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往咸陽走,這回去的路上和來的時候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多了兩房家眷,因此也多了不少的下人。
這年頭還算是國泰民安,路上倒是也不擔心安全的問題,只不過人太多了,確實也走不快。
英哥兒顯然還沒有忘了來的時候騎馬的事,叫着:“馬馬!”在車裡根本就不呆,楊若嫣拿他一點都沒辦法。
朱鏗寒只能每天帶着英哥兒騎馬,好在這會兒小傢伙也大了一點,坐在爹的懷裡很穩當,不用捆着,美滋滋的一天樂。
不過英哥兒也沒有樂兩天,到了天津衛就上船了,坐船要一路南下。因爲楊若嫣懷了身孕,雖然做馬車行進的快一點,也不用馬車倒船,船在倒馬車的折騰,但是朱鏗寒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坐船走一段。
上船的時候,還是十月上旬,一片深秋。不過河面上的河水已經擴大了不少,江面寬闊,利於行船。而這個時候,也是運河上面比較忙碌的時候。
水中湖光秀美,周圍是一片的藍天白雲。
運河兩邊的山上卻已經是顯出絲絲淒涼,濃濃的秋意,周圍的船舶很多,大船也不少,這個時候,很多的北方人家,尤其是一些大戶人家,在南方有別院宅子的,就去南方過冬,就和後年一樣。
坐船的還可以看到漁民在運河上面的捕撈,依山傍水而建的農戶,行行的翠柳,片片的農田,還有那些沿河而建的民宅,風景倒是真別有一番滋味。
上了船的前幾天,英哥兒也‘挺’高興的,坐船也很好玩,被爹抱着在船邊,有時候還能叫他的小手伸進水裡去划水玩。
而‘婦’人們這幾天也是聚在一起說話聊天,做那些胭脂水粉的,也‘挺’忙的。林櫻還知道一種敷臉的叫薔薇面子的做法,和楊若嫣的那個薔薇硝做法差不多,但是加了些蘆薈在裡面。
楊若嫣突然的就被提醒了,蘆薈是天然的敷臉佳品!而且對祛除斑點很有效果。楊若嫣於是叫朱鏗寒在路途中找來了幾盆蘆薈,直接將蘆薈汁合了蜂蜜用於敷臉。
其實池湘薇臉上的黑斑這段時間真的是好了很多了,她自己最有感覺,起先盯着臉頰邊上的一塊很小的斑,這段時間慢慢的變淡,上了船之後已經沒有了,於是又找了另一塊斑盯着這一塊也在慢慢的變淡。
跟楊若嫣也說了,楊若嫣其實自己也想不到居然效果這麼的明顯。一聽這麼有效果,於是自己也每天敷面。
當然沒有池湘薇那麼勤,池湘薇現在就是治病呢,每天洗臉敷臉,就和吃‘藥’一樣,一天三頓,頓頓都還不一樣。
幾個‘婦’人成天的研究這個,倒也不煩悶。
“蘆薈這個還真的是‘挺’管用的,我這幾天就覺着下巴這個地方的斑點全都沒了。”池湘薇叫楊,在船上幾天,天天用蘆薈洗臉,看樣子是好了很多。
楊,池湘薇的臉整個已經是比以前明亮了很多,肌膚白了,自然就明亮了,而且以前能看得出來,臉上幾塊大的黑斑周圍,全都是小的斑點,但是現在,那些小斑點已經幾乎沒有了,而大的黑斑,也顯著的小了一些,黑斑周圍已經在一圈圈的減淡。
楊着笑着道:“似乎也不全是蘆薈的功勞,其他的那些還是要堅持,看樣子倒是真的‘挺’管用的。”
林櫻就笑着道:“其實蘆薈的最簡單,不像做薔薇硝、茯苓霜那麼麻煩。”
“茯苓霜還好,我以前做過一種粉,纔是很麻煩的。”池湘薇笑着道:“把紫茉莉‘花’種全都研碎了,然後將白坯土、白芷、碎珠子、麝香、輕粉、鷹條、蜜陀僧、金箔、銀箔、硃砂、片腦這些東西找齊了,然後全都研爲細末,作成定粉備用。”
說到了這裡,林櫻已經拍着手道:“這個我還像是也做過!確實很麻煩的……”
“是啊,再把定粉裝到‘玉’簪‘花’‘花’苞中,放在火上蒸,蒸到‘玉’簪‘花’瓣轉成青黑‘色’,下火,把粉瀉出。然後將碎珍珠、金箔、銀箔、麝香、龍腦香等多種原料研成細末,與紫茉莉‘花’粉和在‘玉’簪‘花’裡蒸過的粉兌摻到一起。最後把成品粉裝在含苞的‘玉’簪‘花’蕾‘棒’裡,放在宣窯瓷盒裡,用時拿出。”
池湘薇笑着道:“以前小的時候沒事幹,經常在府裡就做這些東西,因着這個粉做出來的很細滑,我最喜歡,所以記得最清楚。”
楊若嫣聽得卻心中微微一動,做個粉要這麼多的東西,這些……都是從哪裡知道的?忙問道:“這些是口口相傳的,還是有什麼書專‘門’的記這些的?”
林櫻聽她這樣問好奇的道:“姐姐,這個你也看嗎?”
池湘薇也點頭:“這些是有書的,我就曾經見過,明顯是閨閣裡流出來的書,上面記載的就是這些東西的做法……怎麼?跟醫術有關嗎?”
楊若嫣笑着點頭:“當然有關係了,比方說你的病情……”
這樣一說,池湘薇就笑了。
她們幾個在船艙裡面說笑,而朱鏗寒他們在甲板上說話。
林鈺焯昨天的時候從自己的行李裡面翻了一通,翻出來了這次哪的老君眉,這會兒叫丫鬟泡了喝。
楊浩文看那君山銀針全都是沒有開葉的‘肥’嫩芽尖,上面遍佈毫‘毛’,‘色’澤鮮亮,丫鬟拿去泡,他倒是喜歡,專‘門’的等着。
“皇上也是太過護犢子了,這樣實在是不好。”林鈺焯正在和朱鏗寒說着四皇子的事情,說起來還是又氣。
朱鏗寒笑了笑,道:“皇上護犢子,也好也不好,就看是對誰了……他是皇上,眼界和心‘胸’都還算是寬廣的皇上,四皇子是他的犢子,往大里說我們這些皇族也是他的犢子,再往大里說,整個朝廷都是他的犢子,再往大里說,整個大明朝的百姓都是他的犢子……所以,皇上對於犯境的外藩人特別不留情,對於那些吃裡扒外的官員也是下得了狠手……這全都是因爲皇上護犢子。”
林鈺焯只是抱怨一句,倒沒想到他能說出來這樣一番話,呆了呆,失笑搖頭:“你說的倒也有點道理,皇上這一點……倒也真的算是個明君。”
楊浩文笑着道:“你們這樣背地裡議論皇上,皇上知道麼?”
朱鏗寒笑,仰面的躺在了躺椅上曬太陽,英哥兒就坐在他的肚子上,這幾乎都成了英哥兒的專用寶座了。
君山銀針泡好了,丫鬟端了上來。楊浩文看了看,茶湯香氣高爽,湯‘色’橙黃,品了一口,滋味甘醇。真的是不錯的茶。
“這個茶真不錯啊,敬哥,你是哪兒來的?”楊浩文問道。
林鈺焯就得意,笑着道:“老丈人帶來的,君山銀針這是黃茶中的珍品,十大名茶之一,湖南‘洞’庭湖的……我老丈人愛去那邊踅‘摸’這個老君眉茶,這一次帶來了不少,我嘗着真不錯,就想着路上咱們喝。”
笑着又問朱鏗寒:“怎麼樣,不錯吧?”
朱鏗寒端起來品了一口,笑着點點頭:“‘洞’庭帝子‘春’長恨,二千年來草更長。”
林鈺焯哈哈哈的笑,點頭道:“沒錯!說的就是這個老君眉。這茶還有種說法,沖泡茶的時候,尖尖項水面懸空豎立,繼而才徐徐下沉,頭三次都是這樣。”
楊浩文聽得好笑:“這麼神奇?”
“而且你喝這種茶,會發現茶湯上面飄着一層淡淡的白‘毛’,這就是茶葉上面的白毫,很多人不懂,把這些用茶杯蓋給捋走了,其實大錯特錯!這些白毫喝了纔好,清腸胃的。”
朱鏗寒點了點頭,楊浩文也受教。
在船上又過了幾天,英哥兒有點煩了,朱鏗寒就琢磨各種好玩的,釣魚,划船,什麼都來了,一直逗着英哥兒。
楊若嫣倒也輕鬆的很,沒有英哥兒糾纏着玩着玩那,成天的也是閒的轉來轉去,身體一直都很好。
因爲有她這個大夫在,大家的身體倒也全都掌握着,誰要是看着稍微的有些勞累了,感覺要病了,就趕緊的靠岸休息。
行船走了大約二十來天,到了一個叫步陽鎮的地方。
如今運河上的水已經沒有了初開始上船的秋意濃濃,如今冬天的氣息已經是‘逼’近了。遠處甚至能看到沿河的一些小池塘,或者小水溝上點點亮光,那是晚上下霜留下的冰碴子。
步陽鎮是個不大的小鎮,不過這邊屬於是兩河‘交’匯,‘交’匯的地方正好有個很大的漩渦,構成了一個很獨特的河中湖,而這個湖裡,很多種魚都遊不出去,就在這裡轉悠,自然便成了這周圍漁民的盤中餐。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個地方,北面靠山,其餘靠水,倒也是個有山有水,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來到了這邊,少不得要吃一些當地的特產,這河裡的魚是少不了的。
這天晚上他們的大船靠在岸邊,下人下了船去,很快的,就帶來了兩個當地的廚娘,還買了一大堆當地的特產吃的。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藥香娘子:夫君,別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