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但依舊一言不發。看樣子城府極深。
“哼!高雅人士的茶藝大會怎會有如此粗鄙之人!”就在衆人鬨堂大笑之時,一個身着紅底金線袈裟的胖和尚滿臉鄙夷道。
“大師傅高見了,敢問大師傅如何鑑別粗鄙與高雅之人呢?”許久未發話的許伊蕾冷冷道。
她和劉雪鵝是多年的朋友,只因當初劉雪鵝尚未發達之際,許雪麟幫助過他們兩口子。所以自然和許家走的近。也和許伊蕾這個性子直的女孩成爲朋友。
現在見到自己的朋友被人諷刺了,許伊蕾焉能不出手?
胖和尚一見說話之人竟是許雪麟將軍的愛女,氣焰頓時囂張了不少,但是背後有小王爺撐腰,依舊冷冷道:“剛纔發言之人實屬粗鄙!”
“媽了個巴子的!”
就在胖和尚話音未落,一陣中氣十足的男子之音響起,驚擾了在場的所有人。
大家都紛紛皺眉,這個小子實在是太沒教養了。竟然說出這樣不堪耳目的話來,只有坐在一旁的朱柔貴雲淡風輕的喝着茶水,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這點心真是太難吃了!”
只見景蘇秦坐在劉雪鵝和許伊蕾的中間暗暗唾罵着點心。
劉雪鵝雖爲人憨厚,但卻是十分聰明。她怎麼會不知道剛纔是景蘇秦爲自己出氣呢,指桑罵槐的道理她還是看的出來的,心中不禁一陣感激,而後又見到這個生的十分英俊的小哥身着武夫的裝扮,應該是許伊蕾家中的護院。一個窮人竟然敢在這麼多衆人面前石破天驚,真是有骨氣!
“大兄弟,以後去俺家,大姐請你吃燒鵝!”劉雪鵝一臉樸實道。
“哈哈,那敢情好!”景蘇秦感到十分親切。
胖和尚不高興了,他知道這個武夫剛纔是在指桑罵槐:“大膽,哪裡來的下人,竟然敢吃裝飾所用點心!真是大膽!”
經過胖和尚這麼一說,在場的富貴之人也都紛紛面露鄙夷之色。真是個鄉下的土包子,沒見過市面,那些是裝飾用的點心,而場中都是有身份之人,誰會貪求那些東西。
“東西不給人吃,難道是用來裝-逼的?”景蘇秦面色不改,“大龍王朝就是因爲多了你們這些無端浪費糧食的有錢人,纔會有那麼多窮苦百姓吃不上飯!”
景蘇秦的話音一出,打擊面可是一大片。場中都是富貴之人,景蘇秦這番話語實在是將他們狠狠的諷刺到了!
可是,景蘇秦並不在意,原本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心中就不舒服。現在國家正值多事之秋,外圍多少狼子在窺探着大龍王朝,這羣自稱高貴典雅之人卻在這裡風花雪月,這次老子就是來給你們上上課的。
景蘇秦緩緩起身:“剛纔這位大師傅所說,高雅與粗鄙。試問,那些爲國家,爲家園捐出自己性命的戰士他們應該授予多少的高雅,他們大多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也就是你們眼中的粗鄙之人,他媽的,那些都是老子的兄弟,他們爲了保家,性命的都沒了,他們難道不是高雅嗎!”
說到最後,景蘇秦的眼圈紅了,似乎那些在金都保衛戰之中和自己一起浴血奮戰後,丟掉性命的兄弟們又活了過來。和自己說說笑笑,談天說地……
這一番擲地有聲的話語過後,場中沉寂了。這些富人都低下頭,就連許伊蕾也在若有所思的樣子。只有劉雪鵝感動的滿臉淚水,她本就是草根崛起,白手起家,這種被人看不起的傷痛最能夠理解。
朱柔貴則是雙眸之中閃過一陣精光,與原本的消沉之色大不相同。
小王爺臉上更加難看,這場茶藝大會明明是自己最爲具有風頭的,但卻被這小子搶了風頭。媽的,景蘇秦非死不可!
看着主子滿臉的陰沉,管家心中一動上前笑笑道:“好了好了,這位小哥說的有禮,但是我們今天是來開心的,不要上了和氣嘛。”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依舊給那位胖和尚挑了挑眼。
“就是就是,大家還要以玩樂爲主嘛!”胖和尚授意點頭道。
景蘇秦心中嘆了口氣,暗自站到了許伊蕾的身後。許伊蕾則是暗中對他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讚許。
“我來出個背誦經文的題目好不好。”胖和尚緩緩起身,全身的肥肉也跟着動了動。
這是文人的聚會,當然要玩一些詩詞歌賦的東西了。大龍王朝歷來盛行佛家理論,所以在場提出背誦經文的對持受到一致好評。這不禁能看出佛學的功底,更能讓茶藝大會不再變得那般單調無趣。
小王爺也緩緩起身,先是對着胖和尚一個讚許的眼神,接着從身後拿出數十本經文,“來人和大師傅對持背誦經文,我這裡有上好的經法文本,作爲比試的獎勵如何?”
“不知那位先來應戰,”胖和尚哈哈大笑,但卻無人應答,胖和尚眼神故意遊走了一圈,最終回到景蘇秦身上,“這位小哥口才好,想必佛法也不差吧。”
景蘇秦心中明鏡,媽的!兩個人給老子作扣!但是臉上依舊雲淡風輕,上前一步:“背誦什麼?”
“阿彌陀佛,本方丈不難爲你,《金剛經》如何?”胖和尚微微一笑道。
許伊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說背誦個《心經》什麼的,按照景蘇秦的材質還是沒問題的,但是背誦長篇的《金剛經》那自問連她自己都背不下來,更何況景蘇秦一個在軍事學院學習的軍人呢?
場中的富人也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他們知道這個武夫一定是不會背誦《金剛經》的。都打算看他的笑話,誰讓這小子剛纔說我們的。
“勞煩大師傅起個頭。”景蘇秦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道。隨即端過許伊蕾的茶杯暗自品茶。
“喂!”許伊蕾話說到一半便停止了,不知爲何景蘇秦用自己的茶杯,許伊蕾心中很高興。但是一旁的小王爺也見到了這一幕,卻目光陰毒的注視着景蘇秦,欲要殺之而後快。
景蘇秦都沒擡眼皮,掃了一眼小王爺,心中有數:原來這小子喜歡許小妞啊。一陣冷笑,又掃了桌上的數十本經文,沉默不語。
“阿彌陀佛,施主,該你了!”胖和尚背誦了幾句後,冷笑着注視着景蘇秦。
景蘇秦走到正中央,雲淡風輕的撣了撣身上的土,緩緩開口:“‘第一品法會因由分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衆。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鉢。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
他的中氣十足,吐字清楚,將《金剛經》娓娓道來,金黃色陽光撒到他的身上,彷彿真是一尊佛陀降世一般,伴着徐徐的清風,大家不禁聽得醉了。
連場中大戶人家沒上過學的丫鬟,紛紛大作崇拜之色,沒想到這樣晦澀的經文,能夠在這樣英氣十足的男子嘴中表現的令人耳悅。要是廟中都是這樣的師傅就好了。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景蘇秦背誦完畢。身子微微向前一拜,來了個法國勢的問候姿勢。暗自走回許伊蕾的身後。
在場衆人全部驚呆了,半晌竟然鴉雀無聲。彷彿都被這個護院的氣勢碾壓,最後還是朱柔貴帶頭叫好,場中才爆發出一陣陣叫好聲音。
許伊蕾抿着小嘴,小聲道:“行啊你,還會佛學。”
“嘿嘿,小菜一碟。”景蘇秦微微一笑,頓時又將所有光芒氣勢收斂於懷中,成了那副‘無恥’的樣子。一收一放之間,令場中的朱柔貴讚歎不已。
“我還要比試!”胖和尚朝着景蘇秦大叫道,現在的他已經被景蘇秦氣勢碾壓,大失分寸。一副好似欲要跳牆的樣子一般。
這時候,場中的富貴之人就不是完全站在大和尚這頭了。紛紛爲景蘇秦打抱不平,人家一介武夫都能背誦這麼好,你還在咄咄逼人。
景蘇秦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耐着性子道:“比試什麼?《妙法蓮華經》《楞嚴經》還是什麼,要不然都跟你背誦一遍?還是大師傅都給我們背誦一番?”
胖和尚尷尬的說不出話來了,他是主持不假,但那也是因爲當初在家鄉殺了人,沒有辦法才削髮爲僧,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花了些銀子這才成爲主持,實則並沒有學會多少佛學**。
“呵呵,我們以文會友,點到爲止。既然這位小兄弟勝了,本王就將這些珍貴的佛家典籍送給他吧。”小王爺跳出來打着圓場,並將那些典籍親手奉上。
景蘇秦也不點破,微微一笑,將手中空的透視藥水瓶子暗自收進袖中,接過小王爺親手送來的經文,隨手放在了桌上。
小王爺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火起。但並未發作,但是此刻兩個人心中都已經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朱柔貴見到這一幕也不點破,只是笑笑起身:“什麼時候開始茶藝的比試啊,都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