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遙滿懷期待的過到了第七天,江城沒有出現。她給江城和胖子都打了電話,都是關機。她安慰自己,去年江城說離開一個月,不是也多了一個多星期嗎,後面不是好好回來了,不用害怕。可她一天比一天難以入眠,常常是蜷在沙發上看一整晚電視。看什麼,她不記得,但電視機聲音會讓她安心點。
一天早上,她又迷迷糊糊從沙發上起來,正要洗漱時,電視新聞的一個報道傳入耳內,“林氏集團”四個字穿擊而來。她趕緊走到電視機前面,靚麗的主持人正在字正腔圓的介紹本市“林氏集團”因涉嫌毒品交易,資產被全部凍結的消息。夏遙震驚之後,翻出阿峰電話,打過去,也是關機。夏遙跑到樓梯上,下面兩輛奔馳房車也不見了蹤影。
所有跟江城有關的一切,彷彿都在離她遠去,消失不見。夏遙慌了,抱着枕頭蜷在了房間角落。她顫抖着哭着在角落蜷了一晚,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江城渾身是血,夏遙撲上去抱住他,呼喊很久,他開口道:“夏遙,我要走了,你回老家吧。”
“不!”夏遙從夢中驚醒,渾身溼透,像一條剛被甩上岸的魚,大口大口喘着氣。
她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打開電腦,開始搜索東西。
又過了幾天,阿峰忽然打來電話,語氣焦急不安:“嫂子,我剛出來。看到你電話了,你還好嗎?”
夏遙握手機的手都是顫抖的,“我沒事,阿峰,究竟出什麼事了。你有江城消息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才道:“我過來說。”
阿峰不到半小時就到了,開門時,兩人都被對方的憔悴樣子嚇了一跳。
阿峰走進屋,在沙發上坐下,從兜裡摸出一包煙,剛想點上,想起這是夏遙的房間,又把煙放了回去。
“沒事,江城有時也會抽一根的。”夏遙把電視機櫃上的菸灰缸遞到他面前。
阿峰還是沒動煙,低頭沉默了會,道:“嫂子,我也聯繫不上城哥和胖子,連那幾個手下也聯繫不上。”
夏遙心裡一緊,勉強笑道:“可能還在忙,沒事。”片刻她又問道:“你們那邊出什麼事了?怎麼會涉嫌毒品交易?”
“是範傑陷害!”阿峰的聲音陡然激動起來,“前不久,陸續在貨輪、酒店、酒吧、KTV被警察搜出大量毒品。警察認定我們販毒,把資產全部凍結了。我們一干人也被拘留審訊,大洋他們把事情都扛下了,也因爲我負責的事情不在這幾塊,所以提早放了出來,出來纔看見你電話。還好,你沒事。”
夏遙沉默了,範傑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一舉剷除江城這邊的人。
她想了想,對阿峰道:“阿峰,我們去找江城吧。”
阿峰楞了一下。
夏遙趕緊翻出自己的筆記本,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草圖道:“我這幾天查過了,其實泰國很小的,也就我們一個省那麼大。有76個行政區,江城他們去的是西南方向,那邊有21個區,大概6000多個村子,我們可以一個個找,總能找到的。”
這簡直是大海撈針!
阿峰被這個女人瘋子般的想法震的目瞪口呆。
他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可看到夏遙眼中閃爍的點點星光又沉默了。
夏遙怕他拒絕,趕緊又道:“江城想叫我回老家,給了我3000萬,3000萬能找不少人了吧,到時候找起來更快。我等不下去了,本來我想這幾天就出發,幸好,你也出來了。我們一起找,肯定能找到他的。”
不知道是阿峰也覺得那3000萬作用很大,還是夏遙眼中閃閃發亮的希望真的讓人不忍撲滅,阿峰沉默了許久,竟然點頭了。“好,我去準備一下。”
夏遙欣喜若狂,連連點頭。
豪士登包廂內,範傑帶着手下和幾個玩伴正在喝酒嬉鬧,這幾天他的心情是活了近三十年最好的一段時間。
“傑哥,來,再和一杯。這未來C市,您就最大的了,你是真正的老大!”一個玩伴諂笑着捧着一杯酒道。
“就是,那個江城算什麼東西,還不是跑得無影無蹤。現在林氏抓的抓,跑的跑,還有什麼能跟我們傑哥比的。我們傑哥纔是最厲害的!”一旁的阿登也趕緊道。
範傑哈哈哈大笑,拍拍他臉,“說的好,江城算什麼東西。還不是要被我踩在地上鬼哭狼嚎。”衆人紛紛附和。
範傑高興的又連飲幾杯。
這時候,放在案几上的手機忽然鈴聲響起。範傑看了眼來電顯示,拿起手機,搖搖晃晃起身道:“好了,老子喝多了,去放放水。”
“我陪您去。”幾個玩伴和手下紛紛站起身。
範傑一擺手,“別他媽老粘着我,還要跟我比大小不是。都給我坐下,我馬上回來。”
衆人哈哈大笑,又坐回了位置。
範傑搖搖晃晃走出包廂,走到洗手間,關上了門,接起了電話。
“什麼事?”
電話裡傳來一個冰冷生硬的男人聲音:“範老闆,你是不是該付完剩下的錢了?”
範傑皺皺眉,道:“我會付的!那1000萬定金不是給的很及時嗎。剩下的1000萬,我馬上就打給你。”
電話那男人冷笑一聲,道:“您這話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範傑有些怒道:“你他媽是覺得我會賴賬不是?”
那男人冷冷道:“我得提醒你,我們從來不會爛賬。”
範傑怒道:“你威脅我是吧?”
男人道:“我們是殺手,只會殺人,不會威脅。”
範傑想了想道:“江城現在怎麼樣?你給他每天打營養液吊着嗎?別等我這邊忙完了過去,他已經死了。老子還沒玩夠呢。”
男人道:“他還活着,但如果範老闆還不及時把錢打過來。我隨時可以要他命。”
範傑怒道:“你他媽要敢讓他現在就死了,那1000萬就別想這輩子再見到!”
男人道:“這個由範老闆自己決定。我只能再等五天,五天之後要是範老闆再不打錢,我只能殺了他。”
範傑咬牙吼道:“你敢!”
男人淡淡一笑,道:“那範老闆可以試試。”
說完,電話就掛了。
範傑咬牙杵了會,氣沖沖走出了洗手間。
一個縮在洗手間角落裡,黑瘦的男人,目光恨恨看着地面,手中的鋪滿白色粉末的錫紙被他的拳頭緊緊捏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