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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孃親將你教得很好,很識大體。”蘇紫瑤看了一眼不遠處玩耍的兩個孩子,壓低聲音道,“你是個好孩子,我雖比你大不了幾歲,但若你願意的話,以後可以和兩個孩子一樣喚我一聲母后,以後多進宮陪陪母后和兩個弟弟妹妹。”
龍靜璇渾身一顫,低聲回道:“孃親小時候教過靜璇一些,孃親去世之後,靜璇看得多了就明白了很多以前孃親所說的……”
蘇紫瑤滿意的點了點頭,聲音越發柔和了起來:“這些東西都是誰教你的?”
“我……我從未怨恨過父皇。父王他是我的親生爹爹,他死了我確實傷心,但他平日裡面欺凌百姓,還爲了權勢名利想要傷害父皇,父皇是個好人,殺爹爹是爲了平民怨,我雖不忍卻知道爹爹是罪有應得,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多行不義,不能怪父皇……”
蘇紫瑤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龍靜璇渾身微微發着抖,終於明白爲何這些曾經與王妃共事之人會說王妃雖然平日好說話,但是某些時候威嚴絲毫不遜色與皇上了。
蘇紫瑤續道:“你是燕王府的人,但本宮聽說燕王爺兩年前曾經不甘屈於人下,起兵造反,最終抄家滅門,滿門抄斬。你可曾恨過皇上?”
蘇紫瑤橫了一眼一臉擔憂想要上前幫忙的葉思誠,成功讓葉思誠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龍靜璇聞言猛地擡起頭,慌張的回道:“沒……沒有,靜璇本是卑賤之軀,得父皇垂憐接入宮中,悉心照料,雖然父皇只是愛屋及烏。但是父皇對靜璇有再造之恩,靜璇銘感在心,怎會……”
看着那孩子略微緊張卻仍舊乖順的模樣,蘇紫瑤也忍不住柔和下了神情,低聲問道:“怨過你父皇把你當成想我的慰藉嗎?”
蘇紫瑤倒是沒有往龍誠璧擔心的那方面想,龍誠璧對她是什麼心思,經過這些年她又豈會不明白?
蘇紫瑤回來之後,龍誠璧便下定決心,杜絕一切可能讓蘇紫瑤再離開自己的可能,龍靜璇的存在雖然並不能說明什麼,但是爲了免除不必要的誤會還是需要解釋清楚,他可不想將來有人再拿這件事情說事。
“這孩子原是燕王家的庶女,我瞧着她眉宇間同你有幾分相似,之後我一直想着若是我們的孩子是個女孩,長大之後怕也是這幅模樣的吧。之後又得知她在燕王府的處境,便起了惻隱之心,將她認爲了義女,接入宮中。不過瑤兒,我同她確實只是父女之情,而且這孩子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了,她如今可是葉相家的主母。”
“你什麼時候有了個這麼大的女兒了?我竟然都不知道。”蘇紫瑤上下打量着這個從未見過的少女,轉頭看着龍誠璧不解的問道。
蘇紫瑤一愣,順着龍誠璧的目光望去,便見那個一直默默跟在葉思誠身邊的少女緩緩起身,略帶着幾分緊張的朝着他們走了過來,盈盈一拜道:“參見父皇、母后。”
“介紹人?什麼人?”蘇紫瑤愣了下,卻見龍誠璧莞爾一笑,朝着葉思誠那邊招了招手,“靜璇,過來,見過你母后。”
“瑤兒,跟你介紹個人。”龍誠璧一見蘇紫瑤將孩子放下,湊近她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蘇紫瑤也收回目光,又逗弄了孩子好一會,才放他去跟另外兩個孩子玩耍。
僕一對上蘇紫瑤的目光,薛毅愣了一愣,爾後朝着蘇紫瑤禮貌的笑了笑,將目光從孩子的身上收了回來,轉而看向另一邊正與龍靜璇說話的曲非卿。
這是離開以來,蘇紫瑤第一次正視這個男人。四年時間這個當初令自己深惡痛絕的負心漢已然脫胎換骨,不再青澀,不再因着某些事情而迷茫,多了幾分成熟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堅定,少了幾分動搖。
無形之中,蘇紫瑤好似感到了一道目光的存在,轉頭望去卻是薛毅。
曲良玉只比湯圓豆沙大一歲半,卻比兩個孩子整整高了一個頭,白白胖胖,虎頭虎腦的煞是可愛,不難看出這幾年曲非卿將她照顧得很好。
“真乖。”蘇紫瑤低頭親了一口曲良玉嬰兒肥的小臉,稍微往上顛了顛道:“四年不見,玉兒長大不少,當初我走的那會還是小小的,現在乾孃都快抱不住了。”
“唔,幹……乾孃。”
“沒有忘記嗎?那玉兒該喚我什麼?”蘇紫瑤循循誘哄道。
曲良玉聞言卻是一急,慌忙辯駁道:“沒有沒有,沒有忘記。”
蘇紫瑤失笑,拉過曲良玉的小手,將他拉了過來抱進懷裡笑道:“叫什麼皇后娘娘?叫乾孃,四年沒見,玉兒都忘記乾孃了,乾孃好傷心啊。”
曲良玉點了點頭,快步朝着蘇紫瑤跑了過去,在蘇紫瑤面前站定,一副小大人模樣的朝着蘇紫瑤行了個禮喊道:“皇后娘娘。”
曲良玉一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曲非卿見狀拍了拍他的頭道:“你乾孃喚你呢,還不快過去。”
蘇紫瑤淡笑着看着兩孩子輕點着戰果,爾後擡頭看向曲非卿處,朝着曲良玉招了招手道:“玉兒過來。”
薛毅送的則是一對純銀打造的手環與腳環,與曲良玉小時候佩戴的那一對竟是一模一樣。
龍誠璧和蘇紫瑤將龍軒逸的神色盡收眼底,禁不住一笑,對視一眼,將目光投向同樣在看他的某丫頭身上,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龍靜璇羞得的小臉微紅,龍軒逸卻被氣得滿臉通紅,i一個個的全都欺負他孤家寡人,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葉思誠還特幸災樂禍的火上添了一把油:“果然還是靜璇善解人意,知道孝子喜歡一些直接的東西,送這種金光閃閃的東西最能得到他們的歡心,真是家有一妻,如有一寶。”
葉思誠送的是兩個純金打造的,金光閃閃的金童玉女,兩個孩子看到金燦燦的兩個小娃娃之後喜歡的不得了,連帶着對葉思誠也一下子產生了極大地好感,朝他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看的龍軒逸羨慕嫉妒得想撓牆。
曲非卿之後,薛毅和葉思誠也奉上了自己的禮物,就這麼轉了一番,兩個孩子滿載而歸,一臉欣喜地跑回來對蘇紫瑤邀功,蘇紫瑤無奈的笑了笑,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讓兩個孩子將禮物好好收好。
“乖,真是好孩子。”曲非卿見着兩個孩子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又俯身親了兩個孩子一口,蘇紫瑤遠遠瞧着,一臉的溫柔,邊上的龍誠璧見着這一幕也是微微一笑,不着痕跡的伸手握住了蘇紫瑤放在桌上的手,十指交握。
“嗯,喜歡,謝謝乾孃。”兩個孩子得了蘇紫瑤的同意,一臉欣喜的說道。
兩個孩子不敢妄言,只拿眼睛可憐巴巴的瞅着蘇紫瑤。蘇紫瑤看着曲非卿那堅定的神色,終是鬆了口氣,微微一笑道:“乾孃給的,你們就收着。”
“妹妹不必多言,他們既然喚我一聲乾孃,我總得送些不辜負他們這聲乾孃的禮物才行。”曲非卿打斷蘇紫瑤的話語,低頭看着兩個孩子問道,“喜歡嗎?”
“姐姐,這兩樣東西太珍貴了,兩個孩子還小……”蘇紫瑤見到那兩樣的東西也是嚇了一跳,那樣珠串她是不曉得,但是那條夜明珠項鍊她卻是見過的,當年在曲府之時曾見曲非卿戴過一次,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她孃親的遺物之一,如今這樣貴重的東西卻要送給剛滿三歲的小娃娃……
“當年玉兒滿月之時,你們母后也經常給玉兒帶一些金銀掛飾,祈求孩子平平安安,健康成長,這兩樣首飾是乾孃特意爲你兩挑的,希望你們能像上面寫的那般,平安順遂,一生無憂。”
錦盒僕一掀開,一道溫潤的光芒便從盒中透了出來,兩個孩子哇了一聲,驚喜的看着盒中亮晶晶的物事,給湯圓的是一條懸掛着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的項鍊,項鍊之上的夜明珠在黑夜之中能夠顯露出淡淡的冷光,煞是漂亮,而給豆沙的則是一串用藍田玉精心打磨的圓潤珠串,開過光還巧奪天工的雕刻着八字箴言,觸手微涼,很是舒服。
話剛說完,兩人便見去曲良玉虎頭虎腦的從曲非卿的身邊探出頭來,在兩個孩子期待的目光下取出一個墨色的錦盒。
“乾孃……”兩個孩子乖乖地喊道,曲非卿溫柔一笑,抱住兩個孩子親了一口,低聲道:“昨兒個忙着你們父皇母后的婚事,忘記把見面禮給我的兩個小寶貝了。玉兒,快把禮物拿出來送給弟弟妹妹。”
豆沙和湯圓從龍軒逸處走出,一時之間卻是不知該往哪裡走,忽聽得這兩天一直帶着他們的乾孃曲非卿在喚他們,兩個孩子歡快的奔了過去。
龍軒逸見自己的小侄女朝着自己的看了過來,慌忙綻開一抹自以爲溫柔的笑意,企圖拉回印象分,卻不想湯圓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轉了一圈,竟然就默默的轉回了頭,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他。龍軒逸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垮了,一臉哀怨的望着簡單地同他道了聲謝便快速轉移陣地的兩個孩子。
湯圓倒是對自己的玉佩沒啥感覺,盯着龍軒逸瞧了一眼,唔,長得沒有父皇俊俏,氣質沒有那天那個藍衣哥哥脫俗,笑得沒有舅舅好看。好吧,無視無視！
若是龍軒逸知道自己寶貝了這麼多年的玉扳指最終只落得一個值不少錢的名頭,不知會不會吐血！
豆沙歪着頭打量着手中的扳指最終還是將它收進了袖子之中,龍軒逸見微鬆了口氣,豈料豆沙心中想的卻是,不要白不要,這扳指雖然長得難看,但看着成色還不錯,以後有機會了賣掉應該也值不少錢。
龍軒逸看出豆沙眼中的嫌棄,嘴角一抽,這兩樣東西可是當年父皇親自賞他的,若不是這兩個孩子來頭大,他都捨不得拿出手,沒想到……還被嫌棄了！
豆沙接過兩樣物事瞧了瞧,將玉佩遞給了妹妹,自己則盯着手上那比自己的手指不知打上多少倍的玉扳指,眼中帶着明顯的……嫌棄。
龍誠璧都開口了,龍軒逸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賴賬啊！伸手往自己身上摸了摸,匆匆忙忙摸出腰間佩戴的一塊玉佩,以及手上戴着的瑪瑙玉扳指,討好般的遞到了兩個孩子的面前。
龍誠璧也是愣了一瞬,明白蘇紫瑤的意思,滿眼笑意的望着不遠處的兩個孩子低聲道:“九皇弟,兩個孩子稱你一聲皇叔,又離京這麼多年,同你要個見面禮,不算太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