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帝都天翻地覆,在天亮破曉前,尹雪蘭驚天逆轉,竟生生將展肖驅趕出了皇宮。
“這……這不可能!”展肖一臉不甘的望着原本該是支持自己的慕容氏。
“沒什麼不可能!小娃娃,還是嫩了點!”
尹雪蘭一臉得意道。
隨即蒼老的手在空中一揮,所有人便齊齊的朝着展肖的方向圍了過去。
“月吟,怎麼辦?”
眼下只有慕容月吟和寥寥無幾的手下跟隨着自己了,展肖將最終的希望全部都寄託在了慕容月吟的身上了。
“別怕,我這還有幾株回神草,身邊的人也都服下了,放心,我絕對是不會被她蠱惑的。”
小姑娘一臉肅然,手中的兩柄閉月彎刀被她死死地攥着,警惕的望着周遭的人。
展肖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一會兒他們衝上來,我們先解決右面的人,之後一起衝出去。”
“嗯。”
慕容月吟輕輕應了聲。
“被自己的族人手刃,是一種什麼感受呢?嗯?哈哈哈哈!”如兒上揚着聲音冷笑道,“上!殺了他們!”
一聲令下,被親民之力絮繞的慕容氏族人們便瞬間蜂擁而上,朝着展肖等人砍殺了過來。
“行動!”
展肖大呼一聲,隨即便與慕容月吟一起朝着右邊突出重圍,幾個跳躍,短箭上弩,“嗖嗖嗖——”幾聲悶哼,慕容月吟趁勢以手上的閉月彎刀親手插入了族人的胸膛之上,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忍,當真冷血。
缺口被打開,慕容月吟拉着展肖,暗叫一聲“走!”
二人便朝着一個方向逃走了。
“什麼?!這……這不可能!”如兒一臉詫異的看着二人逃走的方向,飛身便要朝他們追去,卻被身後的尹雪蘭喝住了。
“如兒!別追了!”
如今展肖已然被她趕出了皇宮,如今運用着千帆晦伐的親民之力,她已經順利攻佔下了整個皇宮,天已經亮了,眼下要迅速穩固大局,只要大權在握,派兵通緝,不怕抓不住這些個抱頭鼠竄的傢伙。
而此時躲在暗處的展黎將所有這一切都盡收於眼底了。
“怎麼辦?怎麼辦?”
身後的朱雅莉翻着白眼道:“真是沒用,一早便計劃好了下山,可結果呢?還是搞砸了,哎!嘖嘖嘖!如今你爹爹也死於你弟弟的手中了,你弟弟呢?也被那老妖婆趕出了皇宮,如今這個局面,看你們如何扭轉?”
“你……”展黎氣結,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萬萬沒想到,展肖居然真的會對爹爹下手,她怎麼都不願相信,這一切定不是真的!
“黎兒,別難過,你還有我。”
花暖放適時安慰道,隨即將展黎輕輕的攬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朱雅莉見狀酸意翻滾,氣惱的別過了眼去。
花暖放的舉動讓展黎心頭一暖,但淚水還是抑制不住的翻涌出了眼眶。
“暖放,我沒有爹爹了,嗚嗚嗚——”
“別哭,黎兒最堅強了,乖。”
撫摸着展黎略微凌亂的秀髮,花暖放一臉疼惜的將展黎摟緊了些。
“小姐,別
難過了,您還有小棠呢!小棠永遠都不會離開小姐的。”
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小棠輕輕的將雙手搭在展黎的肩膀上道。
“小棠……”展黎沙啞着聲音慢慢擡起雙眼,爹爹去了,那孃親呢?“孃親,孃親還活着,朱雅莉,我可不可以求您幫我一個忙?”
展黎忽然轉頭望向一旁的朱雅莉。
即便很不情願,但朱雅莉還是瞪着眼轉身道:“講!”
“我孃親應該還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一切,你可不可以去相國府將我孃親救出來,尹雪蘭若是穩住了大局定會殺了我孃親的……”
扔掉手上的畫圈圈的木棍,朱雅莉倏地站起身來,在原地一轉便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展黎愣了愣神,望向了花暖放。“她……是走了嗎?”
花暖放默默地點了點頭。“放心吧!你孃親不會有事的,朱前輩會將夫人救出來的。”
“嗯。”
其實,她明白朱雅莉的心思,出於女子的本能,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朱雅莉是喜歡着暖放的,所以,當她和暖放親暱的時候她纔會賭氣,惡語相向。
但願她的妒忌不要讓她傷害到孃親。
如今尹雪蘭已經佔領了皇宮,千帆晦伐被她控制,最緊張的人當屬聶幔了。
暗中觀察,伺機而動,她要想辦法救出自己的徒弟,不能任由千帆落入賊人之手,竟然還控制千帆對付黎兒,簡直不能容忍!
天已經亮了,千帆晦伐一路跟隨着尹雪蘭回到大殿上,防守過於嚴密,聶幔難以接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千帆一定是中了蠱了,因爲隱約間她似乎在千帆的身上感受到了毒蠱的氣息。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雲夢小姐終於可以穩坐江山了,這七星天下,從今往後就是夫人的了。”
小蠶無比乖巧的作揖道。
“嗯,如今雖然暫時佔領了皇宮,但那些個老頑固可都是展青雲的幕僚,保不齊誰就有逆反之心,若是打着什麼剿滅逆賊的旗號來,那麼我們就及其被動了。”
尹雪蘭扶額道。
“夫人不必擔憂,有了瑤族後人的親民之力,誰還能有逆反之心?”小蠶挑眉諂媚道。
“毒蚯蚓不能控制他太久的,畢竟這小子是個伏妖師,這種蠱蟲很難完全控制住他的心智,要不了幾個時辰他就會掙脫開我的控制的,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裡面聊得火熱,聶幔卻心急如焚,按說像千帆這般過了沙皇境的伏妖師應該會對蠱蟲有所免疫的纔對啊!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被利用了呢?
正思索着,只聽裡面一聲怦然巨響,大殿的房門都顫動了。
聶幔還尚未來得及反應,從裡面便接連飛出了幾個人來,橫七豎八的趴在了地上。
很快裡面便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怎麼回事?”
來不及多想,聶幔一個飛身便朝着大殿裡面奔了進去,果然見到了千帆晦伐正與一身紫衣的如兒過着招,周遭還時不時的遭受到蝦兵蟹將們的偷襲。
“千帆!爲師來救你……”
話音未落,如兒已經被千帆單手甩飛了老遠,最終狠狠的撞上了後殿的紅柱上,最終癱軟在了地上,眼睛一翻便暈厥了。
在感嘆千帆神力的同
時,聶幔的攻勢也隨即朝着尹雪蘭的方向而去了。
“師父,不要靠近她!”見聶幔朝着這邊飛身而來,千帆趕緊制止道。
聶幔卻仿若未聞的自腰間抽出金絲軟鞭,朝着尹雪蘭的面門劈了下去。
對方卻並未怕,黑竹笛放在脣邊隨意吹出幾個音符,周遭便聚滿了毒飛蟲,將飛將過來的聶幔包圍了起來。
“師父,快走!”
千帆晦伐抽身便朝着這些毒飛蟲方向奔來,在手腕上劃出一個口子,血便順着口子汩汩而流。
毒蟲聞到血腥味紛紛朝着千帆晦伐的方向飛來。
“師父,走!快走啊!!”
“千帆!”聶幔震驚的望着千帆的舉動,眼裡盛滿了感動,“我走了,你怎麼辦?”
“快走,別管我!放心,我有大地之力,這些毒蟲奈何不了我!”
眼看着毒蟲被千帆晦伐盡數引走了,聶幔猶豫再三,卻無論如何都難以割捨下千帆。
自墟鼎中拿出了伏妖傘,往空中一扔,在空中畫符,道一聲“收!”
伏妖傘旋轉至空中,果然有毒蟲被收入了傘中。
尹雪蘭又怎麼會任其吸走自己的毒蟲,黑竹笛再次跳動出了音符,自門外瞬間跳入了七八個彪形大漢,衝着聶幔攻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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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府內,朱雅莉已經順利的找到了鄭氏。
“你就是展黎的母親吧?”
看着和展黎有些相像的女子,朱雅莉斷言道。
鄭氏皺眉道:“你是何人?”
“帶你走的人!”言畢,朱雅莉一記手刀便將鄭氏砍暈了,抗在了肩膀上。
“哎!夫人!夫人!”身後的侍女不明所以的嚇得驚叫着。
鄭氏再次甦醒時已是晌午了,展黎俯身坐在牀邊,見鄭氏睜眼欣喜不已。
“孃親,孃親您終於醒了,黎兒好想你。”
鄭氏動了動身子,剛要起身,便覺脖頸處痠疼,頭還是暈暈的。
“黎兒?我的黎兒?都長這麼大了……”鄭氏仔細的將展黎打量了一番,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淚來。
“孃親。黎兒想你。”
鄭氏剛起身,便被展黎報了個滿懷。
“孃親也想我的黎兒。”
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天知道,這些年她有多憂心,整日整日的嘆氣,憧憬着母女重逢的情景,卻不想是這樣的場面。
“這是什麼地方?黎兒?爲何我會在此處?”
從鄭氏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後,展黎定了定神後便將着一夜間的事全部告訴了鄭氏。
“你是說,你爹爹他……”
展黎一邊偷偷拭去眼角的淚痕一邊點了點頭。
不過在講述時展黎還是隱瞞了展肖的事情,只說爹爹是被慕容氏的人殺害的,畢竟爹爹剛剛遭遇不測,若讓孃親知曉始作俑者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那麼她一定會承受不住的。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鄭氏倒是顯得從容的很,“一早知曉他會篡權奪位,可他明明答應過我,若非有十拿九穩的把握是覺不會輕易出手的,爲何會這般?怎麼會是這般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