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喂,拜蒙你個殺千刀的藏哪裡去了?!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狗窩給砸了嗷!”
費舍爾注視了赫萊爾有多久,幾分鐘,十幾分鍾,或許更久,直到旁邊的牆壁上傳來了一聲聲劇烈的拍打聲和艾利歐格的聲音,他這纔將目光從眼前似乎睡得香甜的赫萊爾的身上挪開。
赫萊爾一動不動,就像是沒有聽到那樣,唯獨被費舍爾握住的手指顫動了一下,向費舍爾無聲地表明這傢伙是醒着的。
費舍爾瞥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隨後輕聲開了口,
“艾利歐格在外面。”
“.”
赫萊爾則依舊一動不動地保持着睡顏,宛如一隻將身體蜷縮在羽翼裡面的小鳥那樣一動不動,早已陷入了夢鄉之中。
而費舍爾見她不爲所動,便準備輕輕放開她抓住自己的手起身去尋艾利歐格,結果還沒放開便感覺到她反手將自己抓得更緊了,也讓他起身的動作戛然而止。
擡眸一看,便看見她側頰埋在被褥之中,打着哈欠的同時又輕微地翻了一個白眼,頗有一種外面的流浪貓在找死地撓門擾她清夢的意思,
“哎,發情期的貓真是討厭”
“伱是說艾利歐格?”
“你猜?”
“.”
費舍爾黑着臉伸手想要懲罰她,赫萊爾卻已經靈敏地放開了他的手,隨着一道晨光閃過,她也同時出現在了這密閉房間的一扇牆壁之前。她笑眯眯地看着牀上抓了個空的費舍爾,對着她張了張自己的手掌,再輕輕敲擊了一下牆面,整個牆面便突然打開,露出了外面的書桌和滿是書架的房間。
艾利歐格正在那書桌前面四處打量,看到那懸掛着赫萊爾背影油畫的牆面打開,隨後便氣沖沖地走了進來,狐疑地掃了一眼其中的模樣,看到費舍爾無事之後又揚了揚鼻子,嗅探着其中可疑的味道。
或許正是因爲她這樣做過,所以纔要杜絕可能的後患?
“艾利歐格,你又重新迴歸封印了?”
“嗷,沒錯.”
艾利歐格一邊恨恨地看着旁邊站着的赫萊爾,一邊揚了揚自己現在只剩下一對的手臂走進房間,說道,
“先前是那個鯨人種小姑娘用那個什麼基座把我給放出來的,這邊事情完了之後,基座消失我和巴巴託斯他們也全部都回到封印裡面去了。你給我的靈魂力量還蠻多的,應該還能在外面待很長一段時間吧怎麼,更喜歡我本體的模樣?”
“你的本體?”
費舍爾微微一愣,這纔想起了當時在情急之中沒來得及仔細打量的模糊形象,那個身高兩米、宛如一隻巨大老虎、擁有六臂的艾利歐格。
該怎麼說呢,仔細想想的話應該還是蠻
“嗯,我建議你不要在他傷勢纔剛剛痊癒的時候說這種令人害怕的話,容易讓人不適。”
艾利歐格不爽地回頭看向笑眯眯的赫萊爾,尾巴也在身後搖來搖去的,她冷笑一聲,
“你這個殺千刀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哦,我都忘了嗷,準確來說是你先遇到的費舍爾,所以我先在他身上落下印記應該算是搶了你的人?所以,慶幸吧,我懶得找你算這筆爛賬了。”
面對着此刻好勝心突然爆棚的艾利歐格,赫萊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艾利歐格回道,
“放心,我很大度的,可不是走到哪尿到哪來標記領地的流浪貓。”
話語間,她的餘光默不作聲地瞥了一眼門外書桌牆面已經更換了一個的全新木質椅子,而艾利歐格微微一愣,同樣看向了那邊突然回想起了什麼,饒是此刻與赫萊爾爭鋒相對也突然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
艾利歐格小麥色的肌膚難以察覺地升了溫,虎牙也被微微咬緊.
這實在是沒辦法,因爲太久沒有做而且憋的太久,所以一時失態也是在所難免的嗷!
此刻下了牀的費舍爾也剛好看見了門外那更換了的木椅,這才知道原來在二樓的盡頭處還有一個暗門,裡面還有一個房間,此刻他們就在這裡休息。
這事是他和艾利歐格一起做的,真要論起來不好意思的應該是他們兩個纔對。
但這事費舍爾乾的多了便要比艾利歐格顯得平靜,還能順帶將一次交鋒就在拜蒙手下吃癟的艾利歐格掩護起來,
“也就是說,現在的惡魔王朝又恢復成了先前的狀態?”
“這麼說也沒錯,但應該是要比之前還要糟一些。”艾利歐格看旁邊笑眯眯的赫萊爾一句話都不說,總覺得她無聲無息之中都在內涵自己,瞪了她一眼之後才接着說道,
“因爲所羅門那個牲畜把十門給打開的緣故,死亡的權柄比過往的任何時候都要躁動,雖然你的那個人類朋友將十門重新關上封鎖了赫鴉的意識,但亢奮的權柄卻無法再收回,所以這部分多出來的權柄此刻都在拜蒙的身上.呵呵,她現在和我們一樣,都要永遠被囚禁在這裡去看守死亡了。”
赫萊爾則攤了攤手,補充道,
“但比他們這些落於母神封印之下的魔神而言,我應該要更自由一些,至少我意識能一直清醒地在王朝裡面行走。”
“你這傢伙嗷”
眼看着旁邊艾利歐格體內的好勝欲又要被激發,赫萊爾則像是哄小孩一樣對着她擺了擺手,歉意道,
“抱歉嗷,不是故意要打擊馬上就要失去意識回去沉睡的你的。”
甚至連艾利歐格的口癖都重複了一遍,這更是差點讓艾利歐格要當場爆發。
“閉嘴,你這個陰溝裡爬行的耗子!”
“抱歉吶,發情期的小貓貓,觸到你的黴頭了不過我是天使哦,在我還在天空的聖域上時,你纔是在泥巴里逃竄的蛆吧?”
“你有本事就別逃到我們這來,然後等聖域墜落的時候把你給炸死嗷.”
簡直是天雷勾動地火,雖然沒直接打起來但費舍爾也感覺差不多了,但此刻他也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便立刻開口對着艾利歐格問道,
“等等,你剛剛說所羅門是爲了尋死打開的十門,然後是霍蘭把那十扇門給關上的?然後他現在就和埃姆哈特在樓下的外面?”
“嗷,的確是這樣。”
“.”
在費舍爾意料之外的是,霍蘭和所羅門是一樣的尋死者,他原本是可以在那時直接達成自己的目的的,卻最後做出了與所羅門截然相反的選擇,而此刻他還在赫萊爾的宮殿外面等着自己。費舍爾思考了一下便從牀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站起身子來。
雖然這一波暫時是平了,但他卻依舊對此刻的局勢以及未來不太明晰,就像是赫萊爾所說的,他只思考着“不能讓拉法埃爾死去”這件事,卻對已經開啓的“滅世預言”的情況一無所知。
他並不後悔如此做,但爲之後打算還是必要的,而在那之前,他還要對現在的情況大致有一個基本的瞭解。
見艾利歐格和赫萊爾的目光都看來,費舍爾也正好與赫萊爾那一雙藍金色的散狀眸子對視了片刻,他稍稍停頓了片刻,便接着說道,
“我得去見他一面,順帶看看外面現在是一個什麼情況.”
“嗯,也好,我在這裡等你吧,親愛的。”
“嘖”
赫萊爾沒有動彈的意思,倒是旁邊的艾利歐格嫌惡地嘖了一下,似乎對她對費舍爾說的最後那個稱謂感到惡寒,也順帶離她更遠了一些,直接走出了房間準備和費舍爾一起離開這裡。
牀鋪的旁邊有赫萊爾爲費舍爾準備的衣物,費舍爾正好看到,是一套聖域標準樣式的寬鬆白袍,也是萬年之前他和赫萊爾相處時一直穿的那一身。
他捏着其中柔軟質感的服飾不由得擡眸看了倚靠在門口的赫萊爾一眼,她則微微一笑,莫名地解釋了一句,
“嗯,我也是一個戀舊的天使”
費舍爾微微一愣,而赫萊爾說完便準備離開,讓他更換衣物,費舍爾卻在此時突然想到了她掛在下面的畫以及她留在背後的註釋。
在聖域的時候,她曾經也在自己更換聖域天使長袍的時候偷窺過自己來着,雖然當時的自己什麼都沒發現就是了。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費舍爾飛快地將自己身上的聖域長袍給更換好,然後將牀頭擺放着的只有他能看見的兩本補完手冊給依次塞入白袍的內裡放好,其餘的東西都在亞人娘補完手冊的扉頁裡放好的,甚至還能將流體劍劍柄這種體積沒超過它的東西夾在裡面,只要將它正常闔上便能儲存。
自從發現了這個方法之後費舍爾便將它當作了某種意義上的儲物空間來使用,只可惜它只能通過“夾”這個舉動來存儲內容,一旦比亞人娘補完手冊大的東西就會失效。
將生命補完手冊放入其中之後,他撫摸着閃爍着金色光芒的亞人娘補完手冊,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觸碰,那手冊便開始發燙,似乎在驅使着費舍爾將它翻開。
他挑了挑眉,將之打開,一道虛幻的文字便瞬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你已閱讀完成了靈魂補完手冊,魔女的生物和龍人種的社會研究進度已經抵達75%,已滿足進入十六階位全部的條件!】
隨着那補完手冊閃爍起金色的光芒,費舍爾便感受到了自己胸口處的漩渦狀疤痕的疼痛減輕了不少,它好像被這金色的光芒壓迫着愈發穩定和深入費舍爾的身體,隨後,從中又返回了一道足以改變費舍爾強度的能量,將之身體的狀態改變.
【你抵達了十六階位,距離十七階位的解鎖進度爲:0%】
【解鎖條件:閱讀任一補完手冊,同時研究兩位不同種類且任一研究進度在50%以上的亞人娘(綜合研究)】
啊?
同時研究?還要50%以上?
這不是要費舍爾的命嗎?
仔細想一想,現在研究進度到50%以上的,有誰不是與他關係極近的女性,連見面和睦地相處都困難的那一種,更別說還要一起研究了
好像可能滿足的就只有
費舍爾思考了一下,接着閱讀起了下面彈出的一大堆虛幻文字。
什麼惡魔種的社會和生物研究進度有了進展,因爲已經突破了神話階位,所以在增強屬性上這次它什麼都沒給,反倒是給了兩樣實打實的物品,
【你已經解鎖了獎勵:奧雲的修復精油、混亂指南手冊】
【奧雲的修復精油:擁有“構造權柄”,來自未知彼方深空的神祇奧雲的寶物,在祂尚未締造世界之前,祂曾經用自己鍛造的最鋒利的兵器去撞擊最堅固的防具,結果卻把祂用以鍛造星體的錘子給弄壞了。將錘子最終修好的,便是這樣能修補萬物器具的精油。】
【貢獻者註釋:聽說還可以壯陽,但我沒試過,你可以嘗試一下有沒有用,嘿嘿~】
【混亂指南手冊:一本用以記錄與檢測混亂的手冊,是一位獵殺混亂卻最終墮入混亂的強大精靈的秘寶。亞人娘補完手冊會同步你獲得的混亂知識,同時它也能檢測混亂的濃度,爲你提供幫助。】
【貢獻者註釋:她墮入的不是混亂,而是無止境的責任】
“.”
在費舍爾的沉默之中,隨着亞人娘補完手冊的一陣金光閃過,兩樣神奇的物品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費舍爾的手中。
這瓶精油
嗯,感覺可以給流體劍使用,自從它在理想國被弄萎靡之後就再沒站起來過,既然是神祇的東西,應該對同樣來自於拉瑪斯提亞的寶物有效果吧?
但真正讓費舍爾感興趣的,還是最後這本古樸的、用精靈文書寫的手冊,這本手冊像是由樹木所編成的那樣一小卷,但在費舍爾手中卻總是能感覺到一抹不正常的生機,就像是一團血肉正在手裡跳動那樣怪異。
翻開古樸的書頁,入眼的便是一片粉紅色的桃花花瓣,如此看來,這本混亂指南原本的主人是誰便一目瞭然了
在那桃花之下,又是一行精靈文:
【將六棵巨樹的枝條斬斷並不能殺死巨樹,它們會持續生長,直到枝繁葉茂,直到結出惡果。】
“樹麼.”
費舍爾沉默了片刻,將這本如除扉頁之外便如同卷軸一樣的手冊給攤開,顯露出了一道扇形的空白空間來,在上面繪畫了六棵樹的外形,兩棵在上方,四棵在下方。
這樣排列的緣由暫且不知,但在費舍爾手中,目前只有兩棵樹有名字,上下各有一棵,分別爲:
【意識的海洋】、【被篡的載體】
其餘的樹木則一片空白,而兩棵有名字的樹上則密密麻麻地結出了枝丫和葉子,【意識的海洋】上的樹葉尤其繁茂,而【被篡的載體】上則顯然少了許多。
費舍爾很快意識到,這兩棵樹分別對應的是他目前擁有的兩本補完手冊,一本是【靈魂補完手冊】,另外一本則是【生命補完手冊】。
至於爲什麼它們在樹上會叫這個名字,費舍爾猜測這些稱謂很有可能是爲了稱呼那些混亂力量的真正來源,也或者是描述這種混亂所具有的性質。
兩者皆有可能,但費舍爾覺得後者要大一些。
因爲回顧閱讀靈魂補完手冊的時候,他經常會看到那一片漆黑的海洋。雖然迦勒·烏茲也這樣稱呼那靈魂之海的真正主人,但大概這也是以形概之,生命補完手冊也應該是如此。
而很快,費舍爾又發現了一樣奇怪的事。
雖然這手冊上靈魂補完手冊對應的那棵樹上已經枝繁葉茂,但上面的枝葉好像卻完全靜止了一樣,和旁邊生命補完手冊栩栩如生的葉子截然不同。
費舍爾一開始還以爲是自己感覺錯了,可當他伸手去觸碰旁邊“被篡的載體”的樹木時,在那枝丫搖晃之中一個箭頭延伸了出來,似乎是一個提示,一個指引.
它用一個血淋淋的單詞告訴費舍爾了一個線索:
“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