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競技場是一座圓形的宏偉建築,它整體沿襲了察罕帝國時期以淺米黃色爲主體的色系基礎,同時又加裝了許多深胡桃色及藍色作爲裝飾,整體看上去具有濃烈的空間感並帶給人強大的震撼。
也許是場地面積太大的緣故,競技場的上空並沒有按照慣例設計成戰盔式穹頂結構,而是開放的狀態。
同時,在看臺後身的高牆頂端,卻星羅棋佈地設置了七座高塔,這個用心加上高塔之間相互連接的巨型石拱門,將整座競技場打造得既像一座永不可能被攻陷的城堡,又像一個充滿神秘感並無人可以駕馭的王冠。
“真,真夠大的!”胖子在一層的備戰大廳中向外張望了半天,終於發出了一聲感嘆。
衆人沒想到麥公子的描述竟然如此接地氣,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大嗎?”胖子不知道他們爲何發笑,懵圈地問道,便隨即招來了一陣更大的笑聲。
衆人本來頗爲緊張的心情也由此得到了舒緩。
這時,在幾名侍從的帶領下,另外兩支隊伍也緩緩走了進來。
與胖子這邊五花八門的穿戴不同,這兩支隊伍的着裝都相對要整齊得多了。
代表烏蘭官方的隊伍全體都是一身黑色的勁裝,雖然只是在左胸的位置繡着一枚由黃藍兩色構成的短戟標誌,卻顯得十分醒目。
他們的領隊是位年約四旬,舉止優雅的女士,但她此刻一張風韻猶存的面頰上帶的卻是略顯傲慢的冷笑。
“狂吧!狂吧!有你哭的時候!”胖子心中哂道,臉上的表情卻說不出的謙恭甚至是諂媚。
另一隊人的穿着都是合體的皮衣,他們個個都帶着面具,看上去十分精明強幹,而其帶隊的卻是位愁眉苦臉的中年大叔。一行人中,也只有他以真容示人。
此人身形偏瘦,澹澹的眉毛低垂,深深眼窩中的雙眸闇然無光,再配上下彎的嘴角,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是來參加對戰的意思,倒像是來躲債的。
“哎呀!赫梅家主是不是忘了付定金?怎麼這位領隊大叔竟會是一副窮困潦倒的樣子呢?!”胖子在心中滴咕道。
“他們應該是‘居客’傭兵團的人,這個組織當下在行內排名第一,成員大多來自尹爾普聯盟,帶頭的這位很像是傳說中的‘苦茶先生’,是毒系高階注師、很扎手的人物!”丘頓貼在胖子身邊小聲介紹道。
“哈!幸虧居客傭兵團是赫梅家主請來的幫手,否則今天這關還真是難過啊!”胖子雖然已經從老頭那裡得到了居客傭兵團的大致情報,但此時聽丘頓的語氣中含着幾分懼意,不禁暗自慶幸道。
此時,蘇爾夫悠然來到現場,爲三支隊伍彼此做了簡單的介紹。
“現在開始抽籤!”他說着,便招呼手下拿來了一個方盒子。
“按照此次的規矩,你們要先打上一場,勝者才能與政府的隊伍一決雌雄。”蘇爾夫指着“皮衣隊”和“胖子隊”緩緩說道。
“不是先要打三場嗎?怎麼改成一場了?也沒人提前通知我們啊!這樣不太公平吧?!”苦茶先生皺着眉問道,他本來就是一臉哀怨,此時雙眉一緊則更顯得苦大仇深了。
“今天的對戰,始終說的就是一共三場!這木盒中有兩枚石子,選中紅色的一方可以確定對戰方式。你們兩隊一局定輸贏,這樣即可保存體力,也能避免時間拖得過長!之後,贏家便可用剩下的兩種方式再與政府的團隊進行較量。不過,那兩種方式誰先誰後,需要到時候再抽一次籤才能決定!如果你有異議,大可退出比賽!”蘇爾夫冷下臉孔,毫不客氣地解釋道。
“唉!得人錢財,與人辦事。又怎麼能說話不算,想退出就退出呢?我說的不公平,只是針對我的對手而言!如果一局定勝負的話,那豈不就是毫無懸念了?!”苦茶唉聲嘆氣地說道,而話語中的含義卻牛得不行。
這次,還沒輪到蘇爾夫開口,胖子就一把摟住苦茶先生的肩膀讚道:“老哥!我一見你就知道你是個義薄雲天的真英雄!在這種場合,居然還能替對手考慮,你實在是這個!”
麥公子豎着一根拇指,又接着說道:“其實呀!我也覺得這樣安排很不公平。按說,咱們實力再強也頂多就是個民間組織不是,又哪能與官方叫板?所以,理應由咱們分別與政府的隊伍交手纔對啊!輸了的自不用說,該滾蛋滾蛋,贏了的嘛,要不直接就是冠軍,要不就再打一場!您說這樣如何?咱倆既然統一了意見,那咱們再一起去和主持方聊聊?”
“哼!我維拉今天既然帶隊前來,便不懼任何挑戰!爾等若想和我們分別交手,放馬過來就是!”烏蘭隊的女老大看着挺文靜,可一開口卻兇得不成,頓時令現場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嘿!維拉女士就是豪爽,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英雄,英雄啊!她既然同意了,蘇爾夫先生,那您看?”胖子笑呵呵地問道。
對於他來說,之所以沒有讓赫梅撤銷委派給居客傭兵團的任務,自然是想爲今晚的營救行動多添加一分勝算。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在於要先避免自家人之間發生爭鬥才行。
胖子之前甚至想過,如果更改不了對戰的規矩,那己方還不如直接退出更爲合適呢!那樣讓傭兵團和政府軍熱熱鬧鬧打上一場,自己則可趁機會暗地裡去救人。他也正是因爲早打定了這個主意,所以才能自始至終保持一副不慌不忙的做派。
本以爲陰謀得逞、興奮得滿面紅光的胖子正在高興,卻聽到苦茶垂頭喪氣地說道:“我可沒同意這位麥公子的建議!我其實只是想和他們多打上幾場罷了!”
此言一出,胖子頓覺全身冷汗涔涔,他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眉頭微皺地問道:“苦茶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呢?我的想法難道不是最利於你我的嗎?莫非你們的目的並不只是救人?”
“呵呵!”苦茶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緩緩解釋道:“您果然智計無雙,一點就透!我們幹傭兵的,賣的既然是命,那眼裡便只能認錢。所以,爲了把掙錢的效率最大化,我們便同時接了兩個任務。一個當然是救出那些俘虜,而另外一個則是取你們的人頭!這兩分錢,我們是都想掙到手啊!”
盯着愣在當場的胖子,苦茶暗澹無光的眸中略過一絲嘲諷,他接着說道:“麥公子,麥大人,您還不知道吧,您們各位的腦袋都很值錢,每顆人頭三十萬麥肯金元,而您的這顆則更是高達百萬!所以,您算算,若是隻能打一場的話,我最多也只能掙到兩百二十萬金元啊!唉!您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們這些賣命人的苦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