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沒事吧?”
綠君柳溫和如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玉傾顏一怔,再次把垂耳兔掉到地上。垂耳兔揉着摔痛了的小屁屁,目露恨色。它開始懷疑,玉傾顏是故意的。
這次不等她彎腰,白如霜彎腰抱起垂耳兔。他拍去垂耳兔身上的塵土,說:“你的心思不在這裡,在想什麼?”
“呃?”玉傾顏尷尬笑笑,回答,“突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一時怔愣,發起呆來。我剛纔在想,這個‘矮冬瓜’抓我做什麼?”
忍不住翻白眼。
那還用問嗎?除了貪戀她的美貌,想色色她,還有什麼原因。
這個玉傾顏,有時候聰明得可怕,有時候卻又遲鈍得可恨。
對於玉傾顏這種極致的兩面性,白如霜和綠君柳相當之無語。
“小白,你說,這個‘矮冬瓜’幹嘛要抓我?”、
沒有注意到白如霜和綠君柳已經翻白眼了,玉傾顏歪着腦袋認真地思索着,天真無邪地問白如霜,“難道他對我一見鍾情?”
思前想後,她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白如霜淡漠如故,懶得搭理。他懷抱垂耳兔,目不斜視地邁開腳步。跟玉傾顏說話,有時候真的會氣死自己。所以在玉傾顏變成白癡的時候,他還是當作什麼都沒有聽見好了。
見白如霜不理睬她,玉傾顏轉向綠君柳,一副“好寶寶”的表情,純純地問:“君柳,你說呢?”
綠君柳嘆息。他開始懷疑玉傾顏的智商了。這丫頭究竟是智商爲一百八十的天才,還是智商爲零的白癡!
“傾顏,走了!”
懶得回答玉傾顏的白癡問題,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也很白癡。綠君柳拉住玉傾顏的手,跟上白如霜的腳步,一前一後地走着。
被綠君柳牽在身後,玉傾顏眨巴眨巴漂亮的紫羅蘭眼睛,目露疑惑:她說錯了什麼嗎?
認真了想了想,得出結論:沒有啊!
……
人丁興旺的鬧市,到處都有新鮮玩意兒。玉傾顏很快就被路邊捏泥人兒的小販吸引,拋開了剛纔的疑問。她歡喜地跑到小攤前,彎腰認真地看小販捏泥人,一臉孩子氣的嚮往,讓跟在她身後的綠君柳和白如霜額頭落下三根黑線。
捏泥人也新鮮!大小姐,你貴今啊?
一個扛着大刀,**胸膛的壯漢從城牆拐腳處走出來,徑直向他們走來。
“你就是傳說中的‘碧玉靈簫’!”
壯漢狂傲的目光上下打量綠君柳那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兒,眼中寫滿了不屑。
綠君柳眉頭緊擰,目露寒光,冷漠看着來者,涼涼道:“我不知道什麼‘碧玉靈簫’,你找錯人了!”
“哼!少在老子面前裝蒜,你且看看這張畫像上的人是不是你!”壯漢從懷中抽出一卷畫像,抖開。
隨着紙捲上的畫像逐漸清晰地展現在眼前,綠君柳眉目之間的寒霜越來越濃,渾身氣息越來越冰冷深沉。
紙捲上大大的“懸賞”二字,刺痛了綠君柳的眼睛。
竟然有人發出江湖通緝令,要出黃金千兩取他項上人頭!好!很好!最好別讓他查出這個幕後黑手是誰,否則他定要將此人碎屍萬段。
“哇——這是什麼?!”
玉傾顏突然放大的笑臉出現在壯漢面前,把壯嘆嚇了一大跳。在看見打擾他的人原來是位美女時,他眼中流露出驚豔之色,目露淫*光。
綠君柳不着痕跡地將玉傾顏拉到身後,擋住壯漢的窺視。他不喜歡其他男人看玉傾顏時的淫*邪目光,每一次遇見,他總有種想將玉傾顏藏起來的衝動。
玉傾顏修長白皙的指尖描繪着紙捲上人兒的相貌,驚呼,“君柳,畫像上的人是你耶!”
綠君柳眉梢輕不可察地跳了跳,決定無視玉傾顏的白癡問題。
“可是,爲什麼會有你的畫像呢?”玉傾顏認真地思索着,恍然大悟,“對了!一定是哪家千金看中了你,想將你搶回去做相公!小柳柳——”玉傾顏挽住綠君柳的手臂,嬌聲哀求,“你可不能夠見異思遷呀……”
綠君柳眉頭劇烈**,對於玉傾顏的白癡行爲,他已經徹底滿臉黑線。抽回自己的手臂,他冷着臉告訴她,“你再好好看看!”
玉傾顏認真看着畫卷,手指點着畫卷上斗大的五個紅字,很白癡地問:“江湖通緝令,那是什麼東東?”
白如霜告訴她,“江湖中各大門派或者黑暗組織所發佈的追殺令。正如同官府的通緝令,一旦上了江湖通緝令的黑名單,將會成爲江湖上人人喊殺的過街老鼠。無時無刻不被人追殺,逃命渡日,至死方休。”
“啊?”玉傾顏大驚小怪道,“小柳柳被通緝了?爲什麼……小柳柳最近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啊……”
綠君柳冷笑出聲,“怕是夜未央在背後搞鬼!咱們害他吃了這麼大隻死貓,他不回敬我們,那可真對不起他‘黑衣羅剎’的名號!”
“耶!那可怎麼辦?江湖中高手如雲,如果全部都來追殺小柳柳,小柳柳一個人勢單力薄,就算武功再高也難以抵擋啊!”
白了玉傾顏一眼,白如霜沒有好口氣,“現在你知道你惹出了多大的麻煩了吧!”
“算了,如霜!”
既然敢做,綠君柳早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再說了,他恨夜未央入骨,即便夜未央不找他,他也會去找夜未央決鬥。如今,不過是被夜未央先下手爲強罷了!
看見那三個人光顧着自己聊天,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壯漢怒道:“老子還在這裡呢,你們當老子透明呀!”
接收到玉傾顏飄過來的視線,壯漢露出諂媚的笑臉,淫*笑道:“小美人,你生得真俊俏!如果你過來做老子的侍妾,老子可以考慮放過你的情郎喲!”
翻了個白眼,對於這個頭大無腦的東西,玉傾顏鄙視之極。她冷嘲道:“用不了君柳出手,我一個人就可以滅了你!”
說時遲,那時快,在壯漢尚未反應過來的當兒,玉傾顏出手快如閃電,左手按住壯漢的命門,右手化拳朝壯漢的太陽穴重重砸下。壯漢龐大的身軀左右晃了晃,大刀“咣噹”落地,身體慢慢向後仰倒,“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濺起滿地灰塵,也驚嚇了四方路人。
拍拍手中塵土,擡腳狠狠踹了壯漢一腳,玉傾顏嘲諷道:“老孃一招就可將你打倒,還想要我家小柳柳的項上人頭,做夢去吧!無能男!”她擡腳毫不留情地朝壯漢的褲當就是一腳,不把壯漢踩成太監難消她心頭之憤。
綠君柳搖頭。
這壯漢的武功着實太弱了點,華而不實,虛張聲勢,真真可笑得緊。
倒是玉傾顏,這段時間武功進步神速,出手起勢已奄然有高手風範。沒想到她短短數月竟然能有如此進步,真可謂世間罕見的練武奇才呀!
“別管這白癡,咱們走羅!”
狠狠踹了壯漢兩腳,玉傾顏挽住綠君柳的手臂,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身旁,無視四周行人投來的害怕目光,哼着小曲兒,快快樂樂地往前走。
白如霜低頭,視線與懷中垂耳兔相接,眸光流轉之間,互相傳遞着只有他們彼此間纔讀得懂的信息。
……
三人沿着江邊堤岸欣賞沿途風流,一路上歡聲笑語,氣氛十分融洽。
走了許久也累了,他們便在堤邊草地坐下,稍作休息。
玉傾顏坐在河邊岩石上嬉水,頑皮如同孩童。她扔出一個又一個石塊,石塊彈在河面,漾起一個又一個漣琦。
看見她小孩子的舉動,綠君柳脣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這丫頭,還真是什麼煩惱都沒有,天天都開開心心的。看見她這樣高興,覺得自己也好像年輕了十歲。”
注視着她美麗的活潑身影,綠君柳臉上露出罕見的溫情。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的輕鬆心情,直至遇見她……
“這樣悠閒的日子對於你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白如霜懷抱垂耳兔坐在他身邊,淡淡地說。
“你說得很對!”閉目仰臉張開雙臂躺倒在草上之上,享受清風和煦,烈日暖暖,不覺身心舒暢。
側臉看着綠君柳,白如霜問:“你要辦的事情辦完了嗎?”
一瞬間,一絲陰影掠過綠君柳的臉龐。緊接着,他淡淡的聲音傳來,“天下煩心事何其之多,哪能夠件件辦完。”
“沒有必須做,卻還未做的事情嗎?”
綠君柳淡笑不語。
“爲了愛情,你難道可以放棄復仇?”
這個白如霜,知道的事情可真多啊!他都開始懷疑白如霜當真是傳聞中那個隱居山林萬事不管的冷血神醫嗎?
“愛情對於我們這種血裡來、刀裡去的人來說,確實是一種奢恥。”他迴避了白如霜的問題,沒有正面回答。
“不希望她因爲你而受傷,就應該選擇遠離。還是說,你其實是想利用她……”
“白如霜!”
綠君柳突然睜開眼睛,如玉墨色眸底深沉一片。他冰冷質問:“爲什麼要留在玉傾顏身邊,你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