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丈夫這樣的說,趙氏好歹的氣平了一些。
楊毅文嘆氣道:“以前的事情,尤其是母親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多說……反正……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傻的……”說了半天,王氏的事情還是沒說出來,只最後來了那麼一句。
趙氏點了點頭,也知道想叫自己的丈夫說死去婆婆的事情,很爲難。說實話,她也不想聽丈夫說以前婆婆的事,因爲丈夫說的,肯定是他當兒子該說的一些話。
趙氏想知道的,只是事實而已。
點了點頭,她這才道:“我也是太生氣了,這幾天……對相公也是有些疾言厲色,只是……”想了想嘆了口氣道:“算了,等到了京城再說吧。”
楊毅文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京城再說,楊橙雪到底是怎麼變成那麼模樣,是被誰害的,真實的情況到底如何,他也很想知道!
一路無話。
楊若嫣他們到京城的時候,是七月二十八日,正好趕在了楊洲文過生辰之前到了。
到城外的百里亭的時候,朱鏗寒大老遠的就看見了亭子外等候的武定侯府的馬車,掛着武定侯府的布幡。朱鏗寒叫侍衛上前去打招呼,這邊就對車裡道:“若嫣,侯府這邊有人候着。”
車窗簾子挑開了,楊若嫣的臉露了出來,有些驚訝:“這麼早就有等的了?”
朱鏗寒點頭,而那個侍衛上前去和武定侯府的下人已經說過了,那些人急忙的跑過來,點頭哈腰的笑着道:“今天頭一天來等着,沒想到就等到了世子爺和世子妃!我們二爺也一起吧?真好!小的是前院的管家,今天開始奉命在這邊等候。”
朱鏗寒點了點頭,問道:“我們是最早到的?”
管家點頭笑着道:“是啊!我們世子爺也是被派到了南疆,跟隨靖王勞軍的,也是這幾天回來。二小姐跟着二姑爺去了松江府,說了也是今明天的到,還有三老爺那邊的五少爺楊學文,原是在淮洲的,也是這幾天要到的,還有三少爺楊毅文……”
楊浩文從車裡掀開簾子探出頭來道:“行了知道了,囉嗦那麼多幹什麼?”
那管家忙哈腰笑:“是,是!小的這就先回去稟報,世子爺、世子妃、二少爺,您們後面慢慢來。”說着急忙的轉身先進城去報信。
這邊朱鏗寒一看大約的前面人就多了,便也棄馬上車。楊浩文要陪着林櫻,一路上反倒是騎馬少,坐車多。
朱鏗寒上了車,楊若嫣就笑着道:“浩文這脾氣也是見長。”
朱鏗寒笑着道:“那管家大約的是想說府里人都回來吧?確實也有些囉嗦……沒想到咱們竟然早到了。”
楊若嫣點點頭:“能趕上洲文的生辰,也是好的。給他好好過生辰,然後問問他最近的情況。”說着,問朱鏗寒:“咱們還是住在別院?”
朱鏗寒點頭:“當然,還是住在別院吧,只老太太壽辰的那幾天,再去住府裡好了……不是和八月十五中秋節離的很近?正好住到過了八月十五,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楊若嫣於是便也點點頭。武定侯府人多,加上這一次天南海北迴來的也是不少,府裡頭肯定又是熱鬧的很,反倒不如住在別院清淨。
不過到了京城,第一件事自然還是要先去府裡拜望一下長輩們的,楊若嫣下車的時候,終於是知道,爲什麼楊浩文剛剛那麼火氣大了,原來林櫻不舒服,臉色蒼白的很,看樣子也是一路上累得很。
“你怎麼不叫我呢?”站在車下面,楊若嫣直接就給還在車裡的林櫻診脈。
楊浩文訕訕的道:“馬上就要進城了,櫻妹妹說到家再說……”又問道:“她沒事吧?”這一路上,衆人對林櫻照顧的也是無微不至的,因爲楊若嫣說了,這才懷上,又是頭一胎,最容易滑胎。而且路上稍微的勞累一點,就有可能,因此,這一路上,林櫻簡直都快被供起來了。
但就是這樣,林櫻自己其實還是感覺不太舒服,尤其是這幾天,因爲走得時間長了,真真的是疲憊的很,因此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的。楊浩文緊張的很。
楊若嫣給診了診脈,道:“還是有些虛弱,其他的沒什麼,一會兒進去了,說一會兒話,我會叫林櫻先去歇着的。”
楊浩文一聽忙道:“姐夫不是說住在別院嗎?”
楊若嫣怔忪:“我們住別院,那是因爲我是出嫁的女兒,已經不是武定侯府的人了,你一個二少爺,也要去跟着住別院?”
楊浩文根本就沒多想,還想和上次一樣呢!聽了這話不由的就苦了臉,攙扶着林櫻下車,嘴裡嘟囔着:“我也嫌住在府裡太過煩躁,人多事多,每天都沒時間休息。櫻妹妹本來就累着了,再要是住在府裡每天見這個見那個,天天行禮……怎麼受得了?”
楊若嫣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他。林櫻忙低聲道:“那也是沒辦法的,相公,你是侯府的少爺,總不能去住在外面。”
楊浩文實在很想跟着去住在別院,清淨清淨的,可聽了林櫻的話,只能嘆了口氣。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府門已經是打開了的,十幾個管家已經站成了兩排在門口,笑着迎他們,只是楊若嫣在這邊給林櫻診脈,下人們一時都有點呆,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來。
楊浩文抱怨了兩句,已經有管家歡欣鼓舞的道:“四少爺來了!”主子們在門口也不進門,只管聊他們自己的,管家也有點懵,不知道怎麼辦好。
幸好這會兒楊洲文聽見了消息出來了,管家因此格外的高興。
楊浩文和楊若嫣已經說完了話了,兩人聽見管家的稟報,一起轉過身來,看到楊洲文從院裡走出來,笑着老遠就叫:“三姐!二哥!”走到了跟前,忙又叫:“三姐夫,二嫂!”
四個人全都笑着點頭,楊浩文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着道:“成大小夥子了……最近可還好?”
楊洲文笑着點頭:“好,挺好的,爹和老太太全都知道你們來了,已經在上房院等着了,一起進去吧。”
衆人點頭。
朱鏗寒抱着英哥兒,楊若嫣抱着狼哥兒,楊浩文領着林櫻,一行人跟着楊洲文進了院子,來到了上房,進屋一看,果然的,屋裡滿滿當當的一屋子人,全都在等他們。
衆人忙上前去行禮,老太太很是高興,擺着手笑着道:“免了免了!這一屋子人行禮要到什麼時候去?全都免了!你們一路上也辛苦了,趕緊的坐下歇歇!”
老太太格外熱情,楊軒也笑着叫他們不用行禮了,於是大家全都坐下了。
之前來的時候,楊浩文是已經給先寫過信的,因此家裡人都知道,林櫻是已經懷上了的,老太太首先就先關心她,路上沒什麼事吧?看她臉色不好便道:“趕緊的給弄一碗湯來!這路上肯定累壞了。”
又問要不要找大夫來把把脈。
楊浩文忙說不用了。
楊軒在下面坐着,腿上坐着英哥兒,英哥兒進門就被楊軒抱着,因爲還有點陌生,英哥兒也不敢亂動,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就只盯着他父親,很希望父親把自己抱回去。
朱鏗寒接過狼哥兒抱着,笑着叫楊若嫣多坐會兒。
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全都在屋裡,還有三老爺也來了,只有侯爺在外面沒回來,此時屋裡頭熱鬧非凡,狼哥兒原本還睡着,被老太太接過去抱了一會兒,正要交給大太太抱,狼哥兒醒了,還沒睜眼睛,便大哭了起來。
衆人慌得又趕緊的哄,楊若嫣趁機的抱着狼哥兒出來,叫奶孃找個地方給餵奶,順便多歇歇。
屋裡又去坐下,大家無非就是問問路上走得順利否,有沒有什麼事情,咸陽那邊如何,王爺身體如何,等等等等的。
寒暄了半個來時辰,楊軒看老太太還想說話,但是見楊若嫣臉色不大好,再看自己的大兒媳婦臉色更是蒼白,顯然是很需要休息的,於是便笑着道:“既然回來了,那說話的日子還長着呢,今後慢慢說行了,母親,今天就叫他們各自去休息吧?浩文媳婦,看着這臉色真不大好,還是要多躺躺。”
大太太就忙笑着道:“哎呀,看看真的是呢!臉色確實不好,我已經叫人把院子收拾好了,趕緊去歇着吧。對了,若嫣和鏗寒這邊……”笑着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便抿着嘴道:“你們兩個住在府裡吧?反正也就是十來天而已,住在府裡近一點,免得天天的來回跑。不過,如果你們真不願意住在府裡,想要去住在別院,也行啊。”
楊若嫣一聽,轉頭看朱鏗寒。
朱鏗寒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好,老太太這話說的實在是叫人沒有辦法接話啊!楊軒有些訕然,他最清楚,老太太這一次是憋着勁想叫楊若嫣和朱鏗寒住在府裡,免得說閒話。早早已經讓大太太把院子收拾了。
這會兒這麼說,卻也是有逼着表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