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鏗寒一邊吃飯,一邊將白天朝上的情形說了說,楊若嫣聽得皺眉道:“四皇子爲什麼要找你說那些話?這個時候……叫人看見了也不好。”
朱鏗寒道:“其實即便是沒人看到,新皇那邊也會想到,四皇子原本就不是個容易死心的人。”
楊若嫣搖了搖頭,又問道:“報喪的已經都出去了?安郡王爺應該是已經得到了消息吧?早準備了的話,十幾天就能到?”
“差不多吧,趕一點的話十幾天,不過如果帶着英哥兒和狼哥兒,應該慢一點。”
“會帶着嗎?”楊若嫣又有些擔心:“王爺能想到嗎?”
朱鏗寒笑了道:“肯定帶着,王爺也不放心把他們倆放在家裡。”如果王爺走了,那家裡只有側妃梁氏,還有就是大爺朱鏗世那邊,無論是大‘奶’‘奶’曲氏,還是其他的幾個妾室,都未必是省心的。估計王爺是絕對不放心把孩子放在家裡的。
楊若嫣聽了,也就放了心,點點頭。
這天朱鏗寒就沒有出去,反而是外面今天忙了一整天,國喪不比家喪,整個京城的氣氛都是很壓抑的,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說笑,即便是在自己的府裡一隅,大家也都是各自的忙碌着。
從第二天起連續的三天,文武百官的要去宮‘門’口哭喪去,而家眷們也要去後宮‘門’前去哭喪,這一次楊若嫣是必須去的。
不過即便是哭喪,人太多,加上其他的利益規矩的多,倒是實際跪下哭的時間不長,皇太后那邊體恤‘女’眷們中很多上了年紀的老封君,身體也吃不消,因此跪一跪,便叫起來。
第三天午時之後,大家就起身各自的回府,之後就要開始舉喪了,國喪期間,朝臣們都是按照官職的大小去宮裡哭靈。
而三天之後,離得最近的封地的王爺們也進京了。
楊若嫣正走在到慈寧宮的路上。
新皇登基,一同的自然還有皇后,坤寧宮新皇后住了進去,之前的皇后便榮升爲了皇太后,搬到了慈寧宮,而之前的皇太后,成了太皇太后,搬到了別的宮殿。
皇太后在早上的時候,給楊府傳了個口諭,傳楊若嫣進宮。
朱鏗寒正好不在,雖然他不用做什麼事情,但是畢竟先皇去世之前,是把他和太子單獨留了一會兒的,先皇說了什麼,大臣們都想知道,這幾天上‘門’的人也是絡繹不絕的。
楊若嫣走着到了慈寧宮,這一路上,整個宮廷一片白‘色’,走來走去的宮‘女’太監們全都是表情肅穆,誰也不敢在臉上‘露’出一點喜‘色’來。
楊若嫣突然的想到了大月他們幾個人,回來了幾天了,因爲突然的皇上駕崩,竟然把這幾個人忘了安排了,大月和另一個宮‘女’好安排,但是那幾個太監,真的需要在宮裡安排一下。
宮裡一片的忙碌,大家都是靜悄悄的忙着,到了慈寧宮‘門’口,就看到幾個宮‘女’在‘門’口等候,一看到她過來,忙迎上來,躬身道:“世子妃,皇太后等了半天了,請進吧。”
楊若嫣點了點頭,跟着宮‘女’進了宮。
坐在上首的皇太后一身白‘色’重孝,眼睛紅腫的很,一副悲傷過度的樣子,半倚在靠墊上,整個殿內全都是白‘色’的。
一看到皇太后的樣子,楊若嫣開始還以爲皇太后請自己進宮,是給她看病的。當然這個想法楊若嫣自己也知道很好笑。
上前行禮,皇太后伸出一雙青蔥‘玉’手一擡道:“世子妃請起。”
楊若嫣便直起身,等皇太后叫賜座,便道謝坐下。
皇太后便從袖中拿出來絲緞手絹,在眼角擦了擦道:“你和世子纔回來,原本是要有好些事情問問你們的,誰知道出了這麼多的事……皇上……”
說到這裡,聲音哽咽着頓住了,用手絹擦着眼角。
楊若嫣便趕緊的安撫道:“皇太后節哀,如今事已至此,先皇一定也不希望皇太后悲傷過度,傷了身體。”
皇太后點着頭,還是擦了擦眼角,這才哽着聲音道:“你這一路辛苦了,哀家也是知道的,而且是爲了大明建功,這事先皇之前也是一再的提過,新皇剛剛登基,對於世子那邊,自然是有一番嘉獎的,只不過現在當然不是時候,等以後再說……”
楊若嫣忙道:“這都是臣妾和世子該做的,分內的事情。”
皇太后點點頭,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放下了,這才慢條斯理的擡眼問道:“還有件事,原本也是要問問你的,不過之前沒機會,想着過了先皇喪事再說……可郡主人已經死了那麼多天了,不能在放着了,必須下葬。只是這下葬,有些事情要‘弄’明白,不能這麼稀裡糊塗的,何況,她還是哀家的養‘女’。”
楊若嫣就知道,皇太后叫自己來肯定是這一出,心中已經有了準備,便點頭道:“皇太后有問題請問。”
皇太后便道:“也沒什麼,只是總得知道人是怎麼死的吧?好歹也是哀家的‘女’兒,說起來是郡主的身份,可和公主也差不了多少,這麼糊里糊塗的……哀家誠然是好‘性’子,可有些事情也不能睜眼閉眼的就這麼過去。”
楊若嫣聞言便站了起來,躬身道:“臣妾不敢欺瞞,也從沒有想要糊里糊塗的欺騙了誰……青青郡主的死,之前世子是寫在了摺子上的,臣妾正好當時也在,便給皇太后在說說。”
頓了頓,道:“表面和親,實際是突襲韃靼,這是先皇和世子定的策略,先皇上那邊也有手書,想來皇上是知道的。世子和將軍們佈置妥當,因爲臣妾是個‘女’流,跟着只能是拖累,因此在到達了信陽城之後便將臣妾送回了之前經過的一個縣城。青青郡主同樣的也是‘女’子,但是因爲她是和親的人,走的早了恐引起同行的‘蒙’克達的懷疑,因此晚送走一天……這個也是世子和馮將軍制定戰略的時候定的……走之前,先皇便已經說過,到了那邊,具體的戰略,由世子和將軍們一起制定。”
解釋的清楚點,避免皇太后找到破綻,楊若嫣接着道:“戰事一打起來,韃靼的那個新汗王赫姆就不在前線指揮他的兵士,世子也是緊盯着,一看不對,便猜到了赫姆沒有上當,來後防抓青青郡主和臣妾的,於是隨後便趕了過來。”
她擡眼看着皇太后道:“赫姆追上了郡主,殺了所有的隨從,活捉了郡主,並且帶着郡主又來抓臣妾,正在臣妾住的地方和‘侍’衛打的時候,世子趕到了,只是世子還是晚了一步,赫姆已經動手殺了郡主……這也是誰都沒想到的,‘侍’衛們也有死傷,想要去救,但是實在不能夠,如果不是世子及時趕到,便是臣妾,可能也死在當場了!”
皇太后聽了便皺眉道:“赫姆爲什麼要殺了郡主?他抓了郡主一路都沒有殺,爲什麼到了你那裡反倒殺了郡主?”
楊若嫣聽了心中冷笑,皇太后這樣問,分明是給自己設了個陷阱,等着自己跳進去!她直起身看着皇太后,搖了搖頭道:“臣妾不知赫姆爲什麼要殺了郡主,臣妾一直都在屋裡,‘侍’衛們擋在‘門’前,臣妾只聽見了幾聲說話,也是時隱時現,具體爲了什麼,卻並不知道……不過‘侍’衛們應該是把當時的情形仔細告訴了世子,而世子也肯定是已經寫在了摺子裡,如果皇太后對這一點覺着疑‘惑’,不如把摺子……”
這一說就觸到了皇太后敏感的地方,她微微的皺眉,卻不再說話,沉‘吟’着嫣。
楊若嫣也就不說話,等着。
皇太后想用青青郡主的死給自己一些壓力?不管是想幹什麼,出出之前的悶氣也好,或者還有別的什麼目的也好,楊若嫣都沒打算叫她稱心。
青青郡主的死絕對不能叫皇太后把責任扣到自己和朱鏗寒的頭上,那樣才真的是糊里糊塗的背了個大黑鍋呢!而且這樣有可能就成了一個大把柄,不管是皇太后自己握着,還是想個皇上,叫皇上用這個制衡朱鏗寒,楊若嫣都絕對不能叫這樣的事情發生。
皇太后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們的‘侍’衛當時在院中?這樣吧,你把當時在院中親眼看着的‘侍’衛給哀家叫進宮來,哀家要問清楚……郡主不能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死了……”
“太后娘娘……”皇太后還在說着話,外面傳來了一個太監的聲音:“安郡王世子求見。”
皇太后一愣,皺眉嫣一眼,眼中已經帶着震怒,聲音一頓,提高了幾倍叫:“就說世子妃一會兒就出去!請世子略等等!”
外面的太監卻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卻傳來了朱鏗寒的聲音:“臣朱鏗寒求見皇太后,皇太后對於青青郡主的死因有疑‘惑’,臣最清楚,可以給皇太后當面陳稟。”
皇太后一聽到朱鏗寒的聲音,登時臉‘色’就想當的難看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進來吧。”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藥香娘子:夫君,別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