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傲陽的承諾讓林緋葉多多少少安了心,她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裡,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氣味,而段傲陽的手也握得更緊了。
兩人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黃鶯卻不合時宜的推門進來了,看着這個氣氛,微微有一點尷尬,卻還是硬着頭皮道:“皇上,娘娘,彩蝶宮剛傳來的消息,說是蝶貴妃的父親進宮了。”
林緋葉微微詫異,畢竟這宮中出入之事,還是得段傲陽做決定才行,她轉頭看着段傲陽,眼神帶着詢問:“怎麼回事?是皇上召了他入宮的嗎?”
段傲陽也是滿眼的疑惑:“我本來也有見他一面的意思,可是才恢復神智不久,朝堂上的事務還沒處理乾淨,所以根本還沒有來得及下旨啊。”
兩人對視之間,都知道這千重影恐怕是來者不善,臉色不約而同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千重影乃當今武林的武林盟主,在江湖上的號召力幾乎無人可以比擬,他此番突然入宮,定然是有什麼大的陰謀。
朝鳳宮裡的氣氛一下變得沉重起來,林緋葉斟酌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問段傲陽,道:“皇上,你看咱們該怎麼辦呢?”
段傲陽將段無暇遞給了奶孃,整理了一下被段無暇弄得皺了的衣裳,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來人,擺駕彩蝶宮!”
他倒要去看看,這個千重影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兩人到彩蝶宮的時候,千重影已經進宮一個時辰有餘了,據說他一進宮就直直的去了彩蝶宮,將彩蝶宮裡的宮人全都趕了出去,做足了要和千小蝶促膝長談的架勢。
門口站着觀望的宮門見段傲陽來了,趕忙低頭讓出一條路來,兩人便順着這條路,推開了彩蝶宮的大門。
剛纔走進去幾步,便聽見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說着話,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我早就說過了,這宮裡水深,壓根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卻一意孤行,現在落得了這樣的下
場!叫我如何看了不心疼?”千重影說的話還算溫存,可是說話的神色卻是嚴厲訓斥的模樣,讓人聽了害怕得慌。
千小蝶被訓斥得一直埋着頭,眼睛紅紅的,突然聽着有人進來,一擡頭,看見來人,委屈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嗚咽的叫了一聲:“皇上…”
段傲陽看着她,喉嚨裡似乎有什麼哽咽着,最後只是微微的點頭回應。
自己從小到大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兒爲個男人哭成了這幅模樣,千重影這個爲父的看着心裡也覺得不舒服,看向段傲陽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不滿。
“倒是消息靈通啊,不過就是不知道功夫怎麼樣了!”說罷,他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段傲陽衝過去,帶起的風甚至吹起了千小蝶的頭髮。
墨桓連忙上去攔着,可是千重影畢竟是武林盟主,墨桓的劍處處被他阻攔着,甚至連拔出劍鞘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閃身,千重影竟然輕易的越過了墨桓的阻攔,來到了段傲陽的面前,一掌打出去,連空氣都被他掌上的內力帶動。
墨桓只喊出一句“皇上小心!”可惜千重影的動作太快,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段傲陽來不及躲閃,運起了周身的內力,已經做好了要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掌的準備了,可千小蝶突然衝了過來,一下子攔在了段傲陽的身上,千重影來不及收回,只能迅速調整了掌力的方向,可還是打在了千小蝶的肩膀上。
千重影是誰啊?堂堂武林盟主,江湖之中數一數二的高手,而千小蝶不過是個懂點兒功夫皮毛的小丫頭片子罷了,怎麼可能受得了他這一掌?
千小蝶被打出去一兩米遠,虛弱的躺在地上,小圓立馬上去扶,心疼問她:“娘娘,你怎麼樣?還好嗎?”
千小蝶躺在地上,不斷的咳嗽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淚眼朦朧的不斷向着千重影搖頭,想要叫他住手。
這一切都不過是轉眼
之間的事情,沒有武功的林緋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腳下如同灌了鉛似的沉重,挪不開半步,而當她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偃旗息鼓了。
林緋葉身上出了一身虛汗,趕忙跑過去抓住段傲陽的手,擔心的問一句:“怎麼樣?你沒事兒吧?”
段傲陽看着倒在地上的千小蝶,表情凝重,回覆林緋葉道:“不用擔心,我沒事,千重影並沒有使出全力。”
千重影已經收回了手,看着千小蝶的眼神帶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他根本不喜歡你,你怎麼還這麼笨呢?要不是我知道你愛着他,心疼他,這一掌只用了五成力,你現在哪裡還會活着!”
千小蝶捂着自己的胸口,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泛着疼,她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氣若游絲道:“爹爹,我求求你…沒了他,女兒就活不下去了…”
聞言,林緋葉握着段傲陽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她擡頭看着段傲陽,而段傲陽則看着千小蝶,表情依然凝重。
“這世上男人多的是!怎麼會缺了哪個就活不下去?”千重影似乎不以爲意,說起來話別有深意。
林緋葉莫名的害怕起來——一個願意爲了自己去死的女人,那個男人會不心動呢?千小蝶對段傲陽情深意重,一意孤行,會不會因此,她就走進了段傲陽的內心了呢?
她腦子裡突然回想起了段傲陽和千小蝶在一起的場景,只覺得心裡抽抽的疼着,她努力放平穩了呼吸,才把那樣的景象從腦海中趕了出去。
明明是剛剛纔回到她身邊的人,她不願意看見他就這樣離開自己,她站在他的身側,用段傲陽聽不見的音量輕聲道:“對不起,沒能護着你。”
她想讓他知道,千小蝶願意爲他做的事情,她也可以爲他做到,不過她說不出口,畢竟今天爲段傲陽擋嚇這一掌的人,的的確確是千小蝶,如今她無論再說什麼,都像是再爲自己辯解,倒不如沉默來得深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