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也要保重身體,記着,家裡都有我,不用你操半點兒心。”寧纖碧也是眼泛淚花,她又何嘗捨得離開沈千山?只是丈夫不肯放手,總不能讓御林軍上前拉人吧?因只好無奈道:“千山,放手吧,慢慢等着,一旦有機會了,我必定還來探你。如今齊王爺在外面等着呢,咱們別讓人家看守爲難。”
沈千山點點頭,深吸幾口氣,方慢慢的將五指鬆開。看着愛妻一步三回頭的離去,他只覺一顆心似被生生剜了去一般,眼淚奪眶而出,於是連忙用袖子擦了,暗道真是沒出息,不過是暫且分別罷了,自己就這副模樣,像那些有情人不能成眷屬,或者生離死別的恩愛夫妻,那又如何說?比起他們,自己和阿碧還有團圓的希望,已經是非常幸運了,哭什麼哭?
剛剛把眼淚止住,忽見寧纖碧又疾走幾步轉了回來,沈千山連忙想上前,剛動腳,就聽見鎖鏈嘩嘩直響,卻是半步也走不出去。
“千山,剛剛忘了告訴你,我……我們……總之,等到你出去的時候,或許……或許就能看到我們的孩兒了,你……你可別等到他都會說話的時候纔出去啊,不然到那時,他只會叫我娘,不會叫你爹,那你這當爹的多沒面子?”
寧纖碧都走出去一段距離了,這纔想起最重要的事情竟沒告訴丈夫。而見她疾步回去,兩個御林軍也不敢怠慢,生怕她是要趁此時機傳什麼消息,連忙豎起耳朵聽着,結果便聽到人家將軍夫人含羞帶怯的委婉告訴將軍說她有身孕了。
兩個御林軍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寧纖碧了:好吧,剛纔分明是他們美化了將軍夫人的形象,其實這女人根本就一點兒都不委婉。人家直接就告訴沈千山他要當爹了。更沒有一點兒含羞帶怯的表現,最起碼自己老婆告訴自己這種消息時,都是低着頭擺弄衣襟,聲音比蚊子哼哼還不如,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前的將軍夫人可是盯着將軍,含着笑容大大方方把這消息說出來的。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兩個御林軍看向如同被雷劈了似的目瞪口呆的沈將軍,險些流下同情的淚水:將軍啊,這樣離經叛道的女人,你真搞的定嗎?你真不是因爲怕老婆所以才表現出愛老婆的嗎?好可憐,太可憐了啊。
直到寧纖碧的身影都消失在遠處牆後了。沈千山纔像是猛然回過神來似的大吼了一聲:“阿碧……阿碧你別走,你……你剛剛說什麼?你……你回來,再和我說一遍。”
“爺啊。奴才好像聽奶奶說,您……您要當爹了。”長琴湊過來,老實的稟報,卻見自家爺目光呆滯的看向自己,然後一把抓了他的肩膀。神情激動道:“當爹了?我要當爹了?沒錯,阿碧也是這麼說的,這……這什麼意思?”
“咕咚”“咕咚”兩聲,長琴長福哥倆不約而同的摔了個腚墩兒,兩人驚恐看向沈千山,暗道不是吧?我們爺被關傻了嗎?明明剛纔說話不是挺有條理挺清楚的?怎麼一轉眼就傻了?
而這時沈千山也終於回過神來。自己用手拍了拍臉,他喃喃道:“我……我要當爹了?阿碧……阿碧她有喜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我怎麼都不知道?阿碧她有喜了?我……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是的是的爺,您說的沒錯。”長琴長福鬆了口氣。下一刻,就見主子猛地一蹦三尺高,大聲叫道:“刀呢?長琴長福,給我拿刀來,我要把這鎖鏈砍了。我是要當爹的人了,我不能讓孩子都會說話了還不會叫爹。快,快給我找刀……”
“哎喲我的爺啊,您可別作了。”
長琴長福嚇得連忙上前,一人一邊抱住了沈千山,長福痛心疾首道:“爺啊,之前您一句話換了這精鐵鎖鏈加身,這會兒您還不吸取教訓啊,萬一皇上知道了,再給您上一隻幾百斤的大枷,到那時可怎麼辦啊?爺啊,您消停消停,冷靜,要冷靜啊爺。”
“我怎麼冷靜?阿碧都要生寶寶了,那是我和她的孩子啊……”沈千山根本就不肯坐,滿臉焦急之色,如同困獸般被長琴長福抱着,呼哧呼哧的喘着氣。
“爺,別慌,千萬別慌,剛剛奶奶過來的時候兒,奴才覺着她可不像是有身子的人啊……”不等說完,便見沈千山瞪過來,怒吼道:“混賬東西,你是說阿碧騙我?你怎麼敢這麼污衊主子?”
長福翻了個白眼,心想這是怎麼說的?難道要當爹的人都要變傻一陣子?就像我娘說我爹當年知道娘懷了我的時候兒,高興地喝了二兩酒就鑽進狗窩睡了一夜。
一面想着,就一面給長琴使眼色,爺現在沒有理智了,他再說話,說不定就會讓爺踢出內傷,這種時候,當然需要靠好兄弟幫忙了。
長琴接到長福暗號,連忙也勸道:“爺啊,哥哥不是那個意思,您想啊,咱們被抓進來才幾天?還不到十天呢,您在家的時候,奶奶……咳……奶奶還沒有啥消息,可見這消息是在咱們被抓進來之後纔有的。如此說來,懷胎十月,奶奶要生小少爺或者小小姐,那最起碼也要是八九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您現在就是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惹的皇上一生氣,萬一再給些嚴厲處罰,爺啊,您反而是給奶奶添麻煩呢。”
這一番話在情在理,頓時就讓沈千山清醒了,他長出一口氣,點點頭道:“長琴說的沒錯,只是……我……我就要當爹了?阿碧竟然有了身子?這……這怎麼突然就……就來了這樣的信兒呢?怎麼……怎麼偏偏就趕在這時候呢?”
剛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剛剛寧纖碧走路還帶風呢,不由又跳腳喊起來:“阿碧,你慢點兒走啊,當心身子,你……你可要好好當心,千萬別有閃失啊,阿碧……”
長琴和長福同時向天丟了個白眼,心想別喊了爺,奶奶這會兒都出了宗人府,根本就聽不到了。
從宗人府出來後,寧纖碧接下來又回到皇宮,接了大長公主一起,由周鑫護送着出了宮門。直到都走過了前門大街,周鑫正猶豫着是不是直接把她們送回住處時?便見寧纖碧探頭出來笑道:“齊王爺,不用再送了,今日真是要多謝你呢。”
“嗯。”周鑫冷着臉答應一聲,撥馬便走。
“對了,我們爺特意囑咐我,要我對王爺道一聲謝,說昨兒中午那一頓極豐盛,尤其要謝王爺給的那罈子三十年竹葉青,他說可是許久沒有喝到這麼好的酒了。”
走沒幾步,就聽身後傳來寧纖碧歡快的聲音,周鑫險些又一個跟頭栽下馬去。好在這一次有了經驗,忙死死抓住馬繮,把身子貼在馬上,總算慢慢將歪了的身體正回來,免去了再次摔下馬的悲劇。
這女人是故意的,媽的,一定是故意的。
周鑫憤怒回頭,卻見那輛馬車已經轆轆而行,他緊緊握着手裡的馬鞭子,鼻子都快要氣歪了。
一肚子氣回到王府,因爲生氣,也沒顧得上看四周,下了馬就要進門,忽聽身旁小付子低聲道:“爺,是蔣少爺。”
“蔣什麼少爺?但凡他跑來大門口迎我,就準沒好事兒,問問是不是昨晚兒放煙花把房子燒了……”周鑫沒好氣的大吼,不等吼完,就看見不遠處石獅子旁,蔣經一臉尷尬的看着自己。
齊王爺頓時就覺得自己真是無與倫比的大悲劇,滿心怨憤的都快哭了,回頭看了看小付子,他惡狠狠道:“一定是你這混賬東西偷懶,出門都不看黃曆,今天定然是爺的黑煞日,諸事不宜,尤其不宜出門,你也不提醒爺。”
小付子也悲憤的要哭了:天地良心啊,他今天特地看了黃曆的,明明是諸事皆宜啊,誰知道怎麼到主子這兒,就攤上這麼些糟心事兒了呢?眼看着自己要做出氣筒,小太監能不害怕嗎?
“四皇子……哦不,應該叫齊王爺了,草民給王爺拜年。”
蔣經硬着頭皮上前行禮,周鑫也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一聲還禮,一邊道:“怎麼這麼見外?外面冷,在這裡等了多久?我每年這個時候兒都在宮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是今日恰好出來辦差,所以回來一趟,也幸虧如此,不然豈不是要害你在這裡受凍?”說到後來,終究是免不了一番關切。
“還好,我穿着大衣服呢。”蔣經見周鑫對自己仍如以往一般,不由得鬆了口氣,聽對方讓他進去,他就連忙道:“不進去了,原本來見王爺,就是爲了我那堂哥之事,剛剛聽王爺無意中的話,他在這裡實在是給王爺惹了許多麻煩,不如讓我帶他回去吧。”
周鑫眉頭都不動一下,淡淡道:“哦,今兒是大年初一,你接他回去倒也應該。”見蔣經目中露出喜色,他心中忽地冷冷一笑,淡然又問了一句道:“那什麼時候再把他送回來?”
PS:
求粉紅票推薦票,花式用盡的笨酒只能真誠滴看着乃們,伸出雙手:給點吧嚶嚶嚶嚶(被我自己打敗了,這是討飯還是討票?好吧都差不多,反正都是討OTZ,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