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料中了開始,卻未曾想到結局。
回到寢房時,妖孽正團在牀上,只將腦袋拔出來,懶洋洋瞅了瞅我,看起來有些可憐。
我慢慢挪到牀邊,伸手去順妖孽雪白的皮毛,只是還未碰到,他便開始衝我齜牙。
額,我瞧了瞧自己停在空中的手,貌似被嫌棄了。不過半月下來,好歹對這妖孽也有些許瞭解,他這幅張牙舞爪的狠樣委實沒有太大攻擊力,直白點就是隻紙老虎。見我毫不動搖地撫了上去,也不會真的咬我。
我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耳朵,他不理,小黑鼻子聳了聳,打了個噴嚏。
蹲下身子,將他小臉轉了過來。
那雙圓圓的小眼閉上又睜開,小臉在我掌心裡蹭了蹭,撒嬌地模樣竟無比乖巧。
心底一下就軟了。
我坐在牀沿,一手捏着妖孽後頸的皮毛一手將他託着,輕輕放到腿上,那種涼涼的觸感便又傳了過來,十分受用。
這妖孽,也不知是個什麼體質,大熱天的,竟像個冰袋。
妖孽身上的皮毛有些軟滑,像生了磁,摸上去就甩不掉了。他身上摸着最舒暢的地方大約是那背脊,因每每當我扶到那裡,妖孽總會抖上一抖,趴着的小耳朵也總會唰地豎起來。
這次也不例外。
我將將從頭到尾仔細順了一番他的背脊,妖孽團的妥帖的身子便稍稍動將起來,伸出肉呼呼軟綿綿的小短爪來撓我,尖尖的趾甲已經現了出來。
我暗道一聲不妙,還沒來得及將他從身上放下去,這半月來已經變得尤爲熟悉的銀白光芒隱隱約約綻放出來,切越漸強烈。
咳,枉我自詡記憶力頗好,見了妖孽憐人的小模樣卻每每不長記性,半月來因此着了道的次數也不在少。這個妖孽,也不知怎的回事,我一摸他就愛炸毛,炸了就變身,變身……自然最後受災受難的就成了我。
瞧了瞧橫坐在我雙腿
上的妖孽,只覺腦袋裡暈暈乎乎,貌似又栽進坑裡了。這種挖了坑把自己埋了的事情,嗯,屢試不爽,一隻手真的數不過來了。
現下也沒法子動,我微微朝後傾斜身子想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一雙手臂卻先我一步纏了上來。
我側眼瞧去,一時只見一片銀白間,招搖着三個發旋。怪不得收拾不了他,原來他竟漲了三個。
以前聽過一個說法,意說發頂上旋渦越多越不好惹。我讓同事幫我數過,後腦勺長了倆,比一般人多了一個,便也覺着自己不好惹,那陣子還沾沾自喜來着。現在顯然小巫見大巫,有些貽笑大方了。
妖孽銀白的髮絲素來十分順滑,靠在肩窩上的腦袋蹭了蹭,那頭只用緞帶鬆鬆束了的髮絲便跟着遊動,有些鑽進脖頸裡,刺得癢。我用手輕輕推了推,妖孽便擡頭看了過來,他雙眸裡還閃爍着水光,卻全不同於小白狐狸時的撒嬌可愛了。
Www _тт κan _¢ Ο 那種無法比擬的風情,實在很難形容,我只覺得這麼瞧上一眼,便再不願挪開目光。
看我不自在,雙臂僵在空中,他索性放下環在頸上的手,輕笑着牽了我的手環上他的腰,接着像只軟體動物般再次靠了過來。
“娘子竟是不打算對我負責了麼?”語氣有些幽怨。
我趕緊拍了拍他的脊背,有些心虛地接道:“額,怎麼這麼說?答應過的事情,我一直記得,你放心好了。”
他輕輕哼道:“那我問你,今日你是否喚那蘇家小兒相公?”
“沒有的事……”下午的事情歷歷在目,頭卻自發地搖了搖,他聞言瞧了過來,一臉桃花中帶了些危險,擱在脖子上的雙手似乎有了些異動,心裡一突,趕緊招了:“好吧……有這麼一回事來着,不過那不是爲了敷衍小娃娃麼?我發誓,我會對你負責的……”默默垂淚,被人逼着負責的感覺……真他令堂的不是個滋味吶。
“那你也喚我相公?”妖孽一雙桃花眼胡
亂放電。
“額……這個……”這年頭莫非都好這口麼?
又卷又長地睫毛無辜地眨了眨,妖孽燦若秋水的臉越來越近,“怎的,娘子對那小兒尚肯敷衍,對我竟是連敷衍也不屑麼?”
丫的!這麼愛咬文嚼字,你怎麼不去啃了前院書閣裡的書?
近在咫尺的臉委實太危險,我撫了撫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趕緊一邊往後撤一邊道:“小孩子不若大人懂事,自然是要好好哄哄的。你這麼懂事,這麼聽話,又哪要我哄,對不對?”
花了很大力氣才招架住,踢出去的皮球卻很快又被他一腳踢了回來。
“那是自然,”妖孽似笑非笑,桃花眼幾近眯成了一彎月牙,“不過,爲夫都是娘子的人了,娘子喚我一聲相公也理所應當的罷?”
直中面門。
旋即在我反應不及時,又快速在嘴角上偷了一記,嘖嘖稱讚:“如此美味,娘子吃的什麼?”
“額,魚。”鬆了一口氣。
他舔了舔脣,看着我的,繼而帶着撩人的氣息慢慢湊到耳邊:“如此,爲何不叫上爲夫?嗯?”
話語間有些輕慢,似乎也不在意我的答案。
正想着答還是不答,卻聽妖孽兀自輕笑着說:“真是沒心沒肺,該罰。”
我抖了抖,他軟滑的雙脣便貼了過來。
許久,妖孽才放開我的脣。肺裡的空氣早被壓榨得分毫不剩,雙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裳,用力呼吸。
他一把拉着我躺了下來,雙臂緊緊地摟住我,道:“娘子。”
“額。”我聽着穩實的心跳,眼前漸漸朦朧一片。
頭頂傳來柔柔的聲音,“喚我相公。”
“相、相公……”張了張嘴,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
“乖,”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頭頂,“睡吧。”
“嗯。”我蹭回去,很快進入香甜的夢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