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琉璃的喚聲,耶律卿輕笑一聲。“呵呵呵,璃兒,怎麼皺起眉頭了?”他充滿憐惜地伸出手替季琉璃撫平緊皺的眉心。“璃兒,以後別輕易皺眉了,總……不然我會認爲我沒有照顧好你或者是讓你傷心了。”
他說這話時猶豫了片刻,因爲他本想說‘總是皺着眉頭對你腹中的孩子不好’,但好在他反應快,及時將那句話改成了他後面說的那句話。
因爲看懂了耶律卿的強顏歡笑,季琉璃嗚咽出聲。“唔。”擡起手將耶律卿擱在她額際的手握住,隨後抓着那隻溫熱的手掌下移到了她的心口處,她也強提起一絲笑意,安慰着耶律卿。“卿哥哥,不想笑的時候就別笑了,看着你這樣強顏歡笑,我心疼。”
耶律卿見好不容易纔停止了哭泣的小璃兒又開始紅了眼眶,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唉。”卻也不禁心中一暖,收起他自己那違心的笑意。“嗯,我不笑了。”
沒有收回被季琉璃握在她心口處的那隻手,耶律卿用另外一隻空閒的手輕輕把她摟入懷中後將自己的下顎抵在她的肩窩處。
深吸一口她身上獨有的淡淡桂花香,心神不自覺地放鬆下來,但緊接着一股氣惱之意卻涌上耶律卿的心頭。
他不是在惱其他人,而是在惱他自己真是太遲鈍無知了,仔細想想,哪兒有一個大男人身上會有什麼桂花香味兒的?
不只是身懷異香,若身爲男子,小璃兒也不可能有如此纖細的骨骼、軟糯香甜的嗓音及這般爲所欲爲的女兒家小性子呢?
其實光從小璃兒身懷異香這一點他早就該懷疑小璃兒的身份了,而身穿男裝的小璃兒更是漏洞百出,他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看來他不僅眼瞎,心更瞎。
自從幾天前得知她女兒身及懷有身孕時到現在,他每時每刻都在隱忍着自己想要主動與小璃兒說開整件事的想法。
可他又擔心那樣做會刺激到她及她腹中的骨肉,所以才一直不肯主動揭穿她想要隱瞞的事情。
他,決定了。
再給小璃兒一個月的時間。
若是一個月之後她仍然沒有想要對他坦白的想法……那他絕對會強制性的押着那時已懷有兩個多月身孕的她拜堂成親!
不管她願不願意!
有了這樣霸道且小孩子氣的想法,耶律卿怕如果小璃兒知道了他的想法會被嚇得落荒而逃,於是下意識的收緊雙臂,他不會給小璃兒任何離開他的機會的。
被耶律卿牟然摟緊的季琉璃彷彿也感知到了他心底濃濃的不安,她擡起雙臂自耶律卿的背後上移搭在他的雙肩上,季琉璃斂聲試探性的詢問道。“那個……卿哥哥,你怎麼了?”
耳邊傳來季琉璃關切的詢問,耶律卿回過了神,卻絲毫沒有減輕自己環抱住她的力道,仍然將她緊緊地禁錮在他的懷中,好半晌纔回了她一句。“沒事,乖乖讓我抱着就好。”
“哦。”季琉璃聽話的點點頭,她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也沒有再出聲打擾他的意思,只是盡她所能地輕輕拍着他的背部無聲安慰。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止了行進。
耶律卿看向了懷中不知何時已進入香甜夢鄉的季琉璃,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呵呵呵。”
打橫抱起了季琉璃輕盈的身子,耶律卿跨出了由青釉撩開了車簾的馬車車門,在佈下馬車側面擺放的幾個馬凳時耶律卿對着身旁的青釉吩咐道。“青釉,去吩咐膳房準備午食。”
青釉放下了手中的車簾一角,雙手抱拳領命。“是,主子。”
護送着耶律卿及季琉璃二人進入卿王府,青釉這才飛身往雷霆院後方的膳房而去。
見青釉離開,耶律卿也毫不耽擱地足尖輕點,幾個平穩的助力跳躍後就落在了他位於雷霆院的臥房前。
重心移在左腳上,耶律卿擡起右腳微微一使力便踢開了一側的門扉,隨後又移了移重心用左腳踢開了另一側門扉。
待兩側門扉均被他用恰到好處的力道給踢開時,耶律卿這才抱着季琉璃跨進了門坎。
動作輕柔地將季琉璃放在了牀榻之上,耶律卿替季琉璃解開了她身上的絨毛披風后扯過了疊放在牀榻裡側的錦被蓋在她身上。
坐在了牀榻邊角,耶律卿看着季琉璃嘴角含笑時也不禁跟着笑了起來。“呵呵呵,看來是做了美夢了。”他也好奇她是做了什麼夢纔會這樣開心。“也不知道是什麼夢讓你笑得這麼開心。”
而睡夢中的季琉璃也彷彿是要回答耶律卿心中的疑問,竟然說起了夢囈。“卿哥哥……該是你報我對你的救命之恩的時候了,我懷了你的孩子,你要對我以身相許哦。”氣勢十足地自睡夢中吼出這句話,季琉璃微微翻了翻身朝着牀的外側側躺着,嘴角的笑意更甚。“卿哥哥……”
耶律卿微微一愣,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噗嗤……竟然讓我以身相許,呵呵呵,其實我求之不得呢。”待笑意平復後,耶律卿伸手撫上季琉璃僅有巴掌大的小臉蛋兒,嘆息道。“若你現實中也如此坦率那該有多好。”
在耶律卿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季琉璃甜美的睡顏出神時,時間悄然流逝。
‘哐哐哐’,門扉被敲響的聲音。
耶律卿回過神來,起身走到了門扉前拉開門扉。
“主子。”青釉朝着耶律卿禮貌性地點點頭,提高了手中的食盒。“需要屬下進去佈菜嗎?”
“不用。”耶律卿搖搖頭,自青釉手中接過食盒。“本王自己來就好。”
“是。”青釉雙手抱拳後便想退下,但下一瞬想起了他剛纔就想跟耶律卿說的事。“對了,主子,屬下已經逮住了雷霆院外所有下人的把柄,是否可以開始將他們全部驅趕出卿王府的計劃?”
青釉的話讓耶律卿陷入沉思,之前東院走水的時候他是趁機撤換了原來的官家趙昌林,算是已除去一個心頭大患。
而他之所以將青釉提升爲卿王府的官家也就是希望他能將府內所有眼線驅除,現下,是時候了。
“放手去做吧。”耶律卿撂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進了臥房。
看着耶律卿的背影,青釉恭敬地點點頭。“是。”
上前兩步替耶律卿將臥房的門扉掩上,青釉這才一個瞬身離開了雷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