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荊尊主眼眸寒光瑟瑟,甚是可笑的看着奔潰到極點的奈冰,滿是不屑:“堂堂惡魔之子竟如此看重情感,果真在意外之外,真是愚蠢!”情感束縛乃是大忌,修靈界向來是殘酷修羅,過於看重人世情感,無非是給自己帶上枷鎖,根本無法在修靈界立足!
原本對奈冰這個惡魔之子較爲忌憚看重的歐荊尊主,看到奈冰竟然因爲幾人死去就變得頹廢喪失理智,頓時失了興趣。沒想到赫赫有名叱吒風雲的奈離有這麼一個愚昧女兒,這惡魔之子在當年可是被稱作爲出生自帶靈核的妖孽資質,如今一看,實力與想象之中實在相差過大,以及承受能力差勁到極致,與奈離相差地鱉,沒有任何構造威脅的資本!
歐荊尊主輕蔑的眼神在奈冰身上流轉一會也就失了深究的意味,轉而看向旁邊僅存的素姐與林鋒,眸底意義十足,既然惡魔之子這麼看重這些人的生死,不如盡數殺滅,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奈冰的嘴脣因爲顫抖變得蒼白如紙,乾涸無力,口中迷糊失措的喊着:“大長老……施刃長老……”韓風身旁極爲矚目的躺着兩名中年男子,一位臉上竟是剛毅之色,對眼前面臨的死亡沒有任何畏懼,滿是剛強氣魄,這便是奈冰從小就喜歡招惹調侃的辛烈,奈冰總喜歡窩在辛烈的胸膛上,拔着辛烈下巴的鬍渣,疼的辛烈齜牙咧嘴剛想要惱怒罵着什麼,又被身懷軟綿綿帶着奶香的小身軀給暖化了心,只能夠板着一張臉表示自己很憤怒。只不過奈冰總是不懼怕兇巴巴的辛烈,反倒樂呵呵的笑,把辛烈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夠向紫冠吞炎蛇投擲求助的小眼神。紫冠吞炎蛇看着憋屈的辛烈哈哈大笑,沒有半點想要救援辛烈的打算。
另一位則是瞪着兇狠的眼珠子,臉上的長長傷疤更添一份凶神惡煞,只是這具身體早已僵硬如鐵,沒有給予絲毫震懾之感。施刃一動不動的身軀生生刺痛奈冰的內心,施刃的身旁還滾落一個小鐵盒,奈冰一眼認出正是自己交給施刃其中裝着天香膏的小鐵盒。小鐵盒上還有奈冰笨拙刻上的蝌蚪文:每天都要記得塗哦!奈冰麻木的淚腺像是斷了決堤般奔涌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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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刃長老,你臉上傷疤又疼了!你是不是沒有塗天香膏!”奈冰皺着瓊鼻頗爲惱怒的質問面容緊皺的施刃。
施刃像是被人抓住把柄一般,小心臟猛然一縮,有些心虛的快速否認:“哪裡有,我都有塗!”
奈冰從鼻腔中冷哼一聲,指着施刃臉上已經發黑的傷痕氣鼓鼓的說道:“明明又嚴重了!你怎麼就是不聽話!明明天香膏能夠緩解傷疤,你怎麼就是不乖乖塗!”
施刃尷尬摸了摸還在發疼的傷痕,不好意思的小聲嘀咕:“天香膏太貴重了,不捨得……”
奈冰重重哼了一聲,立馬從懷中再取出一瓶天香膏放在施刃手中,像是訓斥小孩一般一本正經的說着:“我這裡還有一瓶,素姐姐每個月都會給我,完全夠用的。”
施刃剛想說什麼,卻被奈冰堅毅認真的小眼神給憋了回去,哭笑不得收起小鐵盒一直攜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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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刃長老直到現在都一直將小鐵盒放在身上嗎……奈冰腦海中混亂一片,不由自主升起這個讓她萬分痛苦的念頭。
就在奈冰發愣,完全沒有任何逃亡思想的同時,一道熟悉無比話語厲聲響起:“奈冰!活下去!”
奈冰慣性使然擡起頭,就看到衝着自己淡然一笑的林鋒,儘管渾身被鮮血浸染,臉上是久違的寵溺與嚴厲。奈冰怔怔看着整整八年,孜孜不倦教導自己符咒的白衣服師父,心中的痛苦好似找到發泄口,失聲哭道:“白衣服師父!施刃長老他們都死了!美女師父也是了!我,我不要他們死……”
“人固有一死,何必過於悲傷,你要記住,你還有許多要事需要親自實踐,不準死!活下去!”林鋒當即打斷奈冰的悲語,高聲叫道:“尋找你的親生父母!替聖邪教報仇!證明給整個修靈界看你是強者!”
奈冰口腔一澀,她至今記得自己兒時的夢想——‘我要變得非常非常強大,保護想要保護的人,有素姐姐,小紫,美女師父,宋爺爺,白衣服師父,施刃長老……等我以後很厲害很厲害的時候,聖邪教就不用躲躲藏藏啦……’
如今奈冰不禁想要哈哈大笑,無聲嘲諷,原來自己是這麼的可笑!說什麼變得強大想要保護素姐姐他們,無非是不可能實現的夢想,美女師父他們在自己面前無力死去,自己卻無法做出任何能夠挽回的事,是廢物嗎?是的,我是廢物!
“聖邪教的歪門邪道,怎麼都喜歡說些廢話?”歐荊尊主眉梢一皺,面色不虞,擡起手對着林鋒腦袋快速一擊。一道白光直直穿過林鋒的天靈蓋,讓林鋒身後的灌木森林一朝盡毀。
“白衣服師父!”奈冰身體失重,雙膝無力跪地,痛苦、憤怒、無能爲力狠狠哽在胸腔之中,讓她痛不欲生!
歐荊尊主臉上露出不悅,鄙夷道:“什麼白衣服黑衣服,盡是一些渺小蛀蟲!”話音未落就轉過頭看着徽暉等人:“聖邪教如此不堪一擊,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強大教派?”徽暉等人心中迅猛一縮,急忙跪地認錯,直說是自己無能,望歐荊尊主饒恕。實則在心中暗暗抽搐無奈,你是‘學會’尊主當然覺得聖邪教無非是一個小門小派了,實則聖邪教的這些長老實力均是凌天之上,他們對付起來當然沒那麼容易了。
隨即歐荊尊主將目光集中在目光幽深,絕世傾城的女子身上:“上官安,你貴爲上官家族卻與聖邪教狼狽爲奸,你可知罪?”素姐好似沒有聽到歐荊尊主的話,依舊嘴角淬着冷意,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