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這些事無疑不可能發現在顧悠悠身上,顧悠悠現在纔多大啊,他想,她果然不是顧悠悠。
靳子矜神色幽暗,讓人看不真切。
“何爲……中醫,何爲西醫?”想問的問題實在太多,靳子矜只挑了這個生澀的名詞。
顧悠悠道:“我們所說的岐黃之術,便是中醫,上次我給月如鏡說的那番眼見爲實的理論,便是西醫。”
他想起了顧悠悠給元成的治病方式,好一會兒,才聽到靳子矜喃喃的聲音:“原來真的可以那樣治病。”
再低頭看她,明明她的樣子一點兒都沒變,靳子矜卻覺得透過她,似乎是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個人既熟悉,又陌生。
“悠悠!”靳子矜突然心中一緊,因爲他有那麼一瞬覺得她好遙遠,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你會一直留在這裡嗎?”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許是因爲那一瞬覺得她很遙遠。
顧悠悠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至少現在是這樣,除非他主動捨棄她而去,不然她還真的只能一直跟着他。
你若不棄,我便不離。
顧悠悠就像平常聊天那樣跟他說話,聽到這些話,靳子矜驀地就鬆了口氣。
他勾起嘴角,笑容一點點盪開,頓時升起一片暖陽。
“好,我再不問你是誰,來自哪裡。我相信你的黃梁一夢,從今天起,你只是你,與你的名字,你的身份無關。”
顧悠悠愣住了,直直的看着他。
靳子矜帶着和煦的笑等着她的迴應。
時間一分一妙的過去,顧悠悠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直到後院中的半夏出來,端莊裝滿熱水的盆子。
“悠悠姐,您累一天了,洗洗解乏。”
顧悠悠每月給半夏五兩銀子,這是在其他地方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活兒,就連那有錢人府裡的丫鬟也值不了這個價啊。
所以她覺得自已應該勤快一些,多做些活,才值得上那五兩銀子。
顧悠悠眨了眨眼睛,漸漸清醒過來。
她終於把那個戒備心極重的男人那刻僵硬的心融化,終於能在他的心中佔據一席之地,他終於願意相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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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的說:“我的名字就是顧悠悠!”末了,她又加了一句:“真沒騙你。”
不知不覺中臉上帶了幾分羞紅,她的話又柔又輕,似羽毛掃過他的全身。
半夏識趣的放下水,退了出去,回到後院自己的房中。
她沒有與男子單獨相處過,看到顧悠悠與靳子矜的互動本能的覺得不好意思。
顧悠悠清洗好,又對靳子矜說:“你也洗洗吧,半夏定是燒了不少水。”
“嗯,你先上樓休息,明日還要忙。”
今夜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開張雖然只有一個病人來看診,但那圍觀羣衆一直是不少的。他們或挖苦,或打擊,或故意問一些話,讓顧悠悠難堪,但全程她都一個人,笑臉相迎的應付過來。
其實也挺累人的,但她就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