正巧也有要把她帶回皇宮的意思,所以沒有多想,便將黎諾帶在身邊,一起回了皇宮。
“我們家裡的規矩多,我們不求你在我們家能夠中規中矩的,但是隻希望你不要惹事。”雖然寧雲筱知道黎諾不是那種會惹事的人,但是還是忍不住對她交代了一句。
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宮中的規矩不僅多,還有危險也多。若是一個沒注意,說不定連自己的命是怎麼沒了的都不知道。
黎諾雖然心中疑惑黎翊炎與寧雲筱的家爲什麼會有那麼多規矩,而這些規矩到底有多少。但是她還是點頭保證道:“夫人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因爲之前出宮的時候,黎翊炎與寧雲筱都是以一邊遊玩一邊視察的心態,所以路上所花的時間自然多了一些。而他們回宮,是有明確的目的地,因此,回程的時間比來的時候更快了一倍多,還沒有兩天,他們就回到了京城。
從偏僻的小鄉村忽然來到像京城這樣的大都市,黎諾一路上應接不暇,對於街上所賣的東西無一不感到好奇。
直到現在,黎諾才猛然間想起,爲何當日帶着寧雲筱逛集市,她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原來是那些東西在大都市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啊!
當時,要是黎諾知道寧雲筱的真實身份,或許就不會這麼想了。
一路上,雖然他們馬不停蹄的趕路,但是到了該休息的時候,還是找了間好客棧落腳,所以休息的也算是充足,這趕路也不是太辛苦。
離開了京城大半個月,再回來的時候,猛然間有一種物是人非的錯覺。
雖然街道還是那樣的街道,每天在街道上做買賣的商販也沒有變化,但是總有一種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改變了的錯覺。
或許,是因爲他們之前都是在偏僻的村子裡,接觸的都是一些質樸的村民,以及街道上賣的大部分都是村民自己家裡種植的素菜,鮮少看到有賣肉的,也極少有賣其他東西的商販,除了每五天趕一次集之外。
而一回到京城,街道上賣的東西玲琅滿目,令人應接不暇,所以纔會產生了這樣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