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晚有些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或許這就是近鄉情更怯吧。“進去看看再說。”她提醒。
暖琪這纔將眼淚逼回去,哎呀差點將小姐給忘記了。
她和子晚手中都拿滿了東西無法推門。“樂寶、樂琴,我回來了,開門呀。”暖琪喊。
“來了。”院子裡傳出來奔跑的聲音,接着門應聲而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和一個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出現在她們面前。
“月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好想你呀。可是娘和哥哥都不讓我們去找你。”兩個衣衫襤褸卻很乾淨的孩子一下子撲進了暖琪的懷中。
“小寶、小琴,姐姐也想你們。”暖琪的淚水一下子也跟着出來了。
這樣姐妹見面的場面和感人,但是子晚沒管這些,正到處好奇地打量院子了。
“好了,別哭了。爹怎麼樣呢?”暖琪問。
“爹的病更厲害了,喘得厲害。”樂寶大一些止住了淚水說。
“快帶我們進去看看。”暖琪着急地說,“這是我家的小、三少,你們要好好招待。”再忙,暖琪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主子。
“嗨。”子晚送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將打量的目光收了回來。
樂琴樂寶看到這個穿着錦衣的公子哥有些傻眼了。“月姐姐,她長得真好看。”樂琴輕輕地說。
軟軟的童音迴盪在院子中,子晚忍不住笑出了聲。樂琴不好意思地縮到了暖琪的後面。
“誰來了?”在屋裡聽到動靜的一個婦人出來問。“樂月,我的孩子。”她看到暖琪手中的團匾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人也奔了過來,一下子抱住了暖琪。
子晚這下子知道了原來暖琪的真正名字叫樂月。母女兩人免不了又是一場痛哭。
“娘,這是我們家的三少。是我現在的主子。”暖琪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樂寶和樂琴,向自己的母親介紹了子晚。
“小婦人見過公子。”樂母趕緊給子晚行禮。
“不用那麼客氣。都是自己人。”子晚想拉住她,無奈手中的東西太多了。“這是買的一點兒小禮物,你們不用客氣。”她將東西全塞給了樂母。
“這怎麼好?”樂母詫異地接過東西,不明白這位公子爲什麼這麼好處。
“聽說暖琪的父親生病了。而在下正好稍懂點醫術,所以就過來看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暖琪的父親,就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
“那太好了。”樂母聽了她的話淚水又出來了。自己丈夫的病那麼多的郎中都沒有辦法,這位年輕的公子行嗎?但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說不定真的看好了。“那就勞煩公子了。”她也不再客氣了。“只是屋裡髒,怕髒了公子的衣服。”她還有些緊張。
“無妨。”以前看過的病人髒的多了去了。
其實屋子裡收拾得很乾淨,但是裡面卻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看得出主人家的生活條件並不太好。一方小桌子上還擺放着樂母做的一些繡品。
“誰呀?”躺在牀上的一個枯瘦的中年男子掙扎着坐起來問。
“爹,是我。”暖琪忍不住奔了過去,滿臉都是淚水。
“月兒?”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我是月兒。”暖琪哭着說,拉過他的手緊緊握着。
“真是月兒,爹對不起你呀。”剛說兩句話,中年男子就氣喘吁吁,語氣裡全是懊惱。“要不是爹拖累你,你怎麼會賣身呢?是爹害了你一生呀。”
“不是,爹,這是我自願的。你看,我現在不是活得很好。我們家的主子對我很好的。”暖琪不住安慰他。
男子擡頭看着女兒,果然見到她身上穿的不錯,臉色好看也胖了許多,但是這也消除不了他內心的愧疚。百姓再苦那也比做人家的奴僕強呀。
“爹,這是我們家公子,她會醫術,所以過來給你看看。”暖琪想到還有正事趕緊止住了淚水,向他介紹了杵在一邊的子晚。
中年男子這才擡起頭狐疑地看着子晚,他被子晚的容貌晃花了眼。然後掙扎想起來給他行禮。
“伯父不用客氣。”憋了半天,子晚纔想到一個稱呼,也不管合不合適就叫了出來。
樂父樂母一下子愣住了,這位公子哥也太平易近人了吧。
“還是讓我先看看再說。”子晚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來將手搭在了樂父伸出的手腕上,這個手腕長期缺營養,真是細的可以,裡面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伯父是不是時常胸悶,有喘不上氣的感覺。有時還會咳出血來。”子晚給他把脈,同時問。
“是。”樂父驚訝地回答。
子晚心中已經基本肯定了他的病情,收回了自己的手。
“三少,我爹的病?”暖琪慌忙問。
“肺癆。”她肯定回答。
肺癆在古代是要死人的,樂家的人都呆住了。
“我給開點藥,你們照抓,用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三頓。先吃十天的,你們放心,慢慢調養會好起來的。”子晚看她們着急,就安慰她們。“不過,這病會傳染,你們平時要注意了,這屋子也要常通風才行。還有,吃藥期間不能吃蠶豆和酸性的東西。”
呆住的樂家一聽她說沒有生命危險,都喜極而泣。
“暖琪,將包裹中的口罩給我找出來,然後端來盆接住,我要給伯父鍼灸,讓他吐出積壓的血塊出來。”子晚吩咐。
“好。”這些口罩和手套還是雪雁、暖琪她們一起縫製的。她很快在包裹中找出來了遞給子晚。
“將銀子給伯母趕緊去抓藥,藥最好早點吃。”她繼續吩咐。
“三少?”暖琪帶着濃濃的鼻音。
子晚知道她的意思,“要是你不過意用我的銀子的話,今後就好好伺候我。”她開着玩笑。
原來這位公子是看上自己的女兒了,會錯了意的樂父樂母複雜地看了忙碌的子晚一眼。但是太匆忙,也顧不上其他的,樂母接過暖琪遞過來的十兩碎銀匆匆到藥鋪去抓藥了。
子晚穿戴整齊,讓樂琴和樂寶到門外守着,又讓暖琪也帶上一次性的手套和口罩,就準備給樂父下針了。脫了外衫露出上身的樂父顯得骨瘦如材,暖琪知道她是女子,所以看到自己父親露出上身就有些不安,但是子晚可不在乎這些。
她準確在樂父身上找到了穴位緩緩地下針,不大一會兒,樂父就哇哇吐出了很多的血塊,看着那麼多的血,讓人很害怕。
暖琪端來水讓吐完血的樂父簌了口,然後讓他躺下來休息了。
“這些要深埋,會傳染的。”子晚慎重的吩咐。
暖琪感激地點着頭答應,出去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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