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多謝你替我解圍了。”見紅袖一出手便是震住了一衆墨家弟子,林雲尷尬地笑笑。
紅袖翻了個白眼,道:“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好好好。”林雲將雙臂背在腦後。
見擂臺上的兩人笑語,墨冰兒的貝齒不覺咬在了紅脣上,心中彷彿有根刺,狠狠地紮了她一下,令她在這一瞬無比的患得患失。
“愛一個人就要去爭取,林雲這種人,到哪裡都會成爲中心。”沈素寧將雙手搭在墨冰兒的雙肩上。
“我知道,只是慢人一步罷了。”墨冰兒撅着紅脣望着正與紅袖談笑風生的林雲,玉手緊緊握在一起。
沈素寧笑道:“有時候,恰恰就是因爲有了那一步,便是另一個結局。”說完,她幽幽嘆了口氣,目光卻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端坐在遠處的林北澤。
聞言,墨冰兒卻是忽而站起身子,展開身法,輕提着裙襬飄然落在了擂臺之上。
“沒事?”墨冰兒輕擡皓腕,用潔白勝雪的衣袖爲林雲擦拭着頭上的汗水。
林雲見墨冰兒如此,對其心思自是瞭然於胸,正欲開口,卻聽侍立在擂臺旁的冰廉長老輕咳一聲:“林雲,如今你已戰過三場,快快下場吧,不要干擾我們墨家大比。”
一衆墨家男弟子見紅袖與墨冰兒如此古怪,心中皆是暗歎一聲。且不論紅袖與墨冰兒皆是絕色之姿,就說墨冰兒的身份,也不知有多少人想與其結識。
誰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墨家的男弟子們中又有哪個不想娶了墨冰兒這顆明珠?
如今見林雲居然搶了大家的心儀女神,一衆墨家弟子紛紛怒目而視,心中皆是浮現出了說不出的滋味。
“是,長老。”林雲牽住墨冰兒的手,轉而對紅袖使了個眼色,便是縱下了擂臺。
紅袖冷哼一聲,卻是拂袖重新回到了雪鷹衛的席位中端坐下來。
林雲牽着墨冰兒來到校場旁的僻靜之處,見四周皆是無人,便立定在了原地。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異口同聲地說道:“劍一來找過我了。”
聞言,兩人皆是一愣,而後相視一笑。
墨冰兒伏於林雲懷中,輕聲道:“我已是跟他說清楚了。”
林雲笑道:“你好狠心啊。”
墨冰兒翻了個白眼,道:“誰像你那般藕斷絲連?”
林雲大喊冤枉:“我哪裡有藕斷絲連?”
“你與紅袖,哼。”墨冰兒佯怒轉身,背對着林雲生悶氣。
“人家只是一片好心嘛,說起來,我還真要好好教訓一下司馬煬那小子。”林雲聳肩道。
墨冰兒冷哼道:“是啊,人家就是好心,只有我最狠心。”
林雲忍不住捂住了腦門,道:“我哪有這樣說?”
“你先前不是這樣說的嗎?”墨冰兒氣鼓鼓地怒視着林雲。
林雲笑道:“好了,不要鬧了。師傅說這次大比後,待我的‘天雷’小隊補充幾位高手後,便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們,這次出們,怕又是要不短的時間。”
聞言,墨冰兒卻是黯然道:“你的手下們也隨你去?”
林雲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當然,這是磨鍊他們實力的好機會。放心,我會時時刻刻與他們待在一起,大家同生死,共存亡。”
他的意思原本是告訴冰兒,他的手下會盡力保護他的安全,這這話落在墨冰兒的耳中,卻是變了味。
尤其是在墨冰兒聽到“時時刻刻”、“同生死,共存亡”這些詞彙後,更是沒由來的心頭一緊。
“我也要跟你去。”沉默了片刻,墨冰兒道。
林雲嚇了一跳:“不行,雪鷹衛的任務如此危險,我怎能讓你涉險?”
墨冰兒輕哼道:“若是你丟掉性命的話,我也一樣會死。如此說來,我跟隨你前去反倒是多了幾分把握。”
林雲無言以對,墨冰兒的話倒也算有幾分道理,兩人若是一同出動,戰力比自己單打獨鬥卻是要強上許多,若是施展了“比翼訣”,兩人幾乎能夠戰勝周天二層乃至三層的高手。
見林雲表情猶豫,墨冰兒懷疑道:“你莫不是怕我壞了你和紅袖的好事吧?”
“你說什麼呢!”林雲屈指在墨冰兒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此事我說了不算,得問師傅才行。更何況,你是墨家大小姐,並不算雪鷹衛的人,共同出動似乎有些不太符合規矩。”
“你等會我。”墨冰兒踮腳在林雲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隨後快步向校場上行去。
林雲急忙跟在身後,此時校場的擂臺上又有兩個墨家弟子正在遊鬥,戰了三十回合後,其中一人忽然使出了練氣級中階法術,將另外一人打得遍體鱗傷,失去了戰鬥力。
墨家在收徒時,對其品行與年齡都有嚴格的要求,因此弟子們的天賦倒也都算不錯。
而在大比時,一衆高層們會將門中弟子分爲兩組,各自戰鬥後,選其勝者再分爲兩組,層層篩選後,選出其中拔尖的幾十人加入雪鷹衛。
當然,也有些弟子不願加入雪鷹衛,因此便不參與墨家大比,這類弟子往往資歷較老,往後便會直接成爲墨家的掛名長老或是客卿長老,爲墨家效力。
而有些天賦極佳的弟子若是不願意費力參與篩選,便可以直接挑戰雪鷹衛統領,若是戰勝了現任的雪鷹衛統領後,便是可以取而代之,成爲新一任的統領。
在雪鷹衛的四個統領中,胡雄便是挑戰了當年的一位統領登上了統領的位置,在李泊隕落後,他如今幾乎已是成爲了雪鷹衛中的第一人。
“長老,冰兒有話要說。”見兩位弟子分了勝負,墨冰兒向冰廉長老盈盈行禮。
冰廉長老道:“小姐客氣了,有什麼吩咐還請但說無妨。”
墨冰兒笑道:“我想挑戰雪鷹衛統領。”
“哦?”冰廉長老眉毛一挑,心中卻是奇怪,莫非她與林雲吵架了不成。
雖然他下意識地便認爲墨冰兒要挑戰的人便是林雲,但仍是習慣性地問了一聲:“不知小姐你要挑戰雪鷹衛哪位統領?”
墨冰兒沉吟了片刻,如水的美目掃過幾位雪鷹衛統領,隨後忽然伸手點了點劍二,笑道:“我看不如就選他吧。”
劍二愕然:“選我?不是林雲?”
“嗯。”墨冰兒不置可否。
劍二無奈地搖了搖頭,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便在空中翻了三個空心跟斗,落在擂臺上。
墨冰兒取下腰間軟鞭,輕盈上臺與劍二遙遙相對。
林雲急忙以傳音入密對劍二道:“劍二,切記手下留情啊,若是傷了冰兒,日後我可饒不了你。”
劍二賤笑道:“放心,哥哥有分寸的。如今主母少主都在一旁觀戰,若是我傷了小姐,那以後日子可沒得過了。”
墨冰兒嬌叱一聲,展了展手中軟鞭,抽擊了一下地面,隨後對劍二道:“小心了!”言罷,她的軟鞭便是如靈蛇般探出。
劍二拔劍出鞘,橫劍一擋,那軟鞭頓時纏在了他的劍刃上。
墨冰兒輕輕一帶,待那劍鋒稍歪,軟鞭忽然變爲鋼鞭,藉着這股力道,軟鞭的頂端驟然向着劍二的心窩點去。
“落羽鞭法,名不虛傳!”劍二手中的劍勢也是爲之一變,道道劍網如幻影般出現,堪堪擋住了墨冰兒的鞭子。
就在此時,劍二的劍勢忽然沒由來地散亂起來,只聽他大叫一聲,忽然向後倒去,順勢躲開了所有的鞭影。
“好厲害,好厲害!我劍二甘拜下風!”劍二雙眼一翻,假裝暈了過去。
冰廉長老翻了個白眼,道:“不知小姐可想取代劍二統領的位置?”
墨冰兒搖頭道:“不想,我只想加入雪鷹衛中的‘天雷’小隊,還請少主、長老們批准!”說完,她效法着雪鷹衛半跪在地,抱拳行禮。
墨子洵面色一沉,低喝道:“胡鬧!此乃墨家大比,不是給你玩樂的場所。你的輩分要高於一衆弟子,於情於理都不該入雪鷹衛,還不快回來坐下!”
他終究是公私分明,言語間竟是少有的疾言厲色。
“既是如此,”墨冰兒忽然向冰清影拜了三拜,揚聲道:“冰兒想拜清影長老爲師。”
“這……”冰清影的面色亦是爲難起來。
“冰兒,你……”一向泰然如山的墨子洵如今也只能啞口無言,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向聽話的冰兒竟也是有着如此任性的一面。
此時,沈素寧卻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淡然道:“冰兒想拜清影爲師,不知清影你意下如何?”
見沈素寧開口,冰清影哪裡還敢拒絕?她點點頭道:“全憑師母安排。”
沈素寧瞪了一眼墨冰兒,提醒道:“還不快見過你的師傅與師姐?”
冰廉長老與冰濁長老平日裡多負責傳功,因此弟子衆多。而冰清影卻並非如此,她的門下只有紅袖一位弟子,如今卻是又多了一位墨冰兒。
“見過師傅,見過師姐。”墨冰兒微微一笑,向冰清影與紅袖微微見禮。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林雲還未反應過來,墨冰兒便是已成功拜了冰清影爲師。
禮成後,沈素寧居高臨下地望着墨冰兒,道:“如今你便是‘天雷’的一員,需得聽從統領林雲的命令,倘若違令,便要斬首示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