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爍公主倒不在意她的話,放下手中的衣裳,搭在珏玉的肩上,笑的燦爛,“沒關係的,小九;這不是我可以帶着丫婢嗎,我帶着你還有屏姑姑去就可以了。”
珏玉不懂得皇室的規矩,直覺告訴她,就算其爍是異國的公主;但是在禮儀方面,怎麼在她之上。
“你不帶碧嫣去,她會傷心的。”如今,這句話是她最後的殺手鐗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上天還是沒有眷顧她。
因爲其爍公主一臉興奮的說道,“這也是碧嫣的意思,她說有你在,肯定會更好點。怎麼說都好,你算是宮裡的熟人,說不定哪,你還可以帶我去看皇兄。”
看着其爍熾熱的眼神,珏玉不禁吞了一下口水,心裡想着要不要現在招供;說自己其實不過是路邊走來摻合的丫頭,這些宮鬥是非她一點都不懂?
“那就拜託了,我知道你和好些人有聯繫,像南宸他們;所以,你一定可以幫我的,是不是?”其爍眼裡閃着光,無比堅定的看着她,讓她要說出口的話,無法再說下去。
這件事奎娘看的十分隆重,專門在宮裡請了禮儀的姑姑,教着其爍宮中的禮儀。而奎娘也接受了她要一起跟着去的理由,硬是拉着她一起學。
相比起其爍公主,珏玉的表現簡直可以說是要把姑姑給氣死,因爲她連最基礎的走路都不標準;不過幸好的是她們不是一起學,否則肯定穿幫。
“姑姑,你也別這麼嚴格了,小九很聰明的,休息一下就相通的。”
正當珏玉被姑姑訓斥的快要發火爆發的時候,江雪憶出現在她面前,依舊是白衣勝雪的模樣;腰間的軟件,配飾等都無一不彰顯他的氣質。
而姑姑也是他找來的,所以聽到江雪憶的話以後,很自覺的推到一邊去。
珏玉看到禮儀姑姑離開,馬上很沒儀態的做下去,隔着裙襬揉着自己的腳踝,“你怎麼來了,奎姑姑說現在你和和璞都復職,在司鹽局忙着呢。”
江雪憶走到她旁邊坐下,手心裡有一塊布,上面躺着一塊冰,已經有點化水了。
“你不是怕熱嗎?”
珏玉看到冰塊,興奮的握在手心裡,開心的說:“這不是很難舀到的嗎,因爲都十月了,冰窖裡的冰也不多了。”
他看着珏玉把冰握在手心裡納涼,笑了笑,把絹布卷好,才說;“現在已經不熱了,也沒太多人需要,所以不難舀。”
“你來這裡就是爲了給塊冰給我?”珏玉可疑的看着雪憶,昨天其爍的陰謀還在她腦海裡迴盪着。
江雪憶被她這樣問道,很奇怪的看着她,說:“這樣還不夠嗎,你覺得,我一定要有點什麼重要的事纔會出現嗎?”
“不過,如果小九你真的覺得要有理由才能找你的話,那我向來和你說宮裡的事,算不算理由?”江雪憶這人,說話的聲音永遠都是很輕柔的,所以不看着他的臉,很難發現他說話,是隨意還是認真。
“宮裡的事?”珏玉認真起來,看着江雪憶,想要知道他說什麼;這好幾個月一來,她幾乎都是玩着過來,連一絲的認真都沒用上。
“那裡是姜皇后的勢力,這你知道;可是爲什麼之前其爍公主來京這麼久,甚至連被下毒兩次,都沒有下文;而太子晉被召見了以後,姜皇后竟然召見公主。”江雪憶說的內容是很有懸念的,但是那把聲音,卻讓人認真不起來。
珏玉也是忽略了他的聲音,沉思了一會,才說,“你是要我觀察皇后,這不太可能吧,我想我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要你接近皇后,而是要讓你看出端倪。”雪憶笑着糾正她的想法,打着手勢說道:“以你的聰明,聽着她們談話,看着她們表情,想讓你猜出點什麼而已。”
“我不聰明,別給我戴高帽,所以別對我期望太高。”珏玉看着他,撅着嘴砸吧砸吧的,還說沒有別的原因,只是純粹來送冰塊;哼,都是一羣不可掉以輕心的人。
江雪憶看着她臉部表情,明白她心裡的想法,想必是誤會他了。
“我只是說,你要是能猜出點什麼而已,並沒有說一定要你做出點什麼哦。”
珏玉纔不領他的情,和南宸這樣的混蛋在一起混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俗話說,物以類聚。
“誰知道你們呢,全部都是一樣的。”珏玉纔不理會一旁目光清澈的雪憶,自顧自地說;在江雪憶面前,她從來都不用在南宸面前那樣小心翼翼,不知道什麼時候惹他生氣;也不用針鋒相?
江雪憶一路都是好脾氣,被她這樣一說,也只是眨着一雙好看的細狹鳳眼,很無辜的看着珏玉;他吃吃的笑,說:“我原本就說沒事,是你一直追問要我說點什麼,現在哪能怪我呢?”
“再說,那只是我說笑而已,這些事你不用操心,給家兄做就可以了;雖然他看起來是極不可靠的,可是卻是我們幾個人之中最靠得住的。不管怎麼說,去到宮中出了事,憑着現在的我們沒法救你,一切要小心。”
最後一句話,讓珏玉愣住,怎麼想都不會想到有人對她說這句話;這些日子以來,她要做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全部是由人安排;安慰、關心的話,根本就不會出現。
“我知道了。”
由驚愕慢慢到溫柔的笑,珏玉看着雪憶,輕聲說道。
進宮覲見其實不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或者說對於珏玉來說,不過是學好了禮儀,打扮好;然後跟在公主身邊隨着大隊直接進入就好了。一些繁瑣的事,多如牛毛的事,自會有人負責。
“小九,我好緊張,不知道待會會說錯什麼。”
公主揭開簾子,探出頭對跟在馬車旁邊的珏玉說道。
珏玉剛想出身安慰,馬車已經在偏宮門停下,接着一把尖銳的聲音在前面響起。
“夷疆和親公主,其爍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