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斜陽,被拖得長長的影子。
有道是:繁華過後,我心淒涼。
景蘇秦心中不住的想到:“今天我的表現是不是太搶眼了,要是被太多美女注意到我可怎麼辦?真是罪過罪過。”
要是找一種事物來形容景蘇秦此刻的臉皮,那就便是城牆拐角處了。
他緩緩的經過一個小酒館,頓時有些心血來潮想買一些小酒喝喝,可眼前見到的一幕卻是令他心中氣憤不已!
“你給我滾!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酒館之中的王掌櫃十分震怒的對着一個年輕女子呵斥道。
而王掌櫃對面這個十分乖巧的女子,好像一隻小貓一般全身陣陣發抖。十分恐懼的不敢打量王掌櫃。
“瀟瀟,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要是跟我,便可以馬上由野雞變爲鳳凰,你好好想想吧。”王掌櫃‘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孫瀟瀟只是爲了生計到酒館來做工,並沒有籤賣身契給王掌櫃。所以現在掌櫃這樣說的實在是太過於上綱上線!
她雖然害怕,可依舊是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我…我認爲兩個人在一起的愛情是十分神聖的,是不可以用任何金錢衡量的!雖然我現在在您家做工,可是您也不能多次言語輕薄我!”
“說得好!”景蘇秦一個大踏步便是走進了酒館之中。沒有想到一個生於古代封閉之中的女子,竟然有着這樣對愛情的世界觀,令景蘇秦感動不已!
“你是什麼人?”王掌櫃斜眼注視着景蘇秦。
此人,大約在四十二三歲,身形瘦削,衣服有些故意彰顯富貴之意;‘甲’字型的臉盤,一抹淡淡的山羊鬍,一雙眼睛之中無盡的貪婪與陰暗。
“問我是什麼人!”景蘇秦微微一陣冷笑,“反正大家從小都叫我紅領巾!我要帶這個女孩離開這裡。”
“紅辣椒?”王掌櫃十分暴怒的說道,“老子不管你是紅辣椒還是綠辣椒,就是不能管老子的家事!”
“嘿嘿,你強搶民女就是家事了?”景蘇秦微微一陣冷笑,“人家不想跟你這麼老的,毛都掉沒了,還要想娶親。老當益壯是好事,可是也不能強上梁山啊!”
……
“姨夫,這是誰?”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青年男子,十分文生公子的模樣,輕輕的搖着自己手中的一個玉骨折扇,緩緩走了過來。
王掌櫃好像是見到了一尊大神一般,而後趕緊迎上去說道:“樂哥啊,你可要爲姨夫做主啊!這兩人在我的酒館喝完酒之後,竟然沒有給錢啊!姨夫的小本生意不容易啊!”說着說着,王掌櫃說着好像欲要流淚了一般。
景蘇秦緩緩的眯起了雙眼,心道:明明是強搶民女的事,竟然被他說成了自己的過錯。
這個掌櫃要是在當代一定能夠獲得影帝的。
“哦?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這個青年男子摺扇一搖,而後接着說道,“小生本以爲金都縣是一派民風淳樸,祥和之氣,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的刁民!要我我爹在這裡的話,也一定不會容忍這樣事情發生的!”
這個公子少年的父親,就是金都縣之中的馬縣令。而王掌櫃也是因爲這樣的一層緣故,纔是這樣的對他十分恭敬,阿諛奉承!
“呵呵,是啊。這位公子所言極是!”景蘇秦也學着他的口氣,接着說道,“現在正值初秋,不知這位公子手中的摺扇是爲趕走炎熱?還是公子身體之上的狐臭呢?”
“你!”這個文生公子十分憤怒的漲紅了臉,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麼。
“汝等斯文敗類,真是有辱斯文!”文生公子一陣憤怒後憋出來了一陣這樣的話語。
“哦?公子也是愛好文學之人?”景蘇秦一挑眉毛隨即接着緩緩的說道。
這個名叫‘樂哥’的公子,一生之中最爲反感的事情,就是別人說自己沒有學問。雖然他讀書不多,可是還想着要裝作十分有學問的樣子,讓衆人都是敬仰他。
雖然這個馬公子考了很多年的功名也沒有成功……
“那當然了,我們樂哥可是考了很多年的功名!”王掌櫃馬上接過景蘇秦的話語,拍着這個公子的馬屁說道。
“咳咳…”樂哥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而後接着說道,“那些都不重要,功名於我如浮雲!不知你這樣粗鄙之人,敢不敢和小生對持文采?”
樂哥公子爲了找回自己的面子,隨即便是要提出和景蘇秦比試一番文學!
“好!詩詞歌賦任你選!”景蘇秦十分痛快的答應道。
“我出上聯,你對下聯!”樂哥公子十分得意的說道。
景蘇秦一揮手,而後接着說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馬樂哥!”這個公子十分得意的說道。
“什麼?‘媽了個’”景蘇秦一陣疑惑,而後便是強行憋住自己心中的笑意……
馬樂哥白了景蘇秦一眼,而後說道:“麻衣草鞋一市井!”
景蘇秦緩緩的聽着這樣的話語,隨即便是知道了這個馬樂哥是在暗暗的諷刺自己一個粗鄙之人。
而景蘇秦接着看到馬樂哥身着一身青色的長衫,足下蹬着一雙黑色的鞋子。隨口便是將下聯說了出來:“青色黑足一蛤蟆!”
“麻衣草鞋一市井,青色黑足一蛤蟆!”
“我的上聯之中,最後一個字是你的姓氏‘景’(井)。你怎麼罵我是蛤蟆?”馬樂哥有些疑惑的說道。就在剛剛他知道了景蘇秦的姓名。
“我的最後一個也是你的姓氏‘蟆’(馬)!”景蘇秦微微一笑說道。
這個時候,周圍吃飯的客人,看到這邊竟然在這裡對持着楹聯,一時之間興趣上來了,紛紛都是圍了上來……
“宵小之徒,亦敢習玉藏岩石!”馬樂哥繼續出對!
“夜郎之類,捨命裝逼化青枝!”景蘇秦想都沒有,直接出口成章的將下聯對了出來。
“你爲什麼罵我?!”馬樂哥就是再傻,也能聽得出來這個看似粗魯之輩實在暗暗的罵着自己!
景蘇秦故作十分無辜的樣子道:“我是在對你的上聯啊!”
馬樂哥的上聯,意在指:景蘇秦是一個宵小之輩,也敢學習上好的璞玉將自身藏到岩石,也就是人世之間的市井之中。
景蘇秦點點頭道:“對啊,我也是這個意思啊,我意在指你:是一個夜郎自大的人,並且說你裝逼,哦不,裝作‘碧’玉一般,化作在樹枝之上!”
“裝逼?是裝作‘碧’玉?”馬樂哥一時之間有些疑惑的想着。殊不知已經被景蘇秦饒了進去。
而在場之中的人,無一不是哈哈大笑。暗暗的稱讚景蘇秦即對上了下聯,並且無形之中羞辱了這個馬樂哥公子。
其實,馬樂哥在百姓之中的口碑並不是很好。原因有二:其一,他總是憑藉自己父親的身份,在縣中作威作福,攪得百姓民不聊生;其二就是此人,一直在有意彰顯自己‘強大’的學問,咬文嚼字!
所以,今日景蘇秦的話語一出,衆人無一不是在心中暗暗叫好!
“我再來一個!”馬樂哥依舊不死心的說道,“大浪淘沙,英雄盡出我輩!”
“小溪潺潺,吾輩屬汝最騷!”景蘇秦微微一笑,而後便是將下聯對了出來。
“你罵我!”馬樂哥十分生氣的說道。白皙的小臉之上被陣陣憤怒紅潤充斥着……
馬樂哥的意思意在指:自己是一個英雄。可景蘇秦卻是說道:“我沒有罵你啊,我是誇你呢,我的意思是在說:我輩之中像你這樣的人是最‘少’的!”
“你不說最‘騷’嗎?”馬樂哥有些疑惑的說道。
“不是,你聽錯了,我說話有些口音。”景蘇秦強忍住自己的笑意,在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憋出內傷了。
“好吧,你聽我的最後一首詩!”馬樂哥還是不死心的緊接着吟了一首詩,“青磚黛瓦市譁然,幾鎖宮人夜也晚。天際幾番月影閃,疑是仙子邀我然!”
“好詩好詩!”王掌櫃第一個大大的讚賞道。十分奉承的樣子。
其實,馬樂哥的這首詩還算不錯,大概的意思就是指的,好像是有一個天宮之上的仙子,要邀請他一同上天,詩中不僅有各類顏色的景色描寫,還加入了想象的事物,算是不錯!
“夜也?爺爺?”景蘇秦緩緩的思量着,心道:“這詩裡邊怎麼還有我的事情呢?”
隨即便是緩緩的向前走了幾步,而後接着一首小詩出口:“粉袖青絲舞燭亂,點盞星火綴河灣。花情亦是郎有意,青天白首證委婉!”
“好!”此詩一出,在場之中的食客無一不爲景蘇秦叫好!
他的這首詩,相比較馬樂哥的小詩,也有顏色景物的側寫勾勒,同時也添加了上天之中對於仙子的想象。只不過,馬樂哥的仙子想象是單相思。而景蘇秦的則是郎有情女有意!屬於兩情相悅,僅此一筆,景蘇秦完勝!
“我們可以走了嗎?”景蘇秦故意的注視着王掌櫃問道。
王掌櫃自然也是十分捨不得孫瀟瀟,可是看着還在因爲鬥詩輸了鬱悶的馬樂哥,王掌櫃也不能說些什麼,畢竟沒有強大的保護傘。只能乾乾的嚥了嚥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