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心機終不得........
..........☆☆☆........☆☆☆..........
往事不堪,昔年之前,他還是翩翩公子,縱然家中已爲他娶妻生子,他卻依舊心性不定,商賈紈絝,樂此不疲的惜染美色,風花雪月.........
直到,他遇見蘇塵音,花市街頭,無人攤落,只稍一眼,那眉目如畫的柔致容顏便沒入心塵........
只是,美人如花,花似夢。
他沉迷其中,她卻一生對他的癡戀,置身度外。
許久以後,他才知道,她心房之上的那處空白,早被一個叫江望晨的人填滿,也因那人的死去而塵封。
他方宏恪,只不過是費盡心機終不得........
*********************************************************分割線*********************************************************
沉重難釋的嘆息在靜寂的房內聽得格外清晰,方宏恪在她尚餘震悸的目光中,緩緩斂回神色,卻是喃念,“我得到了她的人,卻始終得不到她的心,可越得不到便越想擁有,由愛生癡,生妄,也生恨.........”最後,以爲自己放下了,卻發現終還是苦苦追着那一抹薄涼的影跡。
聞言,方若慈心下沉落,所以,有了七位姨娘,有了半生冷待,是麼.........
眸光一黯,恍惚間,遙遙想起,爹娶八姨娘那夜,娘曾望着闌珊燈火,說過的一句話:太多時候,心不由己,不是不願給,而是給不了。
如今,她忽然覺得,那或許是娘在看見爹娶了一個笑容與她肖似的女子之後,給的答案。
............
“情字,終是強求不得。”又是闔目一嘆,他眼中的痛苦之色,讓她心生憐憫,亦感悲哀。這個素來威嚴冷峻到令她畏懼的父親,突然卑小真實了許多,只是一個由愛生錯,傷人傷己的男人.........
“知道,我爲什麼答應把你嫁進司徒家麼?”方宏恪落然一笑,無由問道。
她眉心微攏,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首。
司徒家爲京城首富,能攀上這門親事,方家能得到的自然是利大於弊.........
但是,“江家的確財大氣粗,但我方宏恪倒也不稀罕他們的銀子。”語吻中帶了謔然,須臾,幽幽續道,“可是,若你娘看見你嫁給了誰,她或許.......會答應........”
..........
當江觀月提親的時候,他並不以爲意,甚至覺得荒唐,江觀月又何嘗不是一個費盡心機終不得的女人,當初,她處心積慮離間兄長和蘇塵音,卻是讓那邊江望晨一腳踏進了棺材,這邊蘇塵音封閉了心門,任何人都再也推開不得.........兄長和摯友都離她而去,愛恨亦是成了空,如今,她又何以資格想讓她的兒子娶塵音的女兒。
..........
“外甥像舅,犬子與家兄有幾分肖似。”
他聽到那句話時,明明更該覺荒謬,但是卻陡然悲涼,胸臆沉頓了下來,後來得見司徒宇,他不由震鄂,便是連談吐氣質,都與曾經那人甚爲相近........
本以爲,會是個成全,就當是爲塵音做的最後一件事,但是,現在看來,卻不知是不是害了這個孤女........
..........
她目露困色,他卻只說一句,“你娘和江觀月,的確曾是最好的朋友。”
她聽得出他話中隱去了些許,但不知,那藏起來的是什麼,她卻沒有再追問的意思,靜斂眉頭。
“我不知爲何要對你說這些,”他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笑意,“扶我下牀。”便是支起了身,在她的攙扶下,步步朝一方物櫃前走去。
不過幾步,他卻是走的甚爲艱難和吃力,額間滲出的豆大汗珠,更是讓人不忍,她拿出帕子,爲他拭去臉上的汗水。
“病來如山倒,我這一病......咳、咳........”說着,他又咳了起來,看着她,目光裡卻是一絲釋然。她的悲憫和良善,真真是像塵音........
他伸手打開物櫃,取出一支錦盒,啓後,拿出一疊銀票,放在她手中,“你把它收好,就算離開司徒家,有這些銀子,你以後也能衣食無憂。”
她欲搖首退回,卻被他縛住掌心,“收下吧,這可能是我這個做爹的,爲你做的唯一一件事。”
她咬下脣瓣,眼眶中恍惚蒙起一層溼意,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她感知到,這個威嚴冷漠的人,是她的父親........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別走這一步。”他語重心長,眉頭間微浮褶皺,“你是個好孩子,可是心性太過敏感被動,有些孽情,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但若是真的兩情相悅,縱使受盡波折委屈,也要懂得珍念,勿要輕易棄毀。”他雖不知到底她與司徒宇之間種種,但他看得出,司徒宇對她確是真心的,可年少輕狂,脾性激烈,需待錘鍊.......但這句話,他並不捅破,只續言,“日後,你要多爲腹中孩子思量。”
聞言,她輕輕點了點頭,方宏恪在此時對她表現出來的慈愛和溫善,對她而言,半暖半傷.......他話中意指何人,她已然明瞭,可是司徒宇到底是她的孽情,還是難得的兩情相悅,她並不知曉,只覺如今,是苦不堪言.........
“有些情緣,是要用一生去參悟的,怕只怕費盡心機終不得,擁有,是件太難的事了........”他轉身又緩緩走回牀榻,筆直的背影卻在她看來,瞬間有些佝僂.........
方宏恪背對與她,眸濡沉沉,“你走吧,把司徒宇叫來,我有些話,想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