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嘩啦…
自半空中飛濺的水滴在跌落到溫泉池水時發出悅耳的碰撞聲。
季琉璃用小手捧了一掌溫泉池水清洗着纖細的臂膀,接着捧了一掌溫泉池水輕撫着修長的脖頸,再接着捧了一掌溫泉池水澆灌着誘人的鎖骨。
確認耶律卿不會醒來的季琉璃,忽略了蛇毒褪去的作用是因傷患的體質而異的。
儘管蛇毒褪去的作用會讓人失去意識三個時辰,但其中也不乏會在三個時辰中甦醒一次的患者,比如…耶律卿。
此時,按常理來說應該在兩個時辰之後纔會甦醒的耶律卿被附近傳來的水流聲喚醒,頭腦的昏沉、疼痛讓他回想不起來發生了何事。
水流聲斷斷續續,想要查探情況的耶律卿發覺手腳不聽使喚,只得轉動着唯一可以活動的脖頸。
隨着脖頸轉動的慣性,耶律卿的頭部偏向了溫泉池的方向,看到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溫泉池中正在沐浴淨身的背影儼然是一副嬌美的女性軀體。
模糊的視線再加上溫泉池水散發的熱氣,耶律卿無法根據骨骼與身材比例來判斷女子年齡的大小。
“誰?”向來預感比較準的季琉璃感覺到有一道視線一直在盯着自己,立馬將肩部以下的位置沉入水面。“誰在那裡?”
聽不到任何動靜,季琉璃小心翼翼地轉過身,視線掃了一圈山洞中的情況,發現並無異常。“我看錯了?”
“不可能是耶律卿吧?”季琉璃慢慢往溫泉池的邊緣靠近,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耶律卿。
季琉璃看不出耶律卿有何異樣,好像覺得他的頭好像偏向了溫泉池的方向,又好像他本來就是偏向這個方向。“錯覺吧…”
不放心的伸出胳膊,號住了耶律卿的命脈。“心臟跳動遲緩,這是睡眠或者昏迷時的特性。脈象急促,這是傷者的傷口被鬼針草吸附時的正常反應。”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是你?你三個時辰內是醒不過來的。”長舒一口氣,季琉璃信心滿滿地退回了溫泉池的正中央。
話雖如此,可耶律卿是真實地醒來過,但,在季琉璃認爲有人窺視自己後轉身之際,虛弱的耶律卿不堪睡意的侵襲,失去了意識。
陰差陽錯,耶律卿未看到溫泉池中女子的樣貌,季琉璃也未曾發現,窺視自己的人,就是岸邊那失去意識之人。
……
距季琉璃沐浴完後穿好衣服、打理好自己後守在耶律卿身旁已過了一個時辰。
抱着雙膝,將下顎抵在膝蓋上,季琉璃無聊地輕晃着身子,視線緊黏在耶律卿的身上。
好看的額頭,好看的眉毛,好看的眼睛,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嘴脣,好看的下顎,好看的碎鬍渣,好看的耳朵,好看的臉龐……
“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癡癡地笑了,季琉璃嬌羞地把小巧的臉蛋埋進胳膊裡,搞不清楚自己爲何這般失態,是因爲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麼?“人神共憤啊。”
“什麼人神共憤?”剛甦醒過來的耶律卿在縮成一團的季琉璃耳邊低語。
他睜開眼就看到季琉璃一個人在癡癡地傻笑,又把頭埋進胳膊裡說什麼人神共憤…他在想小不點是不是魔怔了,不然爲何會變成這樣?
“啊。”被耶律卿的聲音嚇了一跳,擡起頭來看到耶律卿的季琉璃還沒來得及鬆開抱住雙膝的胳膊,整個人就失重地倒向了左側。
眼看季琉璃的小腦袋瓜子就要碰觸堅硬的地面,耶律卿大手一抄,將季琉璃攬入自己的懷中。“小不點兒,沒事兒吧?”
側臉無意中靠上耶律卿赤裸的胸膛,季琉璃掙扎着推開了耶律卿,倉皇站起了身。“沒事兒沒事兒,我沒事兒。”
“噗嗤。”單手握拳掩住嘴角上揚的弧度,耶律卿取笑着季琉璃過度誇張的反應。“你這小不點兒,明明不是女子,爲何老做出女子的反應?”
“我…我…”慌張地搓揉着袖口,眼神四處遊移的季琉璃找到了一個爛得不能再爛的藉口。“我怕生。”
“怕生?”耶律卿纔不會相信,一個以濟世救人爲天職的醫者,會存在怕生這種可能性,反觀前一次在自己的營帳之內季琉璃的反應,耶律卿不得不換個方式去思考。“你是在怕本王嗎?”
“這,這你都看出來了?”既然耶律卿都爲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理由,季琉璃哪兒有不將錯就錯的道理?“真是睿智。”
耶律卿鄒起眉頭,他絕不認爲小不點兒在怕他,小不點兒的樣子,純粹是在找一個藉口敷衍於他。
“罷了,本王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若是難言之隱,不想說便不說。”耶律卿站起了身子,蓋在下半身的外袍滑落,耶律卿愣愣的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本王的衣物呢?”
餘光瞄到了腳邊,耶律卿妖嬈的丹鳳眼死死地瞪着地面上散落的白色布條。
“撕了。”季琉璃知道耶律卿已經站起了身,背對着他的站姿不曾改變,就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你的傷口當時在淌血,沒有給你包紮用的東西,我就撕了你的衣衫。”
“…”這可是價值百金的桑蠶絲做成的衣服啊,一件值千金呢,就這麼沒了。欲哭無淚地耶律卿撿起了掉落在地面上完好無缺的外袍,套在身上。
將長袍領口處的長繩系在了脖頸處,穿好了暗黑色的裡褲與長褲,耶律卿又把被撕成長條的桑蠶絲衣衫隔着外袍拴在了腰間。“小不點兒,咱們該回營了。”
不拘小節的衣服穿法是耶律卿爲了防止自己裸着身子回軍營的最佳辦法,但在這簡單中,卻透露着耶律卿的粗礦與男子氣概。
聽到耶律卿的話,轉過身的季琉璃看到的就是耶律卿微敞的胸膛。
腰間的長布條很好地將長袍固定在腰間,遮擋住了耶律卿的暗黑色長褲。
上半身因爲沒有衣衫,寬大的絲質衣袍下滑,露出鎖骨與古銅色的胸膛。
這時的耶律卿,陽剛中帶着一絲妖嬈,妖嬈中帶着一絲慵懶,慵懶中又夾雜着一絲隨心所欲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