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睿軒在王家寨子生活的這段時日,可謂是一波三折,而江家才得知,江睿軒失蹤的消息,他的貼身護衛及書僮養了半個月的傷,見出行無礙便趕回江家,正當他打算跟他的好少爺訴苦一番,他這一路還帶着點傷趕路,就爲了急着回到他身邊,然後才發現,少爺根本就沒有回到家,江家終於明白過來,他們的俊朗非凡帥氣逼人的兒子不見了……
頓時江家炸成一鍋粥,他的父親和叔父已經派出幾方人馬在尋找,江母急的就差踩着她的三尺金蓮去尋人。
這廂江家亂成一團,可是山寨裡卻是越來越和諧,這些天寨子裡的人都發現,那個帥氣的小相公,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看着他們的女老大,這讓過來人,一衆大叔和大嬸樂呵不停,看吧,在她們的努力積極獻策撮合之下,女老大和小相公感情越來越好了。可這些江睿軒壓根在意到,他在意的就是每次只要看到那幫大叔們,被女老大一逼着他們練功逼的緊了,他們這幫中年漢子們幫像個娃娃似的,抱小腿的抱小腿,抓胳膊的抓胳膊,跟女老大哭訴找理由說練不動了。真是的,簡直是成何體統,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這幫漢子們懂不懂,更何況女老大嫁人了,他們怎麼可以在她丈夫面前就做出這些不符體統的事情。那時的江睿軒貌似全然忘記了,自己是被搶來做相公的,一心還想着逃跑,壓根沒打算碰這小娘子,上前把那些爪子從王嫣身上拉開。
幾次下來,那些大叔們總算看出來,這個小相公貌似是吃醋了,可是在他們眼裡看着王嫣長大,他們都把她當作女兒看的,又因爲她是他們的首領,對她也都有仰仗和尊敬的感情。不過,看到小相公這樣,他們很開心,看來真要過不久,就會有小老大出來了。不同於一幫人的傻樂,軍師挪着矮胖的身子,一臉的高深莫測。
對於江睿軒而言,內心開始隱隱不安,但他一直催眠自己,因爲這個女老大,從小娘就不在身邊,在這山野之地,沒有人教導身爲女人該行的禮儀規範,看她之前爲了找大夫給她看病那麼辛苦,他纔會出手指導一下而已,只是僅此而已……
夜晚,王嫣正鋪着牀鋪,轉眼看到坐在凳子上的江睿軒神情有些侷促不安,“相公,你怎麼了?”
“啊,啊,沒什麼啊……”江睿軒不自覺的左看右看,就是視線不看向女老大,天知道他最近是怎麼了,以前跟這女老大睡一起,硬是被她抱着壓着他也沒多少感覺,最近越來越奇怪,晚上她抱着他,讓他莫名的有些燥動難安,不敢看她,得無數次的在內心催眠自己,這是個土匪窩,自己只是被強搶的良家少男,並不是真的成親,她不是他的妻,不是,不是的……
王嫣覺得他有些怪,可她並不知道爲什麼,“相公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她走下牀走近江睿軒,伸手想扶他的額頭是不是有點熱,卻讓江睿軒見鬼似的避開了。看他避她如此,讓她的心失落了一下。
江睿軒繞過她,走向牀在牀上躺下來,有些虛弱地捂着胸口,“我有些累了,今天你就別抱着我睡了,可能是你給我下的藥副作用吧!”
他這番模樣,倒真像那麼回事,可事實就是,他身體好的很,又被下藥後,隨着時間推移,他丹田氣隱隱又能收回來了。當他看到聽他這一說,女老大擔憂又糾結的神情時,心裡沒由來的有些罪惡感,自己現在就跟變了個戲子一樣。
“不過我沒事,真的沒事,你也睡吧!”他閉上眼不去看女老大看他的眼神,隨手往女老大睡的裡面牀鋪一拍,手上拍到個小布包。
“這是什麼?”江睿軒好奇地坐起來,拿起小布包左看右看,貌似他自和這女老大同牀而眠日子以來,這女老大常常睡前把這小布包放枕邊,他原以爲是薰香什麼的,現在看看又不是。
王嫣快速爬上牀,取過他手上的包,“這是我娘留給我的玉配。”
見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小布包,展開一隻墨綠色的玉,輕輕的撫着上面的紋路,臉上滿是傷心的思念,江睿軒沒由來的心疼了下,“你放心,你娘會找回來的,我相信她離開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恩,爹一定會把娘帶回來的。”像是說服自己抑或是安慰自己,王嫣堅定地點點頭。
“這上面是一個青字,是你孃的名字嗎?”
“這我不知道,娘在王家寨一直是失憶的,她不記得自己的名字,爹就叫她玉兒,爹對娘就像對怕摔的玉一樣捧着。”
看着通體墨綠色的玉,亮麗的色澤,細細的紋理,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她的娘很可能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這是江睿軒腦海裡的認知。再一看,自己怎麼就覺得對這玉有些熟悉的呢,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看到女老大思念娘,江睿軒也想起自己的娘,自己一直意氣風發,時不時離家出公差辦事,每次一他回家,他的娘必定會在門口等着他,一路噓寒問暖。擁有孃的關愛時時不覺有什麼,只覺得是理所應當的事,現在被困沒有自由,格外思念那份溫暖,不知道娘知不知道他失蹤的消息,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王嫣見江睿軒也是番惆悵的樣子,“相公身體不適,我們歇息吧。”
說完整理好玉,兩人就躺下了,礙入江睿軒說他身體不舒服,王嫣特地沒有抱他,跟他行她認知中的“洞房”,兩人背對着背,又是各懷心思地睡了。
午後,江睿軒躺在樹下的長椅上乘涼,好不暢快,捏捏胳膊上的肉,果斷胖了些,在王家寨這些時日,被下藥沒有練武,那幾位事多做飯卻好吃的大嬸們,把他養肥了一圈,早上起來照鏡子,摸摸自己的俊臉,感嘆自己實在是長的太俊了,胖了一些一點也無損他的英俊。而他前面不遠,就是一幫正在太陽底下練功夫的人,在女老大的強烈訓練下,這些大叔們人在練功,心卻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眼看着小相公舒服的躺着乘涼,酸了一幫人的眼。
江睿軒端起旁邊凳子上的涼茶,剛喝一口笑噴了出來,那是什麼,軍師圓圓胖胖的腦袋和身子,身旁也是個圓圓胖胖腦袋的人,而且長的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是父子麼,絕對是親生的。
“小軍師回來啦……”一羣練兵的人嚷嚷着擁過去。王嫣也在當中,一羣人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麼。江睿軒看着這羣人簡單開懷的笑容,內心忽悠升起一個認知,其實留在這裡挺好的,一思及此,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自己這是要被這幫土匪同化了麼,太可怕了,這是絕對不可以的事,這時他再也喝不下美味的茶,也看不得山寨裡的人純樸的笑臉,起身回到房間自己打算靜一靜。
小軍師矮冬瓜遠遠地看了看江睿軒離去的背影,知道這是父親書信中說的被老大打劫回來拜堂的小相公,父子倆飛快地交換了一個明瞭的眼神。
夜晚王嫣一臉沉重地走近了房裡,軍師的話,一句句的迴盪在她的耳朵裡,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將小相公留在寨子裡嗎……留得住嗎……要給他下一輩子的藥,那他豈不是就廢了……你將這樣一個文武兼備的男子廢了,大小姐真的下得了手嗎……那小相公言談舉止和一身的功夫定不是尋常人家,他的家人定會找過來,留他在這裡越久,對寨子的危險就越大……明媒正娶,父母這命,媒灼之言,你與小相公並算不得合律法的夫妻……
掌管一寨子人的寨主王嫣當然不傻,她心裡清楚的很,只是一直不願意去面對,多留他在這裡一天是一天,但她知道自己是遲早留不住他的,盼着哪天能有他的孩子。
看到王嫣的臉色不好,江睿軒沒由來的心裡一緊,有些彆扭地問,“你,你這是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王嫣心緒萬千,搖了搖頭並未回答,兩人簡單梳洗後躺下準備休息,這時王嫣緊緊地抱着他,“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知道他一直都想着離開。
江睿軒知她是不想讓他離開,可是他一定會離開這裡,想哄她又不忍心,嘴角苦笑,想安慰她又不知說什麼,第一次主動伸出手臂來,抱住王嫣,“我在這裡的啊!”
這時王嫣猛地往上擡頭,想將腦袋離他的頭近些,王嫣一動,江睿軒以爲她怎麼了,微擡上身低頭,然後驚悚的事情發生了,兩人的嘴脣碰在了一起,雙方皆有種被電的感覺。王嫣沒有經歷這樣的事情,身子木着了,臉愣住了。抵在江睿軒脣上柔軟的觸感讓他一瞬間有些意亂神迷起來,兩秒後反應過來,猛的推開王嫣,翻身下牀,然後聽到“咔”的一聲,某個男聲啊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