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色這麼晚了也不好再去打擾五嬸子家,暮雲詩也就沒多想走過去準備往牀上躺。
花無痕伸手拽她的衣角,躺在那小牀上翻身起來,滿臉不爽。
“你可以躺我這兒,我!去!陪!他!睡!”後面的話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來。
帝爵冥的臉立刻黑了,一巴掌將他的那隻手拍下去,伸手一攬,就把暮雲詩拉進被窩裡。
開什麼玩笑,容易在懷,他不抱非要跟個大男人睡一覺。
說不定一晚上就能把他直接弄死,該死的花無痕,也就是現在受了傷,不跟他一般見識。
花無痕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帝爵冥,但是見暮雲詩都躺進去了,也就沒說啥。
主要他也不習慣跟男人睡,那種心裡的膈應無法言說。
三個人吵吵鬧鬧終是在後面都睡着了,大概到了後半夜,牀上睡着的三個人突然間都睜開了眼睛。
一陣陣的馬蹄聲將他們驚醒,暮雲詩詫異的問道:“這聲音是不是來山賊了?”
花無痕起身下牀:“看這動靜確實來了不少土匪,現在都快到村了,得趕緊去通知那些人。”
雖說花我很沒怎麼把別人看重,但是在這村裡面帶着,暮雲詩又生活在這裡,他總是想保護好的。
但凡是他喜歡的地方,喜歡的人都不能被別人迫害。
剛準備開門暮雲詩拉住他:“你留在這兒,我知道這羣人是來找誰的,你看好帝爵冥和我爹他們,我去通知村裡人。”
“不行,你不會武功,這些人來了那麼多,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到處亂跑?”花無痕的概念裡面,暮雲詩就是一個什麼也不會的。
因爲身上沒有任何內力的痕跡,體格也那麼差,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像習武的。
帝爵冥也冷着一張臉,明顯不想讓暮雲詩出去。
眼見來不及了,我一直想去阻擋那些人,但是又害怕他走了以後,那個二當家的跑到這邊,聲東擊西。
他可是在村裡面打聽了的,不可能不知道情況,暮雲詩不敢大意。
“行了,這次山賊是衝我來的,當初端了他們的老窩,現在復仇來了,我害怕他們聲東擊西!”
兩個男人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在他們的概念裡面暮雲詩就是一個小丫頭,沒想到卻端了人家一個土匪窩,現在土匪來複仇了,她還能這麼淡定。
暮雲詩也顧不得那麼多,開門跑出去朝着村口那個方向,眼見着那些人就要接近老宅了。
這麼多的馬蹄聲也驚醒了不少人,也好, 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個,村裡面頓時亂作一團?幾乎都起來了,手中拿着鋤頭拿着柺杖。
“山賊來了,山賊來了!”
要知道這邊鬧山賊比較厲害,有的村甚至都被砍死了。留下的沒幾個人,村長早就已經找這些人商量過,但凡有山賊來了,他們村的壯漢還是比較多的。
老弱婦孺跑不了那麼快,就只得一起阻擋一下,好不容易能有些吃的活下來,絕對不能死在山賊的手中。
他們雖然害怕的要死,身體都在顫抖,卻依舊站在自家門口等待着村裡面的人,走過來和他們會合。
打着火把拿着扁擔,拿着鋤頭,一個個兇狠的在那裡等着。
只要這些人敢過來搶他們的東西,那就是要他們的命,敢來殺他們的家人,那也是要他們的命。
土匪的傳言讓所有人都心有餘悸,沒有一個人敢放鬆,也沒有一個人敢獨自衝上去。
他們村裡面還是第一次遭受土匪,害怕卻又不能退縮。
村長匆匆忙忙的趕來,他身後跟着三個兒子,拿着扁擔和砍刀。
站在村邊的大樹那裡等着,也就老宅的離得遠一些。
眼看着山賊都到了門口了,老宅的一個人都沒出來。
他們在聽到馬蹄聲驚醒打開門看了一眼後,通通從後門跑了。
留下孫香和大丫,二丫,去拉暮蕭山的時候,還被他大力的甩開。
“你幾個賠錢貨拉着老子做什麼?”
“當家的山賊來了,你不能自己跑,你帶着孩子呀,她們倆走不快!”
“你個死娘們帶着她們是要拖死老子嗎?趕緊滾!”說完,一下子把孫香推倒在地,自己從後門跑了。
看着跑出去的男人孫香的眼淚止不住的流,着急的起來拉着大丫二丫就準備往外跑。
然而下一秒老宅的門就被人大力踹開了,院門哐當倒地,兩個小丫頭嚇得不敢走,孫香着急的要死,想要抱着她們離開。
但是三四個山賊已經提着刀進來了,直接把他們幾個往外拖。
“臭娘們竟然還敢逃跑!”
拽着孫香的頭髮就往外拖,這一刻的她是多麼的絕望,手還不忘伸向孩子。
而很多的山賊很快就去把地窖裡面的那些東西都找了出來。
因爲之前,暮蕭山悄悄地把隱藏的那個地窖的紅薯弄到了自己這邊的廚房裡藏着。
省得每天去拿麻煩,這些山賊搬出來這些紅薯還挺開心。
等到暮雲詩跑到這邊的時候,已經看着大丫二丫以及孫香被丟在地上。
老宅竟然一個都不在,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眼神冷了冷緩步走了過去,藏在懷裡的匕首讓她心稍稍安定,也不敢去叫孫香。
見孫香要開口,她搖了搖頭。
孫香害怕的眼淚都在眼眶裡面打轉,但是緊緊的抱着地上的大丫二丫,一句話也不敢說,頭髮散亂,狼狽不堪。
領頭的人赫然就是當初的二當家,他邊上還有一個身形強壯的大漢,扛着一把大砍刀。
這把砍刀倒是與當初的山寨大當家的差不多,不過這個人體格顯得更壯實一些。
見到一個小丫頭朝他們走過來,拉了拉江神停下來,有些詫異的看着暮雲詩。
來到前面後暮雲詩沒有害怕,反而是勾起一點笑容:“不知諸位我們村所謂何事?”
那領頭的人愣了一下開口道:“我們也不要多的,就拿些糧食就走,不傷人。”
眼神一直打量着暮雲詩,他總覺得這個丫頭邪門的很。
一個女孩子家家竟然敢跟他們山賊說話,其餘的那些人都是遠遠的站着。
村長帶看清楚暮雲詩在那邊的時候,魂都快下掉了。
想要跑過去,暮雲詩有所察覺,回頭對他吼道:“你們待在那邊不準過來!”
“雲詩丫頭快回來。”村長哪還顧得了那麼多,現在雲詩丫頭是村裡的希望,絕對不能出事的。
他這把老骨頭出事都沒啥,絕對要保住小丫頭。
想要繼續往前就聽暮雲詩吩咐:“林大彪,拉着你爹,沒有我的允許,誰敢往前就打斷他的腿!”
林大彪是村長的大兒子,爲人比較穩重,做起事情也麻利。
雖然他不知道暮雲詩爲什麼這麼做,但是也不想老爹過去受苦。
他們單獨過去沒有任何勝算,值得期待,精明的小丫頭能有應對之策。
暮成澤和暮蕭山被花無痕反鎖在房間裡,都不讓他們出來。
“花公子你這是做什麼?趕緊把門打開,我們應該快點離開。”
“叔,雲詩說讓我在這裡守着,我便守着你們在裡面,安心的等待即可。”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帝爵冥想着暮雲詩一個人去面對那麼多人,他心急如焚。
可是想要爬起來,花無痕卻走了過來。
“你現在最好不要去拖他的後腿,既然沒有那樣的能力就好好養着,傷免得以後變成殘廢,給不了她想要的。”
“花無痕,這邊交給我,你趕緊去幫暮雲詩!”帝爵冥着急的開口道。
“他讓我在這守着,我就在這守着,你最好別給我惹事,不然就怪我對你不客氣。”
本來讓他在這裡守着老弱病殘,他就很不開心,一個個還不安穩。
另外一邊帶頭打量了半天暮雲詩,轉頭問邊上的人:“二當家,這就是你當初說的那個人嗎?”
“沒錯,當天就是她的出現,整個山寨纔沒有了的。”二當家說這話的時候都憤憤的。
一想起當初整個山寨沒有了,他還被。掉到懸崖下面去,要不是命大醒過來,最後跑到鎮上去治好,現在怕是都一命嗚呼了。
當天只看到了暮雲詩,其他人他也不知道。雖然只是一個農女,但是大膽道,跑山寨上去,連他都敢殺的人絕對不是善茬。
暮雲詩笑笑道:“原來你是青峰山寨的二當家啊,久仰大名。”
“不知這位大哥是何方英雄?”這裡除了青峰寨,還有一個烏鴉山,那邊同樣是地勢陡峭,易守難攻。
距離這邊起碼得五十里地。
沒想到與這青峰寨竟然有所來來往,這也是金陽先父子二人告訴暮雲詩的。
當初他們尋找復仇的時候就是找了這兩個地方,後來發現是青峰寨纔去了那邊。
原本暮雲詩想着什麼時候去把這烏鴉山的人拿下,卻不想他們提前過來了。
這麼多人若是當着村民跟他們私打肯定不行,可現在的情況又沒有辦法將他們引走。
烏鴉山的大當家叫武大錢,對於暮雲詩的表現,越發的好奇的很。
“我說你不怕我們嗎?”
暮雲詩搖頭:“不是很怕!”
“爲何?”武大錢來了興趣。
“聽說這烏鴉山的人都是綠林好漢,非大奸之人不劫,多年來規矩從未變過。”暮雲詩面帶微笑地說着。
“然而現在卻來到我們清水村,不知是村中誰得罪了你們,有事大家可以好好談,沒必要傷了和氣。”
武大錢愣了一下,隨後問道:“你一個小小村姑,從何得知?”
他的眼神有些複雜,裡面像是閃過一些不甘心,不過很快就藏了起來。
但是再快的眼神也被暮雲詩察覺了,越發的不怕了。
“當初我認識一對父子,他們的家人就是被山賊所殺,所以對於山賊這一邊有所瞭解,我聽他們這麼說也挺佩服烏鴉山的人,覺得都是一羣好漢。”
“只是沒想到我佩服的人今天會殺到我們村裡,着實讓我想不通。”
說着這話暮雲詩還搖頭晃腦的,顯得有點接受不了現實。
滿臉的嘆息,更像是這些山賊誤入歧途,讓她痛心似的。
先前這武大錢對二當家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鄙夷與不善。
暮雲詩大膽猜測他們之間有着什麼交易,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讓這些人願意放下原則?
關於這一點,暮雲詩還沒想到合理的解釋。
那二當家感覺事態發展有些不好,開口罵道:“你一個小小村姑懂什麼?”
“武大當家不要跟她扯,這個村裡面的人可好不到哪去,不然怎麼敢有膽子去打劫山寨?”
“我可是打聽過的,別的村都是在吃樹皮草根,唯獨這個村的人不愁吃穿!”
“他們就是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不然戰亂的時候,怎麼可能他們村還這麼富裕?”
“一個村裡面的人面對土匪,還敢拿着武器跑出來,一個小姑娘竟然敢站在我們面前,面不改色,絕非善茬!”
武大錢稍有鬆動的臉色,也因爲他的這段話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