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會不認得洛兒?就算十載不見,我也能認出來。”夜奴終於完全反應過來,面上流露出慈愛的笑意,手上安撫性地輕拍女子的背,忽然,發現有其他人走了進來,他看過去,只認識一個江恨離,忍不住愣住,問出,“洛兒,他們是誰?”
雲熙、黎歆和鳳熾天一行人也都看到了夜奴,聽洛安對其的稱謂,便知了他身份,心思不一。
其中雲熙最爲激動,雙目緊緊地凝着夜奴,將他的模樣清晰地印進了自己心裡。
原來,這就是他的親生爹爹,縱使自己已經想象過他的模樣,可想象出來的還是比不上這現實裡的一分一毫,彷彿溫暖的晨曦之光,不烈不燥,溫雅至極,即使經歷過不少磨難,其清秀的眉目間仍裝着溫柔平和的神采,令他移不開眼,心裡無比憧憬與他相認的情景。
雖明目張膽地打量人家會顯得很無禮,但黎歆和鳳熾天就是忍不住,對夜奴這個人很好奇,見他跟洛安之間的互動,便知他之前一定很疼愛洛安,是個合格的好爹爹,心裡不禁對他生出了許多好感。
其他男子除了江恨離也都好奇地觀察着夜奴,不過沒有黎歆和鳳熾天那麼明顯,都比較內涵。
江恨離微微笑了笑,未言。
此時他整個人都趨於柔和,經過將近一個月的相處,他與周圍這些男子關係熟絡了不少,心裡已經基本接納他們。
尤其對夙君華,他本對其有頗深的偏見,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發現其其實是一個大智若愚的人,平時雖作風輕佻散漫,但做起事情來十分認真,很靠譜,而且對洛兒的確癡情,只要洛兒讓他往東,其絕不敢往西,因此,他才漸漸對其放下偏見,並生出好感,感覺洛兒身邊能有這樣一個男子,益多於弊。
“夜爹爹,其實我今日過來是想給你驚喜的。”洛安從夜奴懷裡退出,就笑眯眯地看着他,脣畔的笑意意味深長。
來之前,她並未提前傳消息給夜奴告訴他她已經找到他親生的孩子,並且她會將他孩子帶過來與他相認。
“你這孩子!難得來一趟看我,我心裡已經很滿足,就別備什麼禮物了。”夜奴被轉移注意力,無奈地睨了洛安一眼,嘆出一句。
“夜爹爹,這份禮,要是不收,你一定會後悔的!”洛安篤定道,整張臉都洋溢着得意的笑意。
以前,她何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會尋到夜爹爹的孩子?而且不僅見了他,還與他相愛,最終修成正果結爲夫妻,如今,他肚裡還揣着她的孩子。
她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想必夜爹爹知道後,也會震驚好久,所以她很期待夜爹爹待會知道熙身份後的反應。
“什麼禮物?”聽洛安這樣說,夜奴終於提起興趣,雙眸微微發亮。
“來,夜爹爹,我先跟你介紹一下他們。”洛安並不直接回答,而是親暱地攙過夜奴來到雲熙和黎歆一行人面前,率先將夜奴介紹給了衆人,隨即又將衆人一一介紹給了夜奴。
當然這次介紹雲熙的時候,她只介紹了他是她夫郎的身份,並未將他的身世道明。
雲熙看出洛安的意圖,便配合着她,強忍着胸腔內的激動和酸澀,對夜奴喚出一聲,“夜爹爹。”每一個字眼,他都說得極是艱難,掩在兩攏寬袖下的手緊緊握起。
這是他此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原來隱藏情緒可以這般艱難。
聽洛安介紹完畢,夜奴嘴巴張得老大,震驚地看着眼前各有千秋的男子,實在難以想象才短短几年功夫,洛安身邊竟然多了這麼多男子,而且其中一個還懷了孩子,有些雖還未有名分,但也早晚會嫁給洛安。
更令他驚奇的是,洛兒竟然將她孃親,也就是當今聖上也帶了過來,嚇得他剛纔差點直接對其下跪行禮。
可沒想到陛下竟然挺親切,一把扶住他,稱同是洛兒的親人,不必見外,令他心裡忍不住一陣感動,覺得陛下是個不錯的女子,當年玥公子雖從她身上受到傷害逃離了她身邊,但也一定真心愛過她。
不過,最奇怪的是,他竟然對洛兒其中一個名喚“雲熙”的夫郎感到十分親切,彷彿以前見過,尤其這個孩子的眉眼,與他印象中亡妻的十分相似。
“夜爹爹,孃親,爹爹,還有你們,都快進屋坐吧。”感覺一幫人站在外面說話也不方便,洛安連忙招呼起衆人來。
說罷,她就率先攙扶着雲熙往一旁供掃墓人休息的耳房走去。
雲熙已經懷孕四個多月,比起一個月前,肚子又大了整整一圈,因此,洛安更是處處小心,一路上命車伕儘量走平穩的官道,不然,可能幾天前就到達沛城了。
屋內佈置得很整潔樸素,夜奴身爲主人,不敢怠慢了衆人,連忙從別的屋內多搬來幾張凳子,纔夠坐。見一行人坐定,他又趕緊去備茶水糕點。
見夜奴忙進忙出的身影,洛安不忍心,連忙跟去幫忙。
廚房裡,趁着夜奴泡茶的功夫,洛安看了眼四周,忍不住蹙起眉,問出一句,“夜爹爹,我不是給你配了兩個小廝,他們人呢?”
“人家孩子都已至婚配的年紀,我把他們鎖在身邊豈不會誤了他們的終身大事?所以,見那兩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我索性放了他們。如今,他們都已經生娃,偶爾還會帶自家孩子來探望我,給我帶些東西,我挺滿足的。”夜奴溫和地笑了笑,手上利索地洗着已經蒙塵的茶盞。
洛安感覺夜奴說得有理,不再多計較,反而問出另一句,“那爹爹怎麼不再請兩個?難道我留下的銀票不夠用?”
“夠用夠用!你留下的那些銀票都夠我用到下輩子了,怎會不夠用?!”夜奴想到洛安留給他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天價的一沓銀票就忍不住一臉唏噓,連聲答,生怕洛安一個興起又在他身上破財,不是出於客套的心理,而是他心裡明白洛安的錢財以後會花到更大的用途上,“洛兒,好鋼用在刀刃上,我平時一個人用不了多少,你莫再給了。”
默了默,他繼續道,回答着洛安剛纔前一個問題,“另外,請人就不用了,我一個人能照顧自己,真的不需要人在旁伺候。”
“夜爹爹,我們可能會在這裡住上幾日,你難道想一人伺候我們?”洛安戲謔地看向夜奴,俏皮地詢問。
“未嘗不可?”夜奴笑着應道。
“逗你玩呢!”聽得男子的答話,洛安很無奈,“夜爹爹,我怎會捨得你一人伺候我們這一大幫人?來之前,我就已經着人安排。”
“你呀!就知道戲耍你夜爹爹!”夜奴也很無奈,不過眸中盡是寵溺的笑意。
“對了,夜爹爹,我玲瓏師母呢?在隔壁?”洛安發覺從始至終都未見玲瓏玉的身影,忍不住問出。
“師母她去外面山上採草藥了,傍晚纔回來。”夜奴如實答曰。
見夜奴已將茶水糕點備好,感覺放着茶水和杯盞的托盤會比較重,洛安就端過它率先離開。
夜奴都來不及反應,見女子已經走遠,他連忙端過糕點走出了廚房。
一進屋,他見洛安正在給屋內每一位斟茶,無聲地笑了笑,就走上前將托盤上的糕點放置妥當,一邊閒聊般道出一句,“洛兒,你回宮一趟,我本以爲宮裡的環境會將你養得嬌貴,可如今看來,並沒有,我很欣慰。”
“夜爹爹,你覺得我是那種輕易改變的人麼?”洛安挑眉反問,手上斟茶的動作不慌不忙,還帶着一股子優雅。
夜奴忍俊不禁,“不覺得,只是與前一次相見,你外形改變了不少,我難免多想,洛兒莫怪。”
“那夜爹爹覺得我現在是變得更美了,還是更醜?”洛安得寸進尺。
“自然是變美了,也更成熟了。”夜奴下意識地看了眼大着肚子的雲熙,“想想也是,你都是要當孃親的人了,再不成熟也說不過去。”
“夜爹爹,你應該這樣說,都已經有男人了,再不成熟也說不過去。”洛安對夜奴曖昧地擠擠眼睛,話裡有話。
“你——”夜奴聽出洛安話裡少兒不宜的黃色意味,紅了臉,話語被梗住,都不知該如何反駁,最終無奈地白了她一眼,嘆出一句,“你這孩子。”
桌邊的人喝茶的喝茶,看戲的看戲,臉紅的臉紅,均各有心思,覺得夜奴是個有趣的人。
其中鳳熾天見洛安這般調戲夜奴,心裡瞬間平衡了,心想原來慘遭自家女兒調侃的人不止她一個。
斟完茶,洛安未坐,見一向淡定的雲熙突然看向她,眸中流露出急切,她連忙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就拉過還未來得及坐下的夜奴走至他跟前,嘴上平靜地喚了一聲,“夜爹爹。”
夜奴因爲心裡異樣的感覺疑惑地看了眼跟前的雲熙,又看向身邊的洛安,問出,“洛兒,還有什麼事麼?”
“夜爹爹難道忘了我剛剛有說要給你驚喜的事情?”洛安攙扶雲熙站起身,然後將他的手交進了夜奴手裡,“熙就是我想給你的驚喜。”
夜奴只感覺與雲熙接觸的手心裡有一股暖流傳出,令他心顫,低頭望去,見男子的手仿若被精雕細琢過的美玉,心裡忍不住一陣驚歎,心想這個孩子的家境定然很好。
忽聽得洛安的話,他一愣,有點茫然,“爲何?”
“熙是你親生的孩子。”洛安答,嬉皮笑臉不再,只剩下嚴肅,“與他初夜的時候,我看過他小腹上的守宮砂,是蓮花狀,並且,他之前是醉雲山莊少莊主,名義上是雲幻之的兒子,所以,這些巧合並在一塊,便是準確無疑。”
“我的孩子?!”聽完洛安的話,夜奴已經熱淚盈眶,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雲熙,既是驚喜,又是惶恐,喃喃地喚了一聲又一聲,“孩子,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爹爹。”雲熙語氣乾澀地喚出一聲,眸中亦盈滿了淚,手上緊緊回握住夜奴的手,第一次情緒失控到這種地步。
“孩子,你不怪爹爹?”夜奴最惶恐的就是這點,眼前這個孩子成長至今,他這個當爹爹的卻從未參與過他的人生,從未對他盡過身爲爹爹應盡的責任,這個孩子會不會怪他、怨他?
“不怪。”雲熙微微搖了搖頭,看了眼身邊的洛安,纔看向夜奴,淺淺笑着,“兮兒已經告訴我一切,爹爹的苦和殤我都聽進了心裡,我身爲爹爹所有災難的源頭,從來沒有資格怪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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