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醒來,眼前卻被一陣刺眼的光芒灼傷。我閉上了眼,儘量調整自己的呼吸,卻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小姐!你醒了!”。我一愣,連忙睜開了雙眼。一個穿着古代女子穿着的衣裙,精緻玲瓏的臉上滿是焦急,眼裡還有壓抑不住的驚喜。
“小姐?”我疑惑的唸叨了一邊,猛地擡頭看她。
難道,我——穿——越——了?
可是,我是答應以自己的性命換來兄弟的健康的。現在我還是好好的,那麼我的兄弟。。。。。我的心慌亂起來,緊緊抓住小姑娘,無意識的喊叫着:“爲什麼,爲什麼我沒有死?爲什麼?”
“小姐,你不要嚇小翠啊。小姐!”小姑娘急得哭起來,卻不敢放開我的手,只能扯開嗓子朝門外大喊,“少爺,快來人啊。”
門外衝進來一個人,帶着風奔到我的面前,把我抓住小翠的手扯開,把我的手放進他的掌心大喊:“墨薰,你醒了?你怎麼了?啊!”我閉了嘴,茫然的擡頭看過去,卻是一個男子。男子雙眸如星,鼻樑挺直,堅毅的脣形,俊朗的眉目間是毫不遮掩的心痛。我垂下眼任無力的悲傷溢上心頭,依舊低聲呢喃。諸神,你們到底是答應了我,還是帶着我逗了一個大圈?如果我沒有死,那麼我也應該在父母的身邊,可是現在,我沒有死,卻到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這到底算什麼?
男子將我摟在懷裡,緊緊的,生怕我再飛了似的。我木然的喘着氣,下巴頂在他的肩上,腦子裡一片混亂。他的身後,是幾個穿着長袍長裙的男女,都筆直的站立着,只是臉上表情各異,或驚奇,或默然,或惋惜。
或者,我需要再死一次?那麼,我需要怎麼去死呢?剛剛經歷了死亡的我,這時對死亡突然有了種抗拒。任何的死法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都是殘酷痛苦的。
“他很好!”又是那個沉重的聲音,每次說完話之後都帶着長長的嘆息,卻似鋒利的刀尖劃破皮膚一般疼痛。“他已痊癒了。你也從這裡重新開始吧。”
我依然疑惑,卻如注射了半支強心劑一般有了些許精神,帶着千頭萬緒。
門外,一個縹緲的白色身影悄然消失,卻沒有人看得見。
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被這個男子抱得太緊,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於是扭動身軀想要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男子覺察到我的不快,把我放開來,把我的手再次我在手心。我皺着眉看他,卻看見了他腥紅的眼眶,頓時找不到什麼話。
“墨薰!”男子沙啞着嗓子,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不管你出了什麼事,我都會娶你!”
我茫然不解的看着男子,屋子的人卻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氣。
“你是誰?”我問。
男子愕然。半晌,男子瞪大雙眼,失聲道:“沈墨薰!”
“我又是誰?”我硬着頭皮繼續裝。“哎呀!”胳膊上被男子用力抓得生痛,我忍不住驚呼,男子眼裡的失落和憤怒讓我害怕起來。
“墨薰,你,真的忘記我了麼?”男子驚訝懷疑的眼神讓我產生了一絲罪惡感,埋下頭輕輕的搖頭。抓住我的手突然放開,面前又飄過一陣風,我猛地擡頭。只見男子已經被一個青色的身影打倒在地。
“你就是這麼保護師妹的麼?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青色身影處傳來。男子從地上站起來,沉着臉,卻沒有還手,也沒有說話。“砰!”男子又被一拳打到了牆上,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倔強的站着。
“少爺!”屋子的人都叫了起來。男子卻擺擺手,示意他們退出去。於是,屋子裡的人都不情願的退了下去,連同小翠。臨走時,她欲開口,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只是看了我一眼。
心口毫無預兆的痛了起來,揪心的痛,感覺呼吸困難,忙捂住了胸口低聲□□。
“墨薰!”男子緊張的叫起來。
“師妹!”青色身影奔到了我面前,在身後坐下來,抓住我的手讓我靠着他的胸膛,手搭上了我的脈搏。
“上官信,解毒!”青色身影的語氣凝重,男子一愣,奔了出去。
睏倦又再次襲來,我閉上了眼,用最後的意識問了一句:“你是誰?”
“我是你師兄卿冥影。”輕柔憐惜的聲音傳入耳朵,緩緩的溫暖直入心底。
這是個架空歷史的地方,我喜歡,不用擔心改變歷史的問題。坤嵐王朝,一個強盛的時代,民富國強,社會少有動盪。而墨薰,真正的身體的主人,出於千影門,和卿冥影同屬一門,年芳18,屬於眉清目秀的清水美人,能文善武。一次行走江湖的途中巧遇上官信之後,萌生愛意,決心與他共結連理。誰知在出嫁的前一天居然被人虜去,待上官信找到她時發現她衣不附體,身中劇毒。
從昏迷中醒來以後,就沒有一個男人出現在我的視線裡。照顧我的丫頭不再是小翠,而是一個看上去很不友善的小姑娘。總是用怪異的眼神和不屑的語氣對待我,就連我問她什麼也不情不願的說個皮毛。大意就是,那個上官信和師兄正爲了我的事鬧得不可開交,所有誰也不方便來看我。再後來,我問她什麼也不願說了。
我躺在牀上正胡思亂想,卻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嘆口氣,慢慢騰騰的去開門。
打開門,一個青色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慵懶的擡頭看眼前的人,突然眼前一亮。斜靠在門柱上的男子體型清瘦,青色的衣袍妥貼的襯出他的飄逸。可是,卻生了一張禍國殃民的狐媚臉。一雙深邃的桃花眼,濃密的睫毛,微微上揚的嘴角,透出一種魅惑的感覺。靚發隨意而服帖的挽了個髻,幾縷散發落在肩上,顯得他的笑容妖豔無比。
我扶着門皺起眉頭,問他:“你是誰?”
男子揚脣:“師妹,你都不想師兄的麼?師兄可是想念你呢!”一邊說着,還作出了眩然欲泣的樣子,妖氣十足。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把門打開來,請他進屋。擺弄茶具間,想起耳旁那句溫柔的“我是你師兄卿冥影”居然是眼前這樣的人說出口,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擡頭看他,他眼裡滑過一絲悲傷,瞬間即逝。然後,又換上一副玩味的神情,嘴角一絲淺笑。
接過我的茶,師兄捏着杯子晃了晃,戲謔的笑笑:“師妹這次倒是變得乖巧了,早知道我過去就應該讓你中個毒什麼的。”
斜眼看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嘆了一口氣。埋頭盯着桌上一處花紋,在心裡勾勒了一遍又一遍,打發着尷尬的時間。
師兄一挑眉,品了一口茶,道:“師妹,師父可是念叨你的琴藝得很呢。”
聳聳肩,沒說話。
“師妹!”師兄清了清嗓子,“你爲了做這個小老婆真的連師父都不要了?”
我一驚,擡頭看他,他卻是媚笑,將手支在桌上與我對看。我咳了幾聲,才怯怯的問:“你說我是來做妾的?”如果真的是,我一定要逃跑,我對做小可是一點興趣沒有。
他沒有接我的話,又說:“師妹,上官信就等着你傷好了成親呢!”我使勁看着他,從他臉上愣是沒有看出一絲欺騙,於是我叫了起來:“什麼?”
“師妹,你不會是連師兄也忘了吧!”說着,又苦了一張俏臉,眼睛卻瞄向自己已經空了的茶杯。
“妾!小老婆!”我念叨着,越想越不對,猛地擡頭,又對上了他促狹的目光。逃跑?經過這段時間的養傷,我已經知道了逃跑成功的機率爲零。看來,得藉助眼前的男人了。立刻,我換上了一張諂媚的笑臉,給他的茶杯裡填了水,詢問:“師兄,師父還好吧!”
他愣了一下,依舊笑着:“能吃能睡,能跳能跑!”可是,他的眼裡多了一絲危險的光芒,我顧不得這麼多,繼續討好道:“師兄,我們去看師父吧。”現在,先跟他離開這裡再說。
“哦?”他詫異了,“師妹你。。。。。。”
我立馬站起來,拉起他的袖子就往外走,還一邊催促着:“走了,走了,我們回去了。”
“別急,我來就是帶你回師門的。”他嬌嗔的語氣讓我全身發冷。
任由我拉着出門,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拉下。可是剛到院子裡,就看見了上官信。他正指揮着下人準備着什麼,很是嚴肅。想想,這樣的男人應該是有安全感的吧,可是莫名的我卻有點害怕。
看我拉着師兄,他的臉上結了一層冰霜,朝我們走來。我心虛的放開了他的衣袖,磨磨梭梭的躲到師兄背後。
“你們要去哪裡?”上官信將我從師兄背後拉出來,皺着眉。
“我要回去看我師父!”我小聲的說。
“什麼?”上官信的聲調提高了八度,我立刻不敢說話了。
“上官兄,師父飛鴿傳書着我帶她回去呢。下個月之前一定回來,這次我可是能喝到你們的喜酒的了!”師兄看着我笑,抱拳對上官信說。
上官信看着師兄和我,眉頭微皺,嘆口氣道:“墨薰,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對着師兄鄭重的說道:“我讓人準備馬匹。墨薰就拜託你多擔待了。”
“我已經擔待了她15年了。”師兄回頭微微一笑,那妖豔的模樣讓我咬牙切齒。他卻得意的笑笑,對着我眨巴眼。我無視他的媚眼,低頭一思量,想到了一個事實:“那個。。。,呃,”我出了聲,等兩人都看着我的時候我才嚥了一口水說,“我不會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