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貝猛然一驚,回頭見是陳懷恩,笑笑,“懷恩哥。”
天他石沒。“嗯,這兒景色不錯呀……自己一個人享受,都不叫上我。”陳懷恩的笑容永遠那麼和煦,猶如此刻天邊那朵飄渺輕盈的雲彩。
“不是的啊……”茹貝趕緊解釋,“我以爲你有事情要忙嘛……”其實她先去了小樹林的,見陳懷恩不在,又不想去陳家找懷恩哥,才一個人隨意的瞎逛,逛到這裡來的。
“嗯,剛纔確實有事在忙。”陳懷恩淡淡的一語帶過,“在想什麼呢,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
對於陳懷恩,茹貝從來不隱瞞自己的心事,見對岸的幾個男生勾肩搭背的起身走了,她收回目光,“石……我哥要當兵去了。”
她一向稱呼石磊落指名道姓的習慣了,說了一半兒又改口,彆扭的說“我哥”。ptiw。
陳懷恩也已聽聞此事,此時見茹貝這麼落寞的提起,眸光裡閃過一絲稱得上憂慮的東西,“那……你是因爲這件事不開心?”
“嗯……”茹貝點點頭,而後又覺得這個回答不妥,趕緊道,“也不是因爲他要走而不開心,而是……哎——”那件事,茹貝還是覺得不好說出口。
看着茹貝欲言又止的模樣,陳懷恩心裡明白了一些什麼,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試探的問,“你們一向不合——他去參軍,以後就不會有人跟你擡槓,不會惹你生氣……難道,你不應該覺得高興?”
茹貝點點頭,“是的啊……我確實高興啊!一想到他終於要走了,以後我就可以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生活,不用每天被人氣得半死,不用跟人吵架甚至打架,我就覺得我的前途一片光明!”茹貝輕鬆的說着,忽的又皺眉,“可是……我心裡愧疚。”
“心裡愧疚?”陳懷恩好奇,“爲什麼?你做了什麼事愧疚了?”
茹貝咬着脣,頓了半晌,還是沒有說出那件事,“哎,反正就是他上不成大學,被迫去當兵,這件事有我的原因——但是,這事情又說來複雜,不想提了。”而且,這事情還牽扯到懷恩哥在其中,她如果說出來,也有些挑撥兩人關係的嫌疑。
陳懷恩明白石磊落對茹貝的心思,茹貝這樣說,他差不多可以猜到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陳懷恩就是陳懷恩,是溫柔體貼,翩翩貴公子的代名詞,是紳士風度最好的詮釋者。儘管想知道茹貝的心思,想了解情敵的動作,可面上還是溫和的笑着安撫,“不想提就不提了……憑着他家裡的關係,他去當兵,也不是壞事,說不定在部隊裡還能有一番成就呢,別愧疚了!”
“嗯。”茹貝點頭,“但願如此吧。”
“今天天氣不錯,晚上出去逛逛夜市吧。你考完試後,都沒怎麼出去玩過,就當散散心?”陳懷恩見茹貝的笑容那麼勉強,想讓她開心一些,建議道。
今天石伯伯石伯母又出門了,要明天才回來。茹貝想着只有兩人在家,回去了又要見到石磊落,兩人相處又是那麼的沉悶壓抑,還不如在外面玩的晚一些回去,避免跟他碰面,於是點點頭,起身,“好啊!”
夜市離這裡有些距離,陳懷恩說要開車去,茹貝卻覺得反正不趕時間,還不如步行過去。於是兩人慢悠悠的一路晃過去,等到達夜市時,夜幕低垂,長長的一條巷子正好開市,熱鬧非凡,人頭攢動。
“人多,小心一些……”見茹貝高興的鑽進去,陳懷恩趕緊跟上,體貼的護在她身邊,避免行人撞上來。
“沒關係的啦……我不是溫室裡的花骨朵,不需要人這般照顧的。”茹貝見陳懷恩護着自己,感激的道,而後拉着陳懷恩擠進人羣,“走吧,好久沒來吃這裡的小吃了,我今天要大開吃戒!”
“好吧,懷恩哥陪着你,看看你有多能吃!”
夜市的格局是小攤擺在道路兩邊,桌子凳子擺在小攤的後面。這裡的夜市遠近聞名,每到晚上,來這裡逛街吃飯的人絡繹不絕。石磊落也是這裡的常客,那次吃壞了肚子就是在這裡鬧得。可這兒的氣氛好啊,所以,只要一喝酒,大家都喜歡往這裡跑。
景程棟和郝帥來這裡比較少,一開始還覺得髒亂不堪,隨着石磊落找到了位置坐下來,老闆拖着兩個桌子一拼,一盤盤美味的小吃端上來,平日裡頗爲講究的兩人也慢慢的融入氣氛了,“老大,來,喝酒!”
大家有種爲石磊落踐行的意思在裡面,所以不停的舉杯灌酒,石磊落酒量好,今天氣氛也不錯,自然是來者不拒,一箱箱的啤酒搬上來,一個個的空瓶子撤下去。
“喂,老大,怎麼了?發什麼呆?是不是不行了啊?”景程棟酒量也不錯,而且啤酒喝着光漲肚子不醉,害得他不停的跑廁所。又一趟從廁所回來之後,倒滿酒準備豪飲時,卻發現石磊落定定的看着某處,連自己給他倒酒都沒察覺,不禁好奇的問。
郝帥和另外幾個兄弟也發覺石磊落的異樣,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老大,你看什麼啊?是不是有美女?”有人調侃。
“沒什麼沒什麼……快點來喝酒!”石磊落收回目光,揚起杯子,一飲而盡,回頭見箱子裡又空了,大聲喊,“老闆,再上一箱酒。”
“還喝?”有人求饒,“磊哥,喝不下去了怎麼辦啊……我要醉了……”
“不管,你們不是說以後喝不到了嘛……那今天就喝個夠。”石磊落放下酒杯時,目光不經意間又看向街對面的一個位置,發現原先坐在那裡的人不見了,頓時一蹙眉,不自覺的又去搜尋。
不知道是茹貝的身影太顯眼,還是石磊落的眼裡只能容得下那一個影子,他的目光找過去,不消兩秒,又看到了兩人結伴而行有說有笑的畫面,頓時眸裡閃過兩束光,怒火中含着冰冷,一咬牙幫,悶悶的一口喝完杯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