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草蒲團似緩實急,強烈的風讓兩人不由地閉上了眼睛,耳邊也只剩下了“呼呼”的風聲。
片刻後,蒲團慢慢減緩了速度,就在林雲和劍二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無法言說的壓迫感忽然襲來。
林雲只感覺耳朵裡“哄”得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起來。定睛一看,他才發現他們二人似乎被蒲團帶到了一座山脈之上。在兩人的面前,有數十個木牌整整齊齊地懸浮在空中,不時散發出一陣晦澀難明的氣息。
每一個木牌上皆是龍飛鳳舞地刻着一個名字,應該便是歷任菖蒲島先賢們的尊號。
“墨家弟子林雲,墨家弟子劍二,拜見菖蒲島各位前輩。”不同於以往,這次林雲和劍二行了跪禮,畢竟這些菖蒲島的先賢們輩分實在是高到無法想象,真要算起來,應該都是他們的祖宗輩以上。
兩人行禮完畢,狂風平地而起,位於最高處的木牌綠光一閃,一道三丈高下的虛影出現在林雲和劍二的面前。那是一個看上去年過古稀的老人,眉毛、鬍鬚、長髮一同垂下,滿是褶皺的臉上還存留着些許年輕時的英俊。
在那老人的身邊,小草宛若迎接着帝王般翩翩起舞,僅僅是他周身外泄的生命氣息,已經讓周圍的植物開始瘋長。
只是林雲卻注意到,這老人的身影有些虛幻,顯然也是一個靈魂體,靠着元神苟活。
見到此老人,菖蒲道人直接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三拜九叩後纔開口喚道:“弟子見過老祖。”
原來站立在兩人跟前的,就是在菖蒲島創立道統的菖蒲老祖!
林雲心神一緊,眼前這老人雖然只能算是一道殘魂,但卻給人一種望不見底的感覺。他有種感覺,就算是赤火老人降臨此地,都很難從這菖蒲老祖的手中討到好。
這還只是其中一道靈魂體而已,菖蒲島的底蘊當真是深不可測。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菖蒲老祖生前的境界似乎不是煉神巔峰那樣簡單。也許,這也就是當年墨子洵親自闖陣登島的原因,只是他從菖蒲島上收穫了什麼,除了菖蒲老祖和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不必多禮。如今你纔是這菖蒲島之主,我等該給你行禮纔對。”菖蒲老祖和善一笑,單手虛浮。
菖蒲道人只感覺巨力臨身,不由自主地從跪伏動作轉變爲了直立。煉神修士尚且如此,更不必說一旁的林雲和劍二,在菖蒲老祖的面前,兩人甚至無法升起絲毫反抗的念頭。
“咦,有趣的小傢伙。”菖蒲老祖饒有興趣地大量了一眼林雲,眉頭輕輕一動,一股龐大的元神之力便涌了過去。
“這是,元神之力?”林雲面色大變,面對如此龐大的元神之力,他的元神被緊緊地壓在泥丸宮中,根本不得外出。
渾身法力自動遠轉起來,林雲的身體表面浮現出了一絲雷芒。菖蒲老祖當然不想傷害林雲,在看到雷芒之後,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瞬間的驚訝,隨即斂去了無可匹敵的元神力量。
“唉……”菖蒲老祖幽幽長嘆一聲,“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又見到了雷電法力。”
聞言,林雲不禁好奇道:“前輩,這麼說在我之前,還有人修煉出了雷電法力?”
“嗯,那是幾千年前的事了。當時的那傢伙與你的方法大同小異,也是藉着水火法力凝成雷電之力,威力當真不可小覷。”菖蒲老祖一臉驚歎,當年那操控雷電的傢伙橫空出世時,他也就是像林雲這般年紀。
“那後來那個傢伙,我是說,那個前輩,他去哪了?”林雲一臉期盼,以別人的路子爲鑑,當然比自己踩出一條新路要簡單得多。
“以當年我輩之人的說法,飛昇了。”菖蒲老祖嘆道,“只不過我等也只是聽說,誰也沒親眼見過。那傢伙手段詭異莫測,遠在當年他便是能夠熟練地使用五種屬性的法術,此等天賦,足以讓我等後輩之人望而卻步。”
飛昇,在這個世界上,真的能夠飛昇嗎?林雲迷惘,傳說修士只要從煉神境界突破到反虛境界後,便是能夠飛昇,但是這些年又有哪個能夠成功了?至於那飛昇的雷電修士,更是無跡可尋了。
林雲有些失望,但片刻後又有些得意,不管如何,至少證明了他的天賦可堪與前人相比。
想不通的事情,解決不了的事情,那便暫時不去想它。林雲一向是如此,否則他早早便是在寒毒的折磨下無奈自盡了。
“不過,他與你又有些不同。”菖蒲老祖的臉上帶着一絲懷念,顯然是在追憶過去,“你是能夠正常地修煉水火功法,而他則是通過一種強大的秘法強奪他人的法力,化爲己有。真要說起來,還是你這小傢伙驚世駭俗一些。”
菖蒲道人瞪大眼眸,內心中驚駭無比。他活了這幾十年,都還未見過哪位能得到老祖如此評價,難道這林雲天賦真的就那麼驚人嗎?
“聽黑獅、白獅那兩個小子說,你想要‘成仁訣’?”菖蒲老祖忽然問林雲。
林雲點點頭,“成仁訣”便是那能夠將生命力反輸給他人的秘法,前人爲了告誡後人將其用於正道,這才如此命名,意爲“殺身成仁”,也就是爲了正義而犧牲自己。
“對我來說,‘成仁訣’並非什麼強大的秘法,既然你有心以此救人,那成全你也無妨。但切記,這秘法萬萬不能外傳,否則難免落入歹人手中,爲大陸引來一些災禍。”
“多謝前輩。”聞言,林雲大喜過望,沒想到菖蒲老祖居然是如此得好說話,這麼輕易地將秘法送給了他。
菖蒲老祖似笑非笑,擺了擺手,道:“無妨,便算是這最後一關的獎勵罷。另外,把嘯海琉璃鱷的那顆牙齒交給我吧,我幫你旁邊的周圍小兄弟打造一柄兵刃。”
“正該如此。”林雲心中大讚,其實他心中對劍二是有那麼點虧欠的,後者出生入死保他來到此地,但闖陣的諸多獎勵卻總是與劍二無緣。
除了得到了一本“飛劍之術”的殘卷和提升了一級修爲以外,劍二在菖蒲島上幾乎毫無收穫。
嘯海琉璃鱷全身上下都爲五彩琉璃之色,幾近透明,牙齒也不例外。菖蒲老祖雙手齊出,右手遙指林雲眉心,左手則是在那顆牙齒上反覆點畫。
林雲只覺得腦海中充斥了大量的生命氣息,隨後,那些生命氣息轉變爲了複雜的文字信息,深深“刻”入了他的腦海中。
在那些信息中,“成仁訣”的筋脈運行之法,修煉經驗,各種用法應有盡有。
嘯海琉璃鱷全身都是寶貝,牙齒在菖蒲老祖法力的打磨之下,漸漸化爲了一柄迷你的五彩短劍。這種體積的小劍當然不能持於手中與人交戰,應當是作爲法器來用。
果然,在小劍成型後,菖蒲老祖屈指輕彈,轉瞬間便在五彩小劍中打入無數綠色咒印,勾勒完整後,五彩小劍已經被煉成了法器。
嘯海琉璃鱷本身便是水屬性,用它的牙齒煉成法器正適合水脈修士劍二使用。而菖蒲老祖又爲這柄五彩小劍打入木脈咒印,往後劍二對付土脈修士時便多了一件大殺器。
“呶,都在這裡了,拿去吧。”菖蒲老祖大笑一陣,緊接着,身形隱沒於木牌之中,消失不見。
“多謝前輩!”林雲和劍二各有收穫,心中皆是激動無比,急忙跪伏扣頭行禮。
菖蒲道人輕咳兩聲,打斷了兩人的動作,道:“既然你們已經得到了老祖的承認,那以後便可以不用闖陣,直接進入菖蒲島,護島大陣不會對你們造成傷害。”
劍二仍是愛不釋手地把玩着手中的五彩小劍,聞言急忙向林雲使了個眼色,這纔是兩人登島的真正目的,如今已經近在咫尺,又如何能讓人不激動?
林雲冷靜片刻,衝着劍二笑了笑,這才向菖蒲道人拱手道:“前輩,小子還有一事,要請前輩幫忙……”
“此事我已知曉。”菖蒲道人點點頭,隨即失笑道:“此乃易事,墨子洵那小子真能折騰,想不到還真讓他把這五行封印陣折騰出來了,能讓我看看嗎?”他話中所指的,自然便是以往佈下的木陣。
“當然。”林雲掀開衣衫,露出了刻畫在右臂上的木之一陣。
菖蒲道人一觸即收,在那陣法上,他的確感受到了一絲熟悉,那是屬於他自己的氣息。他接過林雲遞來的紅色軟鞭,微微搖了搖頭:“這陣法的火候不太容易把握,你們就先在島上安住一夜,明早我便將陣法給你。”
“好。”林雲點點頭,這種事本就急不來,他們雖不能耽誤太久,但一夜還時完全可以接受的。
兩人跟隨菖蒲道人下了山以後,黑檮奉命將兩人安置在了菖蒲島的客房之中。島上環境清幽,奇異花草處處可見,更兼靈氣十分充裕,最是適合修煉。
但就在林雲剛剛端坐在竹屋前入定之時,面前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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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流感多發期,大家一定注意身體,晚上多休息,白天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