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朗本來由於金秀琳說他是心上人的事情開心的不得了,但耳邊卻迴響着金秀琳一句又一句驚人的話語。
他到這時才猛然驚覺,自己是被當成了拒絕重辦擇夫宴的藉口了。
剛想到這裡,他猝不及防就被身旁的金秀琳給輕輕撞了一下,似乎是想讓他接下話茬。
“啊,對。”金明朗擡頭望向高臺上的季琉璃,以能夠讓宴堂內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草民與秀兒是真心相愛,望郡主成全。”
“本王反對!”耶律智怒然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以爲金秀琳是被金明朗所矇騙便高聲道。“九公主,你莫不是被矇騙了?
金明朗根本就是個不值得任何女人託付終身的人。
他是耶律卿多年來摯愛的男寵,這件事情整個東臨人都知道……”
“那又如何?”金秀琳連餘光也不給耶律智一個就打斷了他的話。“我金秀琳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斷不會因爲一點小事兒就改變心意!”
“小,小事?!!”耶律智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金秀琳。
耶律克聽聞金秀琳如此一言,心底產生了一個想法。“九公主執意要選擇有龍陽之癖的金家少爺爲駙馬?
難道九公主並非是真心實意想要與東臨和親,而是以金明朗此人爲藉口假意敷衍?”
“呵,敷衍?”金秀琳冷笑着站了起來,轉身面對着耶律克的方向質問道。“那你們東臨是在刻意欺騙本公主麼?
還是壓根兒就不把高麗國給放在眼裡?”
耶律克被金秀琳的話驚得是冷汗直冒。“本王也是出於好心才勸九公主三思,怎的算是欺瞞?又何來不把高麗國放在眼裡這一說?”
“好心?本公主看你是有意破壞高麗與東臨邦交而已!”
金秀琳再也沒有耐心對着耶律克廢話,轉回了身子面對着季琉璃。
而她原本盛怒的神色,在視線觸及到季琉璃的第一瞬時便逐漸緩和下來。
“先不說本公主早就屬意明朗,就來聊聊今天這擇夫宴。
雖然擇夫宴因爲本公主本人的原因,未能順利進行。
但依事實來說,這場擇夫宴是爲了高麗九公主金秀琳……也就是本公主舉辦的,是吧?
爲本公主辦的擇夫宴,那參與擇夫宴的各位公子都是貴國爲本公主精挑細選的駙馬人選。
要是如此,本公主無論選擇在場任何一人成爲駙馬都是可以的。
擇夫宴的參宴人選中有明朗,也就表示明朗也是本公主的駙馬候選人之一。
那麼請問郡主,本公主又爲何不能選擇明朗成爲我高麗國的九駙馬?”
“這……”季琉璃佯裝着有所顧慮地望了耶律克一眼。“二王爺還有話要說麼?”
本就心底發憷的耶律克被季琉璃這麼一問,頓時滿臉尷尬地向金秀琳致歉。“是小王失禮了,小王在此向九公主陪個不是,抱歉。”
季琉璃見耶律克老老實實道了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收回視線以自己的立場答覆金秀琳。“九公主。
本宮也在此爲二王爺的失禮致歉,他是過於重視東臨與高麗即將成爲邦交之事,才擔心九公主遇人不淑。
既然九公主與金家嫡子是真心相愛,而金家嫡子也正是東臨擇選出的少傑嫡子之一……
這場和親就這麼定了吧,本宮做主了。”
……
擇夫宴,在經歷了一番波折坎坷之後,最終迎來了勉強算得上是完美的結局。
宴堂內懷揣着迥異心思的衆人早已四散離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宴堂外,季琉璃、耶律卿、金明朗、金秀琳、金秀玹及樸太哲幾人圍站在門扉前。
季琉璃緊拽着金秀琳的手,擔憂着她如今的處境。“都讓你住宮裡了,你當真還要回濟民堂?”
“回啊。”金秀琳輕笑着點了點頭。
“可你的身份……”季琉璃欲言又止地輕咬着下脣,爲金秀琳感到心焦。“恐怕明日一早,皇城內所有人都會知道濟民堂的秀兒大夫是高麗國九公主這件事情了。”
一旁的金秀玹也是勸金秀琳道。“九兒,跟七哥回驛館吧,那裡纔是你這個公主真正該待的地方。”
金明朗同樣是擔心着金秀琳的安危,還以爲金秀琳是不願意住到驛館。“秀兒,不然跟我回金府住?
現在你我的關係也算是名正言順,住進金府絕對沒人敢說閒話的。”
“問題不在這些方面。”金秀琳壓根就不會考慮身份曝光後的那些事情,她要回濟民堂的原因只有一個。“我回自己的家,還需要在乎別人的言論看法麼?
對於我來說,濟民堂不僅僅是我在東臨的一個落腳點,是家。
而濟民堂中的那些人,便是我的家人。
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要先保護好自己的‘家’和‘家人’……這是我來到東臨以後的領會。”
“九兒……”金秀玹愣住了,完完全全沒想到金秀琳纔來到東臨短短時日竟變化了這麼多。
季琉璃也不打算再勸阻金秀琳。“那行,趁着天色還不晚你就趕緊走吧,不過記得明日你得要入宮才行,還要一起審問美娘呢。”
“行,我知道了。”金秀琳應聲後牽起金明朗的手便邁開匆匆腳步。“送我回醫館!”
金明朗被金秀琳牽起了手,頓時覺得心裡美滋滋的,旁若無人的傻笑起來。“好啊,好啊。”
望着金秀琳、金明朗攜手並肩遠去的身影,季琉璃不禁搖頭失笑。“這倆人的發展真是堪稱神速啊。”
“這臭丫頭。”金秀玹忍不住對着金秀琳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有了男人,竟連七哥也拋諸腦後了麼?”
“對了。”季琉璃聽到金秀玹的聲音纔想起來要詢問他一件事情,便偏過頭看向他直言問道。“七皇子你……
爲何要扮作譯言師?
若是以你高麗國七皇子的身份來護送和親隊伍,不是會更穩妥些麼?”
金秀玹回以淡淡一笑。“本就是頂着譯言師的身份隨和親隊伍離開高麗的,何來扮作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