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如何?”
綠君柳說:“裴公子,帶上若嫣姑娘,我們馬上離開!”
裴若風點頭,急忙轉身去找裴若嫣,綠君柳疾步上前抱起仍在扯豆角玩得不亦樂乎的小沐雨,溫柔地吻了吻他的小臉蛋,低聲呵哄,“小沐雨,君柳爹爹帶你下山玩可好?”
一聽見有得玩,小沐雨立刻歡天喜地,拍打着小手,興奮地說:“好!好!好!好!好!好!好!君柳爹爹帶我下山玩!君柳爹爹帶我下山玩!”
綠君柳抱着小沐雨,眼尾餘光一一掃過院子裡衆人,微笑道:“不止君柳爹爹,還有孃親,奶奶,和各位叔叔哥哥姐姐。這麼多人陪小沐雨,小沐雨高興嗎?”
小沐雨興奮地拍着小手,笑容天真燦爛,“高興!高興!高興!大家一起下山玩!”
綠君柳吻了吻小沐雨紅撲撲的小臉蛋,細心叮咐,“好!我的小寶貝,你可要乖乖的聽話喲!”
小沐雨揚起大大的笑臉,用力點頭,“嗯嗯嗯!”
抱起小沐雨,任由小沐雨短短的小手環抱住自己的脖子,綠君柳轉身問玉傾顏,“準備好了嗎?”
玉傾顏點頭,“嗯!都準備好了!”
“好!那麼我們走吧!”
從皇宮出來,鳳喻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滿不正經地搭住白曉月的肩膀,語帶調侃,“怎麼樣?感覺如何?有沒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呢?”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
白曉月側眸,微笑,他調侃道:“原來鳳無殤給了你這麼大的壓力啊,我倒沒有感覺到……”
“得!你別不承認!瞧瞧你現在的臉色,比方纔不知道輕鬆多少。”
“怎麼,我剛纔的表情很嚴肅嗎?”
“算不得吧!”鳳喻離摟住白曉月的肩膀,很哥們兒地拍拍他的手臂,一臉“你知我知大家心照啦”的壞壞表情,調侃道:“不過呢,我瞭解你。所以呢,我知道,你雖然面上很淡定,其實心裡很緊張。”
白曉月淡笑以對,矢口否認,“有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哎!你呀,真不是個誠實的好孩子!”
兄弟二人勾肩搭背,走出皇宮,融入市集,沿着京城熙熙攘攘的集市往城門口走去。看似漫無目的地閒逛,其實,就是想看看城門口現在的形勢如何。
市集人多鬧囂,菜販的叫賣聲,小販的吆喝聲,路人的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鳳喻離搭着白曉月的肩膀,腦袋微傾,貼近白曉月耳畔,看起來,就彷彿整個人挨在白曉月身上。他壓低聲音在白曉月耳邊問:“剛纔在宮裡不方便問你,現在鳳玄殿的情形如何?”
“不太好!”
眼尾餘光掃過身後三尺之地,白曉月看似漫不經心地挑選着地攤上的物品,壓低聲音回答鳳喻離,“鳳無殤使用了失魂香,若無解救之法,鳳玄殿必死無疑。”
“那可如何是好?”
鳳喻離只想要教訓鳳玄殿,從來不曾想過要鳳玄殿的命。再說了,這個皇位,他還是要還給鳳玄殿的!他問白曉月,“可有解救之法?”
“如霜說他也不清楚,看來,只能夠問藍翎羽了。”
“藍翎羽?他現在人在追風寨中。”
“是的!所以,我們必須儘快趕回追風寨。”
“後面有人跟蹤,……”
眼尾餘光掃過從皇宮裡出來後就一直鬼鬼祟祟跟在他們身後的男人,鳳喻離問白曉月,“怎麼樣?要幹掉他們嗎?”
白曉月沉聲道:“不急!先出了這個鬧市!儘量甩掉他們!我不想節外生滋!”
“好!聽你的!”
二人在人羣中穿梭遊走,這裡轉一圈,很快又跑去另外一個方向。剛剛拿起東西看了不夠兩三分鐘,他們又跑到另一外個小攤檔前。這裡逛逛,那裡轉轉,悠閒自在。可憐了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人跟着他們奔東奔西,被擁擠的人羣撞來撞去,不勝其煩。
站在賣字畫的攤檔前,白曉月拿起一幅字認真品鑑。
身後傳來“骨嚕嚕”的馬車聲,鳳喻離回首望去,伸手拽了拽白曉月的衣服,輕聲道:“月,是錢三少的車馬!”
白曉月聞言放下字畫,回首,果然看見一輛裝潢精緻華麗的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下,馬車頭刻有錢家族徽。
馬車門打開,錢三少笑眯眯地探出腦袋,朝白曉月和鳳喻離打招呼,“國師,四王爺,別來無恙!”
白曉月和鳳喻離還禮,微笑道:“錢三少,別來無恙!”
錢三少說:“國師,你上次給我的配方果然精妙,大受歡迎。月底了,我正準備把這個月的分紅給你送過去。”
白曉月回答:“怎敢勞煩錢三少大駕,白曉月願意親自去錢三少府中取。”
“那就煩勞國師跑一趟了。”
馬車伕跳下馬車,掀開車簾,請白曉月上車。白曉月對錢三少說:“我與喻離同行,正準備去醉仙樓喝杯水酒,如果錢三少不介意,可否載喻離同去?”
“當然!能與國師和四王爺同車,這是錢某的榮幸!四王爺,您也請!”
“多謝錢三少!”
二人上了馬車,車廂空間很大,很寬敞,足夠七八人同乘。鳳喻離剛進馬車,便往窗邊一坐,掀開車窗看那兩個一直在後面鬼鬼祟祟跟蹤他們的人。他對白曉月說:“那兩個人在交頭接耳了,估計是在商量要不要回去向主子稟報。”
“就讓他們跟在馬車屁股後面跑吧!反正累的人不是我們!”
白曉月舒舒服服地靠在馬車上,懶懶地應了句,閉目養神。
放下窗簾,鳳喻離問錢三少,“錢三少,你怎麼會恰好出現在這裡?”
白曉月雙手環胸,舒舒服服地靠着,淡淡回答:“不是恰好!錢三少恐怕是專程來找我們的!”
錢三少點頭微笑,“國師說的不錯!錢某確實是特意來找你們的。”
“哦?”鳳喻離聞言面露意外之色,“錢三少,我以爲你一心幫鳳無殤做事,不會願意與我們扯上關係。”
“四王爺此言差矣!錢某早就說過,錢某是個生意人,只幫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所以?”
錢三少話鋒一轉,突然說:“有人在錢府,等着你們。”
白曉月眯着眼睛,詢問:“所以,錢三少此行就是專門爲那個人前來接我們的?”
錢三少笑容不改,語焉不詳,“國師可以這樣認爲!”
“呵!老狐狸!”
無論他們問什麼,錢三少都不肯正面回答,經常欲言又止,語焉不詳。看來,錢三少是怕萬一說錯了話得負責任啊!
這隻老狐狸!既想兩面討好又不願意得罪任何一方,真狡猾!
“錢三少,有勞你多費心了!白曉月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錢三少可能夠答應?”
錢三少聞言面露意外之色,“哦?國師請說!”
白曉月說:“我想請錢三少命令馬車伕繞着京城裡城外城各轉三個圈,然後再去錢府,不知道可否?”
“繞京城裡城外城各三個圈?”
錢三少瞬間明白了白曉月的意思,他點頭微笑道:“國師果然心思細膩!錢某佩服!錢某這就吩咐下人!”
說罷,錢三少挑開馬車簾,吩咐馬車伕繞着京城裡城外城各三個圈,再前往錢府。鳳喻離坐在馬車裡,搖頭失笑道:“月,你啊,真腹黑!你這不是讓那兩個跟屁蟲陪着我們繞城六圈嗎?只怕還沒有跑完這六圈,他們就都累趴下了。”
白曉月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又沒有給銀子顧他們請他們跟着我們,他們可以不跟的呀!腳長在他們身上,他們硬是要跟着,我也沒辦法!京城到處周景如畫,美不勝收,我想欣賞風景,不行嗎?”
“行!當然行!”
鳳喻離啞然失笑。
你別說,月腹黑起來的時候其實特可愛!
車馬在錢府門口停下,白曉月和鳳喻離跳下馬車。守門的小廝聽見聲響立刻打開錢府大門,恭恭敬敬地側立一旁,等候貴客進門。
錢三少下了馬車,繞過馬車走到白曉月和鳳喻離前面,鞠身相請,“國師,四王爺,請進——”
白曉月客套迴應,“錢三少,您先請!”
“國師,您先請——”
“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白曉月從錢三少面前走過,徑直走入錢府大門,鳳喻離緊隨其後。錢三少等白曉月和鳳喻離都進去之後,才吩咐馬車伕將馬車拉去馬柩,然後邁步走進大門,並示意守門的小廝關上大門,沒有他的批准,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白曉月和鳳喻離不進前廳,徑直去了後院。
竹韻幽幽,繁花似錦。微風輕拂,香氣沁人。院中涼亭,水榭樓閣。白如霜煮茶靜品,烈隨風側立一旁,一人悠閒,一人嚴肅,一個形如主人,一個形似侍衛。一白一黑,形成了兩個極度鮮明的對比。
“如霜?”
白曉月有那麼一瞬間的意外。他千算萬算,確實沒有想到,尋他的人竟然會是白如霜。他舉步登上涼亭,對隨後而至的錢三少說:“我以爲,尋我們的人是裴葉凱。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