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你受苦了……”林雪兒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眸,瑩瑩落淚後卻轉眼看向林緋葉,原本柔弱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嫉恨。
明明都住在一處莊子,林緋葉養得這般珠圓玉潤,而煙姨娘卻瘦骨嶙峋的。
隨意的想想也能知曉,定是林緋葉爲難了煙姨娘。
“妹妹看我作甚,煙姨娘甚是思念妹妹才這番茶不思、飯不想的。想來姐姐也是要責怪妹妹纔是,竟然讓姨娘這般牽掛。”林緋葉口中說得輕鬆,一口貝齒一咬,眯着鳳眸,一道精光射向煙姨娘。
煙姨娘一哆嗦,彷彿身上又有毒蟲在啃噬着她的血肉,低垂着滄桑的眉眼,不敢再看林緋葉一眼。見林雪兒欲要說什麼,即刻狠狠的一掐她的掌心。
蘇姨娘如秋水般的眸子在二人之間掃蕩了一番略有幾分不滿,這風頭都給他們搶了,柳眉卻是不滿的蹙了起來。
旋即眸子落在了段傲陽身上,卻是斂去了其中的鋒芒,溫柔的都能滴出水,語氣中夾雜着一絲魅惑之音,稍稍拉了拉林茂澤的袖子,嬌音索索,“老爺,今日王爺大駕光臨,咱們是得備上上好的飯菜爲他接風洗塵嗎?”
“是啊,攝政王不如在寒舍飲幾杯水酒,今日還是勞煩了王爺接內眷回來。”林茂澤被蘇姨娘一提醒,恍然大悟。
蘇姨娘在一旁肯定的點着頭,扭着水蛇腰靠近段傲陽幾步,白了林茂澤一眼嬌媚的笑道:“攝政王路途勞累,一定要歇好才行,否則就是我林府待客不周了。剛好賤妾還有幾道拿手的家鄉小菜,今日就來獻醜一翻吧!”
蘇姨娘說着身處嫩出春蔥的手指捂着自己性感紅潤的嘴脣,癡癡的笑了起來,胸前的雪峰在薄紗之下上下的晃動,甚是惹人。
“本王公務纏身,吃飯之事就免了,改日再來探望林大小姐吧。”段傲陽薄脣一揚,落在林緋葉身上的眉眼之間有淡淡笑意,周身氣勢極爲懾人,也不與旁人多說。墨桓給他牽了良駒,段傲陽一下子翻身上馬,動作實是恣意瀟灑。
四蹄飛奔,馬蹄在路上揚起一道塵土,段傲陽
絕塵而去。
“老爺,您說這攝政王也太不給咱們府上人面子了!”蘇姨娘帕子放在胸前絞着,眸中微微帶有嫉恨之色。
林茂澤面露厲色,警告的看了蘇姨娘一眼,微聲呵斥,“休得胡言!”
次日,天色漸明。
溫書墨就上門求見,林緋葉大喜,急忙梳妝打扮了一翻,然後去了客廳,此時溫書墨正揹負雙手欣賞着四周牆壁上掛着的字。
在晨曦的映照下顯得他的身影非常的挺拔,如此隨她差遣,盡力幫她之人,倒是惹得林緋葉會心一笑,面頰上皆是一片真誠,“來了多久?”
溫書墨轉過身望着林緋葉淺淺一笑,清朗之聲依舊如春風化水般和煦,“剛來一會兒,不過剛剛將軍上朝前我跟他下了一盤棋,耽擱了些許時辰。
“哦?那結果如何?”林緋葉好奇的眨了眨美眸,赤黑的瞳孔中流露出些許詢問之色,素手提起衣袖給溫書墨倒了一杯水就邀請溫書墨跟自己一同坐下。
溫書墨目光深邃的看着外面院子裡忙碌着的下人,壓低了聲音對着林緋葉說道:“下棋之時,我又藉機摸了摸將軍的脈搏,脈搏強而有力,將軍實乃康健。”
“那問題便出在後宅女眷身上了,可是先生身爲男兒,出入後院實在有所不便。”林緋葉柳眉淺皺,能來她處也是仗着有個西席之名。
“其實這件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看你願不願意,需要夫人的一滴血。”溫書墨眸色坦蕩的看着林緋葉,他知林緋葉孝順,是見不得薛氏掉一根頭髮的,更別說是一滴血了。
林緋葉果真面有豫色,沉眸想了數息,才鏗鏘落語,“先生有什麼辦法儘管說出來,如果這裡面有什麼陰謀,緋葉也是爲了林家,想來孃親也不會怪我的。”
溫書墨讚許的林緋葉一眼,緩緩吐語,“你記得我教過你銀針刺穴的手法嗎?”
“自是記得,銀針是通過一個人的血氣來判斷他的身體情況,你難道是想要我用銀針去刺孃親,然後通過他們的血液來檢查問題的所在?”林緋葉本
就心思通透,溫書墨稍加提點,她便想通了癥結所在。
銀針刺穴,乃是捷徑!
既不需要放血,亦對人體並無大傷害。
“好,我應下了,先生在此等我,我去尋孃親,時間應該要不了太久。”林緋葉說着便招來綠衣,拿到了閨房中的一套銀針。
這是學鍼灸之時,溫書墨送給他的銀針,這銀針有非常細小如頭髮絲一般,林緋葉用兩根手指輕輕的從青色的布包裡捻起一根寸許長的銀針,籠在袖中慢慢的走了出去。
長樂院。
薛氏獨坐在花廳中素手翻飛,手中拿的似是一塊帕子,角落上還繡了一個小小的“緋”字,想來是爲林緋葉所繡。
“孃親,好興致啊!在給緋葉做東西嗎?”林緋葉嬌嗔着在薛氏右側坐下,澄澈的眸子看着薛氏略顯清瘦的臉頰,微有心疼之色,但是拿起那張未繡完的帕子也忍不住嘖嘖稱讚,“孃親手藝一如當年那!”
薛氏面色一喜,拉過林緋葉的柔荑,看着林緋葉輕眼含笑意,“淘氣的小東西,我是你孃親,幫你做點東西是應該的。”
“咯咯。”林緋葉笑的花枝招展,她的面色驟然一暖,看着薛氏說,“孃親這幾個月有沒有特別思念葉兒呢!”
“就差茶不思飯不想了。”薛氏拍拍林緋葉的手,眸中有幾分黯淡。
似又是不想提及林府之事,免得爲女兒添堵。
想到蘇姨娘那小妖精成日的勾着林茂澤,她心中便有幾分說不出口的怒氣。
幸好,林緋葉回來了。
日後那賤婢再也不能打着早日懷上林府子嗣,讓大小姐早日回來的由頭日日巴着林茂澤了。思及此,薛氏吐了一口濁氣,眉眼中也染上了些許笑意,“來找娘可有什麼別的事不曾?”
“孃親信緋葉不成?”林緋葉站起,身如蒲柳,目光卻灼灼。
“娘自然是信得過葉兒的,你是孃親十月懷胎辛苦誕下的骨肉,咱們便是最親之人。”薛氏將林緋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中,眼裡滿滿的慈愛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