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呢”一羣急匆匆的冒險者衝進一條小巷,就看到前方有人在逃。他們手中高呼着,一起追了上來,一邊追逐還一邊通知其他人圍追堵截。
耀揚在狂奔着,逃命專家的稱號可不是主腦胡亂給人的,別看追兵當中有不少身法絕倫的人物,可耀揚如果一心只是逃,給他們安上四條腿也是白搭。
可是逃總是有個極限的,一旦四周都佈滿了堵截,也就無處可逃了。
“傷腦筋了,看來只能去那裡了”耀揚並非無腦的人,刺殺張魁之前就想好了退路。如果能順利逃走,他也就不用麻煩那人了,既然逃不走,那就說什麼都得走避一下。
耀揚心中打定主意,便掉轉方向,直奔那幾個追來的冒險者衝過去。
一個冒險者正用電話通知其他人在前方岔路埋伏,忽然發現同伴都停下腳步。他一個人衝出去十幾步,還疑惑的回頭張望,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了。
就見幾個同伴都吃驚的指着自己,那冒險者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背上就狠狠的捱了一腳,一頭撞在牆上,昏死過去。
就在幾秒鐘之前耀揚還是被追的,一轉眼就反衝過來。這些冒險者也不過是仗着人多勢衆,論起實力還不如那羣暴徒。不過十幾秒的功夫,他們就被耀揚的如影隨形腿放倒在地,橫七豎八倒了一片。
耀揚不再逃,而是在城市中畫出一道直線,人擋揍人,神擋揍神,一路放翻了二十多人,一頭衝進一座幽靜的庭院中。
一羣冒險者氣勢洶洶的追過來,等他們看到那庭院門口的一副匾額,全都停下腳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進去。
“先把這裡圍起來,等圭吾團長來了再說”有人叫道。
於是冒險者們分頭散開,將這座佔地不小的庭院給團團包圍住。隨着越來越多的人趕到,包圍圈變得裡三層外三層,就算耀揚變成飛鳥和鼴鼠只怕也逃不出來了。
羣情激憤,卻沒有人敢跨入庭院的三米範圍之內。所有的冒險者無論再囂張再狂妄,也都保持着安靜。數百人聚集的地方竟然一片靜默,這嘲着實詭異無比。
此刻的庭院中,陸大有苦笑打量耀揚:“你受傷了嗎?”
“我沒受傷,被我殺傷的倒是有二三十個。”耀揚淡淡笑道,“貿然過來,給你添麻煩了。這件事鬧得大了,我應該會被驅逐出要塞,就叨擾你幾個小時吧。”
“麻煩談不上,你能到我這裡來,是我把當朋友。”陸大有道,“我叫人去打聽一下吧,如果沒有死人,或許還有斡旋的餘地。”
陸大有招手喚來一個徒弟,叮囑幾句便讓他出去打探消息。
徒弟走出大門,就見外面黑壓壓的全都是人。
一見有人出來,剛剛包紮好傷口的蓋震雷上前一步道:“小哥,逃入陸先生家中那人是個亡命徒,我們是來抓他的。還請小哥通稟陸先生,將那人交出來吧”
徒弟瞥了蓋震雷一樣:“那人是先生的朋友,你們還是快快散去吧。”
“是陸先生的朋友?”蓋震雷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這件事麻煩了。
誰不知道陸大有是漠北要塞最有名望的人物之一,別說他一個小小的蓋震雷,就算張圭吾見到陸大有,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陸先生”。
整個漠北要塞的冒險者都知道,就算得罪了指揮官周斌,也絕對不能得罪陸大有。不說陸大有交遊廣闊,跟不少成名的冒險者都是至交好友,也不說他一身下毒的本事出神入化,單說他在漠北當地醫生中的聲望,就如同醫界領袖,一呼百應。
誰若是得罪了陸大有,那就千萬祈禱日後不要生病也不要受傷,否則所有的醫生都不肯醫治,活活讓你輕傷變重傷,重傷變等死
若是陸大有一心的庇護,蓋震雷還真沒辦法,就算張圭吾親自到來,只怕也不敢真刀真槍的打進門去。
見蓋震雷臉色不好看,那徒弟問道:“那人殺傷了多少人,先生讓我來問問。”
蓋震雷道:“倒是沒有人死,可重傷有七個,輕傷有二十幾人。張魁胸口中了一刀,至今生死未知”
“那也就是說沒死人了。”徒弟聽了,轉身便走。
蓋震雷懊惱的一跺腳,衝衆人道:“大家都別泄氣,提起精神來別叫那小子跑了。我就不信他能在裡面躲一輩子”
等徒弟回來稟告陸大有,他捻着鬍子道:“張魁既然沒死,此事就好辦多了,不過我不好出面……”
“不用麻煩陸先生,我就等待冒險者工會的發落就是了。”耀揚道。
陸大有搖搖頭道:“若是那樣,你必死無疑張圭吾手下強手衆多,還有不少依附。一旦你被冒險者工會驅逐出要塞,簡直就等於成了他們的獵物,九死而無一生”
“那就到時候再看鹿死誰手了。”耀揚也知道凶多吉少,卻依然不後悔方纔如同流星閃耀星空的一擊。
陸大有嘆息一聲道:“你年少氣盛,我也不多說了。既然入我門來,我就要幫你一把。何況你在藥學方面的天賦,我也十分激賞,此事就讓我來處置吧。”
“會不會太過麻煩陸先生。”耀揚有些不安,他只是想以陸大有的醫館做個暫避之處,在被驅逐出野外之前保住這條命。等真的進入了野外,耀揚一旦施展開凌波微步,就有一線生機。
“不麻煩我,卻要麻煩另一個人。我開口的話,他會幫忙的。”陸大有說着,手寫了一個便條,讓徒弟送出去。
徒弟離開之後,陸大有又道:“你不要急,我們慢慢等吧。那人腿腳不靈便,只怕天黑才能過來。”
一老一少乾脆就坐在花園的小亭裡喝起茶來,陸大有一邊飲茶一邊觀察耀揚,見他面不改色鎮定自若,心中不禁暗歎:此子若是能逃過此劫,日後未嘗不可成爲一代梟雄
醫館裡面飲茶閒談,醫館外面的人確實越來越多,幾乎半個漠北要塞的冒險者都聚集來此,一半是爲了壯大聲勢,一半卻是來看熱鬧的。至於普通人當中也有些膽大的,一起過來湊熱鬧,足足聚攏了千人之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醫館裡一片靜悄悄的,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除了陸大有的徒弟出入兩次,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眼看着天色昏暗下來,夜晚即將來臨,劉曉宇有些沉不住氣的問蓋震雷道:“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麼一直圍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圭吾伯父怎麼還不露面?若他出面,陸大有應該會交人吧?”
蓋震雷白了劉曉宇一眼:“你以爲圭吾伯父爲什麼不露面?陸大有是什麼人,誰敢得罪他。咱們這羣小輩在此還好,無論做了什麼都可以推說是年少不懂事。換成圭吾伯父在此,反倒什麼事情都不好做了”
“你是說,圭吾伯父想讓咱們鬧騰一下?”劉曉宇摩拳擦掌興奮的道,“我看他的醫館也沒幾個人,要不要我帶幾個人摸進去把那小子給抓出來?”
“你是白癡嗎?”蓋震雷苦笑道,“連圭吾伯父都不敢惹,你我憑什麼要出頭?忍着吧,看看事態有什麼發展,莫做出頭鳥”
劉曉宇茫然的站在一旁,咂摸着蓋震雷的話。其他的冒險者也大多是抱着同樣的打算,反正第一號的苦主張圭吾還沒露頭,沒有人犯得着去招惹陸大有。在這漠北要塞裡,張圭吾和陸大有誰更不好惹還真不一定呢
夜色終於如約來臨,很多人都打開冷焰火和手電,醫館四周被照的白芒芒一片好似白晝。就當很多人已經不耐煩的時候,一陣汽車的喇叭聲傳來,撕碎了寂靜的夜。
這是一輛老款汽車,樣子已經有些老舊了,開起來慢悠悠的,若是把油門踩到底的話,恐怕跑不出幾十公里就會散架。
這種汽車丟到大街上恐怕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可是當它一出現,包圍圈頓時裂開一個大口子,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自動的讓出一條通道來。
汽車走的很慢,就好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不過沒有一個人有不耐煩的神情,很多冒險者甚至情不自禁的向後退,舊能的藏進人羣裡。
蓋震雷和劉曉宇也都變了臉色,面面相窺中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懼。
“他怎麼來了?”劉曉宇覺得腿有點軟。
蓋震雷沉着老練許多,此刻卻也微微發抖,他壓低聲音道:“我哪知道他怎麼會來,快叫人去找圭吾伯父,這裡的事情我們處理不了了”
就見那汽車緩緩停在醫館的門口,司機和陸大有的徒弟從前排跳下車。司機從後備箱裡取出一輛摺疊的輪椅展開,徒弟則是恭恭敬敬的拉開車門,從車上扶下來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將他安置在輪椅上。
老者乾咳一聲,舉目四顧,凡是他目光所及,所有人都垂下頭,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老者的目光最後落到蓋震雷的身上,擡起皮粘着骨頭的手道:“你過來。”
蓋震雷渾身一抖,雙腿直抖。他硬着頭皮戰戰兢兢走到老者面前,俯身行禮道:“殺人王在上,小子蓋震雷給您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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