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離,真正的玉璽仍然在我們手中。”
“鳳無殤完全可以藉口玉璽遺失讓工匠重新打造一個。”
“喻離,我的意思是,只要玉璽在我們手中,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拿到皇上臨終前的遺召。”
“你的意思是……”
鳳喻離驚訝,“你要利用玉璽僞造遺召?!”
白曉月沉聲道:“只要有龍印玉璽,遺召真僞無人知曉!”
鳳喻離說:“但是,鳳無殤知道玉璽已經遺失,他不會相信我們的話!反而會說我們偷竊玉璽,假傳遺召。”
“他知道!但是朝中大臣並不知道!玉璽遺失之事一直秘而不宣,只要我們拿出玉璽和遺召,大臣們沒有理由懷疑我們!”
“月,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喻離,鳳玄殿過世之時只有我在他的身旁,鳳玄殿有何遺言遺囑還會有誰比我更加清楚!我貴爲御鳳國的國師,鳳玄殿臨終之時將遺召和玉璽託付,希望我穩定朝綱,有何不可?”
“這……”
鳳喻離遲疑。
“再說……”
白曉月放下茶杯,微笑道,“我並未說過要把這份遺召公開於世。我要利用丐幫放出風聲,我要讓鳳無殤自己送上門!”
“你的意思,你想利用鳳無殤的野心讓他自己送上門?”
鳳喻離沉吟,思索,“鳳無殤此人疑心極重,他一心想要這個皇位,一但聽說你手中握有皇帝遺召,他雖然不會全信,但是,心中必然忐忑難安,想要一探究竟。你想利用這個機會設下陷阱,將他擒拿?”
“確有此意!”
“月,此事,你能夠有幾成把握?”
白曉月沉吟。
鳳喻離說:“玉璽遠在軒轅王朝白如霜手中,如果我們要拿回玉璽,就勢必要去軒轅王朝一趟。”
白曉月垂眸,嘆息,“還有三個月,傾顏即將臨產。她希望,我們能夠回去……”
“月,你打算……”
“我打算賭一局!”白曉月收緊握住茶杯的手掌,沉聲道,“利用時空傳送法陣,我們可以當天來回!”
鳳喻離驚訝,“時空傳送法陣需要消耗極大的精神力,而且絕對不允許有分毫偏差。月,你最近日夜操勞,早已疲憊不堪,你的身體真的承受得了嗎?”
“喻離,我心中有數!”
鳳喻離嘆息。
白曉月說:“喻離,通知葉凱,讓他設法秘密潛回京城,我相信,他也一定十分期望看到孩子降生。”
鳳喻離點頭,“我知道了。”
“京城中事,看來只能夠暫時交給綠先生了。”
“是啊……又得麻煩恩師了!”
頓了頓,鳳喻離又問:“月,鳳無殤並非蠢笨之人,他如果不中計,我們又當如何是好?”
白曉月肯定回答:“只要我們放出的誘餌足夠大,鳳無殤就一定會中計!他太想要這個皇位了,他不會允許自己的計劃出現任何意外!所以,即使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他依然會冒死一闖!更何況,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自許天下間無人是他的對手!他又怎麼會害怕我們設下的圈套!”
的確!這的確符合鳳無殤的狂妄作風!鳳無殤故然陰險狡猾,卻也狂妄自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所以,鳳無殤根本不會管什麼陷阱不陷阱!即使明知是陷阱,他也一定會闖一闖!
“沙沙沙!”
院子裡林葉“沙沙”作響,並非尋常的風聲,更像有人經過搖晃枝葉發出的聲音。白曉月和鳳喻離驀然住口,同時警惕地看向緊閉的房門,側耳靜聽。
“刷——”
衣衫破風發出的聲音。鳳喻離皺眉,緊握擱置在桌面的紙扇,正欲起身,白曉月忽然伸手按住鳳喻離的手。
門外,響起藍翎羽喳喳呼呼的聲音,“呼——好熱啊——有沒有茶水——渴死我了——”
說罷,也不等主人發話,便自顧自地推門進來。看了眼神色緊張的鳳喻離和表情嚴肅的白曉月,他“砰”地一聲關上房門,風風火火跑到桌邊坐下,拎了茶壺,翻了茶杯,就倒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白曉月鬆開握住鳳喻離的手,鳳喻離也放鬆了身體。他皺起眉頭,不悅地說:“你難道進來就不會挑個正常的方法嗎?”
“啊?什麼?”
藍翎羽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擡起眼皮子瞅了鳳喻離一眼,不解地問,“什麼叫做正常的方法?我的方法很正常啊?”
鳳喻離忍不住翻白眼。
有門不走,翻牆而入那也叫做正常嗎?藍翎羽的思維方式果然異於常人。
白曉月問:“事情辦妥了?”
藍翎羽大口大口灌着茶水,含含糊糊拍胸脯保證,“我辦事,你放心!”
“人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
“情況如何?”
“死不去!最多短几年命!”
“情緒如何?”
“情緒呀……不好!很暴躁!動不動就摔東西,破口大罵!天天又吵又鬧叫嚷得我耳朵痛!這不!我把他扔給夜未央看着,自己溜回來向你報告!”
“呵!隨他吧!鬧騰幾天,累了,他就不會再鬧了!”
白曉月冷笑,並無同情之意。他囑咐,“一定要看好了!絕對不能讓他逃跑了!這件事情切莫讓任何人知道!”
“放心吧!”藍翎羽自負地拍拍胸脯,“我給他服了軟筋散。沒有解藥,他哪裡都去不了!”
白曉月禁不住皺眉,嚴肅道:“重病未愈又服軟筋散,你這樣做只會延緩他病癒的速度,讓他的身體越發虛弱。”
“沒事兒!”藍翎羽沒心沒肺地說,“不就是好得慢了一點嘛!又死不去!放心吧!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果子,用不着費心對待,不是嗎?”
“你……唉……”
白曉月真不知道該說藍翎羽什麼好了。
有像藍翎羽這樣救人的嗎?若然說救人,在白曉月看來,那跟害人也差不了多少!實在是……唉……
冬日暖陽,暖暖地灑在身上甚爲舒服。院中墨梅在冽冽寒風中瑟瑟搖曳,送來縷縷幽香撲鼻。
雖然已到寒冬,白如霜依然衣衫單薄。獨特的體質讓他身體常年清冷如冰,不畏嚴寒。即使白雪漫天,風寒刺骨,他身着單衣也不會感到寒冷。
他彎腰,認真地打理着院子裡的草藥。這些草藥都是他精心栽種,對於他來說,就如同他的孩子。他每天都必須定時打理,方能安心。
綠君柳抱着小沐雨坐在院子裡大榕樹下,悠閒地靠着大榕樹,一手持着書卷,一手摟住小沐雨,輕言細語,給小沐雨講書中的故事。
玉傾顏拿着個蘋果大口大口地吃着。她裹着厚厚的貂絨,緩步從房間裡走出。寒風雖冷,然而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卻感覺極爲舒服。她走到綠君柳身邊,尋了處舒服的位置坐下,半靠在他身旁,將啃得只剩下半個的蘋果送到他嘴邊,喂他咬上一口。
綠君柳認真地給小沐雨講故事,對送到嘴邊的蘋果也不拒絕,張口便咬。含下,吃完,繼續給小沐雨講故事。
白如霜忙完藥草,直起身子,拿絲帕擦乾淨手上的泥土,轉身去水井旁提水洗手。
綠君柳給小沐雨講完故事,放下書卷,握住玉傾顏微涼的小手,關心地問:“傾顏,屋外風大,還是回房吧?”
“不要!”玉傾顏搖頭,任性地說,“整天關在房間裡,我都快悶壞了!不回不回不回!我要出來透透氣!”
綠君柳怕她涼着,關心地說:“那麼,我進去拿張毛毯給你。”
玉傾顏挽住綠君柳的手臂,阻止他的忙碌,“不用啦!今天日頭正好,陽光燦爛,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不需要毛毯了。”
綠君柳握住玉傾顏的小手,用力搓揉,關心地說:“傾顏,你小手這麼涼,是不是身上的衣服不夠?我進去給你拿件大氈。”
“咦!不用了!我都說了不用了!”
玉傾顏話音未落,小沐雨乖巧地主動請纓,“孃親,我去幫你拿!”
說罷,他一溜煙跑進房間不見了人影。
綠君柳看着小沐雨蹦蹦跳跳的背影,禁不住失笑搖頭。他溫柔地對玉傾顏說,“小沐雨很乖!”
“是啊!”玉傾顏露出幸福的微笑,伸手捏了捏綠君柳的鼻子,調侃道,“多虧夫君你教導有方!”
“頑皮!”
綠君柳握住玉傾顏頑皮的小手,握在自己寬厚的大掌中,溫暖她微涼的小手。
白如霜洗完手走過來,他對玉傾顏說:“預產期就在這幾天了。今天感覺如何?”
玉傾顏摸了摸肚子,搖頭,“寶寶很安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綠君柳關心地問:“傾顏快生了嗎?”
白如霜回答:“就在這幾天。君柳,你陪傾顏四處走走。多動動,對肚子裡的寶寶好。”
“好!”
綠君柳摟着玉傾顏笨拙的身體,扶她站起來。他溫柔地對她說:“傾顏,我們出去散散步?”
“好!”
誰知道剛剛走出幾步,還沒有出院子,小腹猛然一陣收縮,痛得斗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已經生過小沐雨,玉傾顏完全知道這陣抽痛意味着什麼。她緊緊抓住綠君柳的手臂,激動地叫道:“如霜——如霜——”
“傾顏?!”
綠君柳看見玉傾顏臉色大變,連忙扶住她的雙臂,緊張地問,“傾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