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若涵本就看不下去,而這一次,納蘭娉婷竟然當着她的面子上,就這樣直愣愣的打了小月一巴掌,若涵心裡的難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若涵開口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不要牽連到其他人,他們都是無辜的,你有什麼不滿,儘管衝着我來就可以了!”
納蘭娉婷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只是微微地扇動了自己的手,一旁的宮女見狀,慌忙拿了毛巾小心翼翼的給納蘭娉婷擦拭着手,納蘭娉婷嘖嘖嘆道:“想不到,這丫頭的皮倒是蠻厚的,本宮的手都弄疼了。”
小月聞言,只是慌忙哭着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都是奴婢的錯,涵妃娘娘,您還是離開這裡吧,不管您的事。”
“她敢。”納蘭娉婷冷冷開口道:“她若是膽敢離開這裡,今天午夜之前,宮裡邊就又會突然間丟了一個宮女,自然,這宮裡邊的人多的去了,丟那麼一兩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哦?是吧妹妹?”
很顯然,納蘭娉婷這是在威脅她,她不知道,原來納蘭娉婷撕下虛僞的面具之後,竟然是這樣狠毒的心腸,虧她若涵曾經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她包庇她!
若涵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納蘭娉婷,而後伸出手,將跪在地上的小月一把拉了起來道:“走,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
小月原本跪在地上已經筋疲力盡了,此時此刻若涵也只是輕輕一拉,小月便跟着自己踉蹌的站了起來朝外走去,哪裡知道,納蘭娉婷冷冷的喝道:“楊若涵,你敢!你今天若是膽敢在朝前走一步,我納蘭娉婷必定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納蘭娉婷冷冷一笑,而後回過頭,看着自己身後的楊若涵,而後冷冷的開口道:“是嗎?你以爲,我楊若涵會怕嗎?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我管定了,小月,你先離開這裡,她要對付的,只是我而已,你先走吧。”
“可是娘娘……”
小月正欲再次開口說話,楊若涵已經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小月道:“本宮都說了,這裡沒有你的什麼事了,走吧,若是不走,本宮可是要生氣了!”
“娘娘。”小月哭着,跪在了楊若涵的面前,衝着若涵磕了一個響頭,而後抹了眼淚,哭着朝外走去。
門口的太監伸出手攔住小月,楊若涵冷冷的看着納蘭娉婷,納蘭娉婷只是開口道:“讓她走。”
她知道,自己的的確確是要對付的是楊若涵,如今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那個小宮女,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而她接下來,就可以藉機說楊若涵包庇宮女而懲罰他。
想到這裡,納蘭娉婷只覺得自己的心裡邊得意極了,自己恨了這麼多年的人,今天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
“我知道你在心裡邊在做什麼打算。”楊若涵冷冷的說着,而後撲通一聲跪在了納蘭娉婷的面前道:“接下來,皇后娘娘您會藉着若涵包庇了小月而治若涵的罪,所以,若涵再次聲明,可以代替這個丫鬟接受皇后娘娘的懲罰。”
楊若涵知道,息事寧人,或許纔是自己現在最好的選擇了,否則的話,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要鬧到什麼地步才肯收場,而這個女人,只是想圖的一時快活,只要自己有足夠的把柄,她一定不會再念及自己和納蘭娉婷的什麼姐妹之情,只是若涵那麼的不明白,爲什麼納蘭娉婷這樣恨自己,難道只是因爲妒忌心在作祟嗎?
納蘭娉婷看着楊若涵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樣,當真從心底感到滿足,原來自己奮鬥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的算計了這麼多年,終於換來的,是這個感覺,她覺得,自己終於將自己多年以來的屈辱全部宣泄了一樣,只是看着楊若涵,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夠。譬如,你在享受別人的朝拜的時候,這種感覺,也是會上癮的,所以,她想永遠的將這個女人踩在腳下。
納蘭娉婷笑笑道:“呦,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呢?妹妹要是想爲那個宮女求情,姐姐怎麼能夠不給妹妹這個面子。不過,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本
宮的面子上也不好說是不是?別人會說本宮假公濟私,所以既然妹妹肯爲本宮打算,爲那個宮女頂罪,那麼本宮就勉爲其難,答應了便是,以後誰也不敢再說本宮和妹妹的壞話了,都會稱讚妹妹有同情心。”
納蘭娉婷這一番話,說的只讓人心裡氣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納蘭娉婷冷冷的掃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楊若涵,而後衝着自己身邊的宮女道:“都愣着做什麼,沒聽見涵妃娘娘說要代替那宮女受罰嗎?去,拿碗來,給本宮把裡面添好了水。”
楊若涵知道,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整治自己的機會,納蘭娉婷自然而然是不會輕易的錯過的。
此時此刻,楊若涵就這樣跪在了地上,而納蘭娉婷則接過了宮女遞過來的碗,放置在了楊若涵的頭上,而後將碗裡面填滿了水。
佈置完這一切,納蘭娉婷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到了陰涼處,坐在了自己的軟榻上,享受似的看着在自己面前被太陽暴曬,頭上頂着碗跪在地上的楊若涵。
若涵始終緊緊地咬着自己的下嘴脣,一言不發的頂着一碗水,此時此刻,烈日炎炎的照射在了她的身上,暴曬着她的肌膚,猶如被火烤着似的一樣難受着,她知道,這樣的一碗水,沒有幾天根本是曬不幹的,也就是說,納蘭娉婷一心想要了她的性命。
想起曾經的種種,想起曾經這個小女孩和自己在一起的快樂場景,楊若涵的心理,就一陣一陣的疼,原來愛得深,也會傷的深,尤其是現如今的情形和自己曾經兩姐妹相處的情形想必,更是猶如一把刀,割在心頭上,想死死不了,卻是無盡的折磨。
“皇后娘娘。”若涵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而後輕聲的喚着納蘭娉婷。
納蘭娉婷此時此刻只是眯着眼睛斜臥在牀榻上,她聽到了楊若涵的呼喚,只是,她只想裝作沒有聽見,因爲這一句皇后娘娘雖然看似平淡,可是納蘭娉婷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從楊若涵的嘴裡喊出來,格外的,爽快!
楊若涵緊緊蹙眉,她沒有想到納蘭娉婷竟然過分到了這個地步,於是又提高了嗓音道:“皇后娘娘!我知道,皇后娘娘是聽見了,只是我想問一問皇后娘娘,我們是好姐妹啊,爲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我知道,你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這是爲什麼?”
“嘖嘖。”納蘭娉婷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淡淡道:“瞧瞧,妹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姐姐怎麼會想要要了你的性命呢?至於原因……”
納蘭娉婷冷冷的笑了一下,而後緩緩地走到了楊若涵的身邊,俯下身子在楊若涵的耳畔低聲道:“這個,我日後會慢慢告訴你,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最毒婦人心,果不其然,尤其是這樣的毒婦。楊若涵頓時明白了過來,只要自己一日不死,這個女人,是不會告訴自己原因的,尤其是,現在這個女人的地位尚未完全鞏固的時候。
“多謝皇后娘娘。”楊若涵只是冷笑了一下,而後淡淡回答着,她知道,果然,自己還是問不出來什麼的,與其這樣,不如不再追問了。
她也明白,此時此刻,若是東皇太一看到這樣的一副情形,一定會救自己的,如今,就看小月是不是安全回宮,是不是能夠找到東皇太一。
一個時辰過去了,納蘭娉婷也算是一覺眯醒了,再次擡起眼簾,只見楊若涵還是貴在那裡,頭頂頂着一碗水,臉上是說不出的淡定,只是此時此刻,臉上的汗水早已經顯現出了她的狼狽,納蘭娉婷知道這個女人倔強,可是卻沒有料到,這個女人竟然倔強到了這種地步。
她會讓她屈服的,自然,再讓這個女人屈服之前,最應該先擊垮的是這個女人的精神支柱。
納蘭娉婷想到這裡,緩緩地走到了楊若涵的面前輕聲道:“妹妹,累嗎?”
楊若涵緩緩地擡起了眼簾,只是看着眼前的女人,此時此刻她的嘴脣乾裂,喉嚨早已經渴的像是要冒煙兒一樣了,更是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去回答這個女人的
話,因爲,她知道,即使自己說自己累,自己渴,這個女人同樣不會給自己水喝,也不會讓自己休息。
此時此刻,她唯一念在心頭的,是她的東皇太一,爲什麼還沒有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了?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等待的時間越久,就越容易胡思亂想,這是不爭的事實。
此時此刻,楊若涵的心理,已經容不下更多的也許了。
“你是在等皇上來救你,對不對?”納蘭娉婷在楊若涵的耳邊輕聲說着,說完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她道:“你不要癡心妄想了,皇上是不會來救你的,絕對不會,你以爲,你是誰?”
你以爲,你是誰?
這一句話,同樣敲擊在了楊若涵的胸口上,那樣沉重。
楊若涵只是緊緊咬着自己乾裂的嘴脣,一句話都不說。
話不投機半句多,此時此刻,甚至是聽這個女人嚼舌根,都已經足夠浪費了,她纔不想去搭理她。她是誰?他楊若涵是東皇太一的女人,他不來救自己,還有誰能救自己?
可是,萬一這個男人,真的不來救自己呢?自己就這樣,一直等到死嗎?
不要,她不要!
楊若涵搖着頭,不想去想這一切,納蘭娉婷看着楊若涵這樣狼狽的模樣,只是笑笑道:“好了,本宮也不想和你多說什麼。你這一碗水,可是要端好了,要是漏了撒了,那可得重新換一碗了。本宮向來賞罰分明,你也知道的,本宮是不會徇私的。”
納蘭娉婷說完這一番話,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朝着自己剛纔所坐的地方走去,但見着楊若涵面如死灰,他這才知道,自己的陰謀,算是得逞了。
小月一路走了出來,剛剛暴曬了那麼一會兒,都讓他有些虛脫了,她知道,此時此刻也只有皇帝才能夠救他們的涵妃娘娘。
小月一路上跌跌撞撞,便朝着靖安殿走去,門口的兩個太監只是看了一眼小月,便嚷嚷着道:“站住,大膽,竟然私闖皇上的靖安殿!”
小月一聽,只是跪在了地上道:“兩位公公行行好,奴婢要見皇上,要麼,兩位公公勞煩進去通報一聲也好,就說涵妃娘娘正等着他救命,求求公公了,求求您了。”
“涵妃娘娘?”兩個公公相視一望,涵妃娘娘他們是知道的,皇上最疼愛的妃子,自然是熟知的,只是兩個公公面有難色的開口道:“姑娘啊,不是奴才們不幫涵妃娘娘,而是,涵妃娘娘此時此刻不在皇宮裡啊,皇上出去辦事兒去了,這不,剛走沒多久。”
“辦事兒?”小月緊緊咬着下嘴脣,聽到這一番話,眼淚差一點就滾出來了,小月道:“皇上去哪裡辦事了?什麼時候回來?”說着,仰起頭看着烈日高照,她知道,在這樣下去,涵妃娘娘一定撐不住的。
兩個公公搖搖頭道:“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皇上走的時候很匆忙。”
小月徹底覺得絕望了,沒有皇帝來搭救,還能有誰?小月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汗水兼淚水,這才朝着城門跑去,她知道,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出去找皇帝,就算是找不到皇帝,也要找到玄王爺,這樣,才能夠救下涵妃娘娘。
眼看着太陽偏西,楊若涵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只是覺得越來越絕望了。她甚至從來都沒有這樣絕望過,難道說,那個人真的要看着自己死掉嗎?她不信!她不甘心!
楊若涵此時此刻,只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一樣,膝蓋疼的早已經毫無知覺,彷彿是斷掉了一樣,烈日當頭,竟然也只有死氣沉沉的暈眩感,她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倒下去。
一隻熟悉的清香突然間撲鼻而來,楊若涵以爲,是自己做夢了,或者說,自己出現了幻覺,這才聞到了這樣熟悉的清香。
然而,耳邊真真切切的傳來了納蘭娉婷略微顫抖的嗓音,楊若涵這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境。
只聽一旁的納蘭娉婷道:“皇,皇上,您怎麼來了?臣妾叩見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