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雲飛抿了抿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鄒邪雖是玄嬰境,可和他金雲飛比起來卻遠遠不夠。
不過就算如此,誰又能保證那少年就沒有別的底牌了?
況且,就算他取勝了又如何?
所以金雲飛閉嘴,沒有在爭辯,旁邊那些玄嬰境的青年也是沉默不語。
對方憑藉玄丹境能引來這麼恐怖的天劫就說明了一切,沒有什麼好可比的了。
旁邊的侯徵和妖刀也是一臉肅然,緊緊的注視着前方,如此天劫,連他們都感到震動。
天威終於是開始逐漸減弱,耀眼的劫光也開始暗淡了下來。
遠處虛空,少年的身影逐漸顯現了出來,在他的前方還有着一個傷痕累累的青年。
此刻鄒邪已經身受重傷,氣息萎靡,只靠着頭頂一件法器抵禦着那恐怖的劫威。
若非天劫威力逐漸減弱,鄒邪早就殞落了。
劫雷還沒有完全消散,在醞釀着最後一道天劫,恐怖的波動瀰漫開來,席捲四方。
謝子楓微眯着眸子,感應天劫,此刻的他衣衫襤褸,不過精氣神卻變得更加強大了起來,在天劫的淬鍊下,他的血脈得到激發,身上的那股皇者氣息也越發濃郁。
期間那封印起來的妖皇之心也瀰漫出了大量的血脈精氣被謝子楓給一一融入了血氣中。
轟!
劫雲一顫,最後一道天劫終於是落下。
這天劫如一座宮殿,又如一尊萬古神獸,方一落下就沒入了謝子楓的體內,綻放出萬道光芒。耀眼的光芒刺得遠處的人眸子生疼,根本無法看到那裡面的少年。
稍許後,光芒消散,天空中風捲雲舒,劫雲終於是煙消雲散了。
伴隨着劫雲消散。那天威也是驟然消散,整個皇城的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謝子楓微眯着雙眸,依舊沉浸在天劫的道韻當中。
每一次天劫都讓他有所收穫,對大道的感觸更深,那感覺讓人迷戀,恨不得沉浸當中去追尋那無窮的奧義。探索天地間最深處的秘密,窺探神秘的九天,去尋仙問道。
不過,在謝子楓沉寂在這種狀態時,那鄒邪卻是眸光一沉,調運起最後的一絲血氣。手持着血跡斑斑的長矛,縱身一躍,就向着前方的謝子楓殺去,到了這一刻,他還不忘記下陰手。
“這鄒邪狡詐!”各族的少年見此眸露驚容,沒有想到,到了這時候此人還不肯服輸。
“公主。不好了。”玲瓏一臉焦急,呼吸急促,那飽滿不斷起伏,驚呼道。
“該死的傢伙。”姬輕舞心都是猛然一沉,眸中殺意浮現。
可惜她們距離那裡太遠了,就是想出手也來不及了。
各族的少年都不由爲謝子楓捏了一把汗。
“找死!”謝子楓的感知是何等的強悍,鄒邪方一動,他的眸子猛然睜開。
吼!
一聲巨吼傳出,謝子楓眉心赤光暴漲,一尊異獸演化而出。那甲冑森然的巨掌當空就是向着鄒邪拍去,耀眼的血光綻放開來如一張巨網將之籠罩,長矛一顫直接被震飛。
這一次鄒邪已經是強弩之末,差點被天劫所抹殺,根本不能抵擋謝子楓演化出來的血冥一擊。長矛被震飛後,巨掌開闔,好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向着那鄒邪抓去。
轟!
鄒邪出手,想演化出異象神通,可惜他剛纔抵擋天劫耗竭了太多的血氣根本無法演化出神通,直接被那隻巨爪給扭住,卻見得那巨掌一動,就要將之給生生捏碎。
“不要!”鄒邪心中大駭,失聲驚呼。
“你也會害怕嗎?”謝子楓一臉冰冷,沒有一絲遲疑,神念一動,那演化出來的血冥獸巨掌一動,猛然收縮,要將此人捏碎。
剛纔一戰這鄒邪咄咄逼人,出手毫不留情,在渡劫之後還出手偷襲,如此人物,豈能留?
要是如此,只怕整個妖族的人都會當他謝子楓軟弱可欺。
咔嚓!
巨掌一動,骨骼斷裂的聲音傳出,鄒邪感覺自己真的快要被捏碎了。
望着那快要被捏碎的鄒邪妖族的人都沉默不語。
這一切都是此人咎由自取,沒有人露出同情。
“手下留情!”一道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
音波響徹天劫,震人心魄,如滾滾天雷,在人腦海裡嗡嗡作響,旋即天地風雲一動,一股恐怖的威勢傾覆而下,虛空似乎爲之靜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場謝子楓的身形都不由自主的頓了下來,就連他所演化出來的血冥獸也受到了影響不能繼續動手。
“好恐怖的威勢!”謝子楓心頭一顫,如此實力,絕對是一尊王者。
“是誰出手了?”妖族青年才俊也是臉色一沉,這顯然是有着強者出手干預要救下鄒邪。
“是族老。”鄒邪那暗淡的眸光突然一亮,聽出了來人的聲音。
刷!
也就在這時,虛空光影閃爍,一直巨大的手掌穿透虛空,如從遠古時空探來抓向謝子楓演化出來的血冥獸,想要將鄒邪給救走。
“年輕一輩的子弟的較量,閣下出手只怕不符合我妖族的規矩吧。”就在那大手探出的時候,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也是隨之響起,卻見得在山巔之上,一根巨指落下,如那擎天巨柱,向着遠處虛空鎮壓而下,他的目標竟然是直取那出手的強者。
“姬王!”遠處傳來一道驚詫之聲,旋即那隻巨手一縮,連忙向着那根擎天巨指擊去。
砰!
巨響傳出,隆隆大響,整個蒼穹都是顫抖了起來,那巨手直接被擊潰,隨後遠處傳來一聲悶哼聲。似乎那暗中出手的人受了不輕的傷勢,一股恐怖的餘波如末世風暴席捲而來,那種波動讓人心悸,似乎要湮滅天地,整個山巔上的修者都感到一陣驚懼。
虛空中姬王出現。他衣袖拂動,長袖迎風見漲,如一片天幕向着前方席捲而去竟然將那股風暴給化解,剛纔還似要崩塌的蒼穹,只是在這一瞬息間就安靜了下來如此神通,堪稱逆天。
“是叔叔!”姬輕舞眸波流轉。那絕美的容顏上終於是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大手消散,謝子楓也是鬆了一口氣。
那演化出來的血冥獸依舊捏着鄒邪,卻並沒有出手,現在連王者都插手了此事很不妙。
姬王屹立於空,衣袂飄飄,雙眸睥睨四方。真的如一尊王者。
呼!
姬王瞅了一眼謝子楓,示意他放手。
謝子楓點了點頭,神念一動,那演化出來的血冥獸化爲一道赤光沒入了識海內。
這是由妖嬰所演化出來的神通,極爲耗費心神,不能長久催動。
若是單純的血脈神通,憑藉現在的謝子楓所演化出來的血冥獸還達不到這種實力。
可妖嬰不同。當初他凝鍊血脈之靈也可以演化出神通,只是妖嬰無法遁體而出罷了,在妖嬰渡過宮府境天劫後,謝子楓也可以憑此演化出血冥獸來禦敵,只是還無法完全演化出神通。
沒有了血冥獸的束縛,鄒邪終於是鬆了口氣,雖然他全身刺痛骨骼斷裂了許多至少還有命在,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
就在他暗自鬆了口氣,眸帶着幾分怨毒瞅向不遠處的少年時。他的心猛然一跳。
“姬王。”鄒邪臉色蒼白,瞅向了前方的中年男子。
此刻姬王眸光如刃,正凝視着鄒邪,那凌厲的眸光似可殺人,讓人心驚。
“只是切磋罷了。你卻如此狠毒,當殺!”姬王語氣冰冷,只是吐出了短短的隻字,待得他眉頭一凝,那揹負的雙手突然伸出,一隻手掌如穿透了虛空傾覆而下。
姬王出手,那大手遮天蔽日,宏大的氣息滾動,如一方天地將鄒邪瞬息淹沒。
“不!”鄒邪嘶聲驚呼。
刷!
遠處虛空,一道寒芒洞穿虛空,想要援救鄒邪。
砰!
大手落下,將鄒邪徹底抹殺,姬王對來人視若無睹,屈指一彈,直接將之震潰。
“姬王,你這是何意。”遠處,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鄒邪乃我族人傑,你豈能殺他?”
“謝公子乃我族貴客,鄒邪咄咄逼人,屢次欲下殺手,當殺!”姬王雙手揹負眸子睥睨遠處,道,“不管是誰,但凡敢動子楓,就是與我皇族爲敵,莫說一個王族的天才,就是王者,皇者敢動他,也休想活着離開皇城,諸位請好自爲之吧。”
姬王環視四方,話語冷厲,顯然是在告誡旁人,要敲山震虎。
聽得姬王此言,那天蠍族的長者沉默,隨後氣息也收斂了下去。
剛纔他兩次出手都被姬王受逼退,還受了暗傷,根本不敢真的撕破臉皮。
“看來皇族真的是要護持這少年。”皇城中各族的長者眸光一凝,暗自可自己的後輩子弟傳音,讓他們莫要貿然出手,免得惹禍上身,姬王那雷厲風行的手段各族可是早有體會。
就說上次在萬妖祖地,姬王可是當着天獅族的一位王者直接抹殺了一位強者啊!
“今天表現不錯。”姬王環視四方一眼後,旋即嘴角露笑在向着身邊的少年大有深意的道了一句後,他轉身離去,不知隱匿在哪裡,顯然是不想影響後輩之間的交流。
謝子楓攤了攤手掌,衝那姬王嘿嘿一笑後,眸子微眯,不由向着不遠處的虛空凝視而去,那嘴角間也是浮現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諸位,還有誰要出來一戰呢?”
少年眸子微眯,嘴角露笑,語氣顯得頗爲溫和,可在外人聽來,卻是不由縮了縮脖子連身子都往後退了退,在見識到了這少年的兇殘與瘋狂後,誰還敢再觸他的眉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