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走一步了。”君墨城不客氣地讓車伕架着馬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君墨城一行繼續趕往喬巖城,龐龍則親自押着刀疤男趕回京都向東方碌覆命。而此時的東方碌早就在御書房裡大發怒火,弄得無人敢靠近。
“你所說屬實?”東方碌有些不敢置信地在問道。
“屬下說的千真萬確,那日大皇子進京的時候,身邊帶着個姑娘。據消息應該是秦華國永瑞王府的巧慧郡主。”桌下跪着的人自己都不知爲何觸怒了東方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深怕見不着明天的太陽。
“永瑞王府的巧慧郡主?永瑞王妃可是穆錦?”東方碌聲音有些顫抖的問到。
“沒錯,說來也奇怪,這永瑞王曾立誓只娶一人,可近些日子卻傳看上了一位風塵女子。”那人將話都說了出來。
沒曾想,東方碌的怒火更甚,將滿桌案的奏摺都給掃了下去。東方碌心想,沈毅,你真是好樣的。想當年說得好聽,如今不也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真是無恥!
“去,儘快聯繫龐龍,看下進展如何了。告訴他,絕對不能讓那女的受傷。”東方碌匆忙的下了這麼一道命令,聽的人一頭霧水,卻也只能照辦。
“是,屬下這就去。”
“你這是讓你的女兒來找我了嗎?當初的決定,你後悔了嗎?”獨自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御書房裡嘀咕道。
經過兩天兩夜的趕路,沈安樂兩人終於到達喬巖城的城門下,喬巖城作爲瘟疫氾濫的地方,爲了不讓難民逃出,城裡的軍隊早將城門封的嚴嚴實實的,只許進不許出。
“城下可是大皇子殿下?”一箇中年男子站在城樓上高聲呼喊着。
“沒錯,還請打開城門,放行。”君墨城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當沈安樂進入喬巖城之後才真正明白到這場瘟疫的可怕。滿街道的病人、死人、一陣一陣的腐蝕味,充斥在空氣裡,讓人難以呼吸。
因爲城門打開,許多的只是輕度感染瘟疫的人們,紛紛爲了上來,卻被一排排的侍衛堵在了城門之內。
“殿下,你也看到了,老臣是真的管不了啊。”喬巖城城主張邢生滿臉無奈的向君墨城哭訴道。
“父皇讓我來就是想辦法拯救的,先帶本皇子去落腳之處休整片刻再說吧。”君墨城說道。
“是,是,是,如今只能去微臣家中下榻了,還請殿下莫言嫌棄。請。”張邢生在前面帶路。
在通往城主府的一路上,沈安樂和君墨城再一次刷新了對瘟疫對難民的認識,這次的事情恐怕已經很嚴重了。
沈安樂第一次意識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在她接受的教育裡都是能力武學爲尊,弱肉強食,弱者是被強者給淘汰的。從來都不曾接觸到人是這麼輕易就死去的。
“別看了,我們儘快想辦法救他們纔是最重要的。”君墨城看到沈安樂緊鎖的眉頭,拉了拉沈安樂的手腕說道。
沈安樂看着君墨城,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跟在君墨城身後,一同前往城主府。
令君墨城沒想到的是,喬巖城上下充滿哀傷充滿死亡的氣息,而城主府裡卻是一片祥和,世故,不堪。
“殿下有所不知,城主府畢竟是喬巖城的中心,不能被瘟疫一併吞沒了不是?所以我就將感染瘟疫的趕出去,重新招沒有得瘟疫的人進來。如此一來整個喬巖城沒有得瘟疫的人都在這裡了。”張邢生自認聰明的做法,君墨城沈安樂兩人卻不敢苟同。
但每個人面臨危難的選擇不一樣,他們也不能說些什麼,跟着張邢生一同進入城主府。
“夫人,這位就是大皇子殿下了,這位是拙荊。”張邢生給迎面過來的一位身着華麗的夫人介紹到。
“這位是?”城主夫人看着沈安樂好奇的問到。
“這位是本殿下的朋友沈姑娘。”君墨城介紹道。
“哦,這位是臣待字閨中的小女若弦,還不快來見過大皇子殿下。”張邢生諂媚地和君墨城說着,轉身朝城主夫人身後的一名女子微斥到。
“小女見過殿下,見過沈姑娘。”
不得不說這個張若絃聲音極爲動聽,就如同百靈鳥一般,長得也是標緻絲毫不輸給京都裡的姑娘,足可見這張邢生在這女兒身上下的功夫。可如今對方是君墨城,無疑不回去在乎這些。
“既是如此,夫人快去收拾兩間上房給貴客們住下。”張邢生見君墨城一副無視的樣子裝作自然的朝城主夫人吩咐道。
等君墨城兩人分別安頓下來,纔好好的坐下來開始研究這瘟疫的起因來源。
“這瘟疫持續一個多月了,剛開始只是一部分人腹痛難忍,嘔吐不止,找些大夫雖不能治癒卻也沒那麼嚴重。
到後來就有大片的人開始發生這些瘟疫的症狀,經過臣和大夫的商量將那些人隔離開了,由專門的大夫醫治。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這瘟疫不僅治不了,而且還很快就蔓延到整個城,現在喬巖城裡大多數人都已經身中瘟疫,不能自理,就連皇上派下來的御醫都無從下手。”張邢生向君墨城說着這些日子喬巖城的詳細情況。
“那那個御醫現在身在何處?”沈安樂出言問道。
張邢生有些不滿沈安樂的插嘴,面色有些難看,躊躇着要不要回答,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君墨城,卻收到一記伶俐的眼神。
“詢太醫如今這個時候應該在爲那些病人看病醫治。”張邢生被君墨城的眼神嚇得不再打着自己的小九九,隨即什麼都不想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那這第一個得瘟疫的人如今可還活着?”君墨城問道。
“活着,活着,因爲剛開始得瘟疫的人程度較輕,又被隔離由大夫醫治雖沒能醫治好,卻也保住一命。”張邢生連忙答到。
“那就帶我們去見見這個人吧。”君墨城開口起身準備前往瘟疫的第一線,卻被張邢生攔住了。
“殿下,您身嬌體貴的無需去那種地方,我讓人把那人帶過來就是了,萬一你有個什麼,臣可擔不了這罪啊。”張邢生勸說道。
“好了,我心意已決,帶路吧。”君墨城見張邢生這幅樣子,估計從瘟疫開始他就一直躲在這個城主府裡,不敢出去,深怕得了瘟疫。如此又怎能真正瞭解瘟疫的來源。
沈安樂一言不發地跟在君墨城的身後,張邢生也只好黑着臉一起跟在後面。
沈安樂一路邊走邊仔細觀察得瘟疫人的各種症狀,心裡開始默默記下來,也許後面會有用。
雖說張邢生此人膽小怕事,但也不得不說他給這些百姓的救治、吃食問題都經過妥善處理。所有得瘟疫的人都有受到城主府的照看和安排。
“前面就是仙藥館,剛開始的一批人我就是讓他們安置在這裡。”張邢生在前面帶路。
通過中瘟疫的人自己說的情況,沈安樂兩人明白了,第一個中瘟疫的是一位普通農作的婦人,只是和往常一樣在田間收割農作物就突然腹痛難忍,後被家人發現送了回去,接着那些家人們也開始得了瘟疫,幾乎第一批得瘟疫的就是他們一家人了。
“就只是在田間勞作,突然的得瘟疫?據我所知瘟疫總會通過什麼媒介纔會傳染?這完全說不通啊。”沈安樂思考着,對君墨城低聲說道。
“你說的沒錯,壞就壞在這裡,我們連這瘟疫的起因都找不到,自然更是找不到解決之法。”屋外一位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位是?”沈安樂問道。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皇上派下來的御醫詢御醫。”張邢生趕忙介紹道。
“這瘟疫……詢太醫怎麼看?”沈安樂問道。
“兩個字,奇也,怪也。真是無從下手啊。”詢太醫搖了搖頭不再理事沈安樂一行人,直接去給其他人喂藥。
“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就從頭查起。喬巖城是大城,土地肥沃,產物豐盛,如今正值豐收之際,多數人是在那裡開始染上瘟疫的,就從喬巖城後山生產農作物的農田開始查起。
然後再派人到這婦人家中,附近幾戶人家都仔細搜查,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君墨城雷厲風行,一一吩咐下去,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
沈安樂看到詢太醫給每個人喂着藥物,很多人都喝不進去,卻被強行灌下去。
“詢太醫這是給他們喂的什麼藥?”沈安樂湊近聞了聞,狐疑地問了問。
“這是專治瘟疫的舛石散,能暫時拖延瘟疫蔓延的速度,讓他們暫時緩解病痛。”詢太醫答到。
“可是這些人喝下去並沒有產生作用啊。瘟疫蔓延的速度並沒有減慢,他們的痛苦也沒有減少,更何況據我所知舛石散是對症鼠疫的藥,目前瘟疫的種類並沒有查探清楚,你怎麼能隨便給他們用舛石散。”沈安樂有些不解,按理來說這是在簡單不過的道理了,他身爲一個太醫又豈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