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端王山莊別院,嘩啦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響打破了整個山莊的寧靜。
“廢物,都是廢物,就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都能給弄丟了,本王要你們有何用?”
一盞青花瓷茶盞狠狠落下,滾燙的茶水混雜着碎裂的陶瓷撒了一地,衆人的氣息一窒,垂下的頭又往下低了幾分。
“義父息怒。”莫習凜看了一眼那碎了一地的茶盞,低聲勸道。
“息怒?你讓本王如何息怒?好端端的一個人,出去一趟就這麼失蹤了,找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找不到,本王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端王擡腳踹翻最前面的一個護衛,臉色因爲氣憤到了極點而有些猙獰。
“紫瑤是在燈會爆炸後失蹤的。兒臣問過伺候紫瑤的青櫻,當時那場爆炸乃有心之人所爲。當時事情發生突然,她想上前拉住紫瑤,卻被一個黑衣人給攔住,但是那時她分明看到府中的一個侍衛上前想要抓住紫瑤,但是當時紫瑤大驚失色,卻是好像看到了什麼令其害怕的東西,慌忙逃竄離開。”莫習凜說着眼中明顯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
“你是懷疑……府中出了奸細?”鳳影是什麼人,浸淫朝堂多年,怎會聽不出莫習凜的弦外之音,臉色當即有些難看了起來。
“只是猜測,不過就算府中真的混進了奸細,如今只怕也已經逃了。不過燈會當晚城門並未開啓,次日一早又早早便開始於城門處盤查,相信他們一定還在城中。”
鳳影來回踱了幾步,低聲道:“既如此,便加緊時間,好好搜查城中,務必將紫瑤給本王找出來。”
“是……”莫習凜應了一聲,臉上卻是有些猶豫,鳳影見狀眉峰一蹙:“還有什麼事?”
“啓稟義父,今日一早,我在城門處搜查之時遇上了唐大公子?”
“唐葉?”鳳影聽完臉色也是一沉,“他來做什麼?”
“兒臣也覺得納悶,便詢問了幾句。他說他是來給他爹爹買米的。”莫習凜面上雖然帶着笑,但眼中卻是半分笑意都沒有。
“買米?你信了?”鳳影冷冷一笑。
莫習凜擡頭道:“自然不信,王城與葉陽成雖近,但是爲了幾袋米大費周章,怎麼也不像他能做出的事。”
“他自然不是爲了買米來的,怕是來找本王錯處的。”鳳影冷冷一笑,唐家那個老匹夫年事雖高,但身體健壯,在朝中身份威望都不在本王之下。但是要論腦袋裡面那些個彎彎繞繞的東西,絕沒有他這個兒子多。一個武將生出一個小狐狸,也算是他家那位夫人教導有功了。不過這老匹夫太過守舊,本王多次對他示好,都被他拒之門外。那個小狐狸更是每次都顧左右而言其他。要不是現在還不能輕易動那老匹夫……”
鳳影眼中劃過一絲戾氣:“既是買米,可曾搜過他們的車馬?”
莫習凜微怔,忙道:“搜了,並未發現異常。”
鳳影點了點頭:“讓人注意着朝中的情況,尤其是那幾個不安分的。皇上的病拖不了多久了,如今當務之急是找回紫瑤,不能讓她落在那些心心念念與本王作對人手上,壞了我麼的大事。”
“是。”
莫習凜話音剛落,忽聽得外面傳來一聲嬌俏的女聲:“王爺是不是在裡面?”
“小公主,王爺是在裡面,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讓開。”
“小公主,王爺他在裡面,您……”
“怎麼,纔多久就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奴才不敢。”
“既然不敢便讓開。”
話音未落,兩人便見蘇錦瑟歡喜的跑了進來,見到鳳影雙眸一亮,歡喜的喚道:“王爺。”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呆在王府別出來嗎?這樣不守禮數,看來上次的教訓還沒讓你長記性!”鳳影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呵斥着蘇錦瑟。
蘇錦瑟臉色微變,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褪了個乾淨,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王爺,我只是聽說姐姐失蹤了,心中着急才……”
“心中着急?本王看你是高興還來不及吧,本王瞧你這花枝招展,一臉歡喜的模樣可不像什麼着急。”鳳影上上下下掃了蘇錦瑟一臉,臉色越發難看。
不知爲何,自從見過蘇紫瑤之後,鳳影對於蘇錦瑟的耐心是越來越少了。或許是因爲蘇紫瑤與吟荷是真真正正的母女,所以更能夠從她的身上看到吟荷的影子,也或者是因爲蘇錦瑟雖然頂着一張吟荷的臉,卻做着與吟荷截然不同的事情,以前還不覺着,現在卻有種這個女人弄髒了那張屬於自己所愛之人的臉的厭惡感。
人總是會在對比之下,發現自己之前的委屈求全,當只有一樣好東西的時候,會覺得挺不錯,舒心。但是當看到另外一樣更好的東西后,就會發現之前的那樣的好東西身上遍佈瑕眥。等到習慣了更好地東西,再回頭去看原來的東西,就不再會是欣喜,爾是慢慢的不耐煩,連將就便都不願了。
而現在在鳳影的眼中,蘇錦瑟便是這樣遍佈裂痕的殘次品。蘇紫瑤還未出現之時,他還能從這張臉上尋求安慰,可是蘇紫瑤一出現,他便發現這張臉已經沒有辦法滿足她了。若不是蘇紫瑤跑了,現在留着蘇錦瑟還有用,他早就把這個女人處理掉了。
“王爺,您誤會了,我……”
“夠了,本王沒找個精力聽你在這胡言亂語。”鳳影一聲低喝,喝止了蘇錦瑟的話語。
蘇錦瑟的臉色驀地一白,目光哀怨的看着鳳影,鳳影卻完全不看她一眼,轉頭對莫習凜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若還找不到紫瑤。爲了安撫皇上重病,小公主必須出嫁,到時候你與她成親。”
莫習凜臉色驟變,剛想說什麼,鳳影卻已冷哼一聲,揮袖而去,根本沒給他反駁的的機會。
“和他成親,王爺,我……”蘇錦瑟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尖叫一聲,剛想說點什麼,鳳影卻早已不見了蹤影,“我不想……”
“不想?不想什麼?不想嫁給我?”莫習凜臉色陰沉似水,盯着蘇錦瑟冷笑道:“你以爲我想娶你嗎?一雙多少男人碰過的破鞋,我連碰都不想碰。”
蘇錦瑟臉色刷的一白,站頭看向莫習凜,怒極反笑:“你不想娶我?還想娶誰?蘇紫瑤嗎?哈哈哈,你看不出來嗎?王爺已經被那個狐狸精給迷住了,不然她都在這裡待了將近一月了,爲什麼王爺絲毫不提當初對你的承諾?呵,真天真,被人玩了還不自知。”
“你閉嘴!呵呵,這話你也敢說,難道不怕義父聽到了撕了你的嘴嗎?”莫習凜臉色一沉,冷聲呵斥道。
蘇錦瑟卻沒有被他嚇到,擡頭看了一眼他,低低的笑了起來:“你怕了,心虛了是不是?其實王爺對那小賤人的心思你也看出來了是不是?哈哈哈,我還以爲你多勢在必得呢?到頭來還不是跟我一樣,都是個沒人要的可憐,人家壓根就看不上你,使勁的勾引王爺呢。”
“不許你這麼說她。”莫習凜雙眸陰鬱,眼中明顯的劃過幾分殺意。
“怎麼,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嗎?你說我是雙沒人要的破鞋,那賤人又何嘗不是?都有了丈夫了,還在外勾三搭四,勾引了多少男人,你以爲她冰清玉潔,你以爲她多高貴,我告訴你,她就是個千人騎,萬人枕的賤人,都不知道爬上過多少男人的牀!”
“住口!”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於廳內迴響,蘇錦瑟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發疼的右臉怔怔的擡頭看着莫習凜:“你打我。”
莫習凜也有一瞬的詫異,但很快的便冷靜了下來,冷冷看了蘇錦瑟一眼道:“你自找的。”
說完,沒有理會蘇錦瑟的叫囂,徑自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啊啊啊啊……莫習凜,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以爲那個小賤人真的會要你嗎?就你這種什麼都沒有,還不知道能活多久的活死人,比我能好到哪裡去?我詛咒你,終你一生都不能得到那個小賤人,啊啊啊啊啊!”
蘇錦瑟看着莫習凜頭也不回的背影,眼中盡是怨毒,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住,細長的指甲刺進皮肉之中,險些滲出血來。
“蘇紫瑤,又是這樣!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不會!”
莫習凜剛一走出廳閣沒多久,便見鳳影身邊的一名小廝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躬身喚道:“世子,王爺在前廳請您過去。”
“請我過去,有什麼事情嗎?”剛剛不才見過面,怎麼這時候又請自己過去?莫習凜的眼中劃過一絲疑惑。
“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剛纔前面好像有人稟報,有人求見王爺,王爺去見了之後,就吩咐我們過來喚世子過去。”
有人求見?現在又喚自己過去,難道是什麼重要的人來了?
莫習凜擰眉思索片刻,看着那小廝道:“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