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道人影,那單薄的身形,差不多十幾歲的樣子。挽着簡單的髮髻,戴了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插了一支羊脂白玉簪花髮釵,兩撇青絲垂在臉頰雙側,迎風飄舞,着一身淡紫衫,而與陌離的出現極其相似,突然的出現又着一身古裝。
佟辛一臉懵,衝她大吼道:“你是誰?”
“呵!”斐樂霜心中閃過萬般思緒,緊抿脣瓣,蹙着眉頭道:“你倒忘的乾淨!”
“你不必瞭解!”冷眸相看去,握着紫菱劍橫在胸前,直直的向佟辛刺去,大喝:“你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旁邊的中年婦女見這場面,已然目瞪口呆,回過神來,看來人那架勢,一眼瞭解到這個奇怪的人是衝着小姑娘來的。
“小姑娘!”看那劍鋒就要刺過來了,她驚恐瞪大眼睛道:“太危險了!”
中年婦女拍了拍佟辛的肩,衝她賊嘻嘻的笑了笑:“我先走了!”
佟辛身子靈活一動,躲過女子的一擊。
“哎!”
佟辛轉頭看她,那抹白影已經飄遠。
“你……”
好歹她也是鬼,應該有些法力的吧,至少幫幫忙啊,這就跑了?
正當她氣憤難當,斐樂霜握劍在她身旁砍下,劍光一閃,她下意識腳下向後一退,剛剛好的躲過一劍。
“受死吧!”斐樂霜叫囂着,並沒想放過她,再次向她刺過來。
可這次她卻躲閃不及,微蹲着,捂住腦袋,害怕的閉上眼睛,驚叫:“啊!?”
心中萬般疑問,難道她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她連爲什麼,會被人追殺的緣由都不清楚,這樣真的死的好冤啊!
“啊!”斐樂霜卻突然被一陣強大的力量震到一旁。
她一個踉蹌,回頭一看,佟辛面前橫斜一件法器。正發着冷冷的藍光,她瞳孔微縮,冷聲道:“元陰鬼索!”
佟辛剛纔心裡害怕的緊,聽見對方一聲尖叫,她擡眸,原來是陌離送她的元陰鬼索替她擋了這致命一擊。
她喜上眉梢,握住元陰鬼索手柄處,眉頭高挑,用挑釁的語氣道:“有本事來啊!”
心裡卻是十萬個不願意,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她發現好像控住不住自己了。
“你別得意!”斐樂霜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冷哼道:“我剛纔只用了一成功力!”
“我現在的功力不一定比你差!”
“而你……”
“現在只是凡人之軀!”
斐樂霜句句逼近。
“那你就試試!”佟辛也不甘示弱的在話語上迎上去。
“呸!”她哭喪着臉,暗下對着空氣假吐了口口水,埋怨道:“這張嘴什麼時候這麼不聽使喚了!”
一番狠烈的打鬥後。
斐樂霜有些吃力的敗下陣來。
她審視着眼前的人兒,那一套威力無窮的打法,像是曾經的她回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麼可能!”
剛纔拿到元陰鬼索後與她撕打,她就直犯迷糊,感覺整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
如今,佟辛只感覺睏意難擋,竟然眯着眼睛睡着了。
斐樂霜不管不顧的趁她此時虛,便想要她命。
再次刺過去。
“孟婆,你好大的膽子!”佟辛卻突然瞪圓了眼睛,像換了個人,一聲喝令。
話語中的那種威嚴,使得斐樂霜下意識的刺向她的劍鋒一頓,但回過神來,耳畔這個討厭的聲音,壓了她和姐姐幾百年的語氣,斐樂霜更是打了雞血般,再次向她發起進攻:“呀!”
佟辛舉起元陰鬼索衝她一揮,斐樂霜被狠狠的震開老遠。
斐樂霜單膝跪地,一手支劍,一手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喉嚨更是一緊,猛吐出一口鮮血:“噗!”
“你是……羲曜!?”猛烈的痛擊下,斐樂霜現在足以肯定的說眼前的人就是羲曜。
“可惡!”她小聲暗罵道。
“我輸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緊咬着嘴脣,看向佟辛,那眼裡盡是不甘。
待孟婆擡頭看向她,她驚奇的發現孟婆的臉竟然恢復了,不再枯朽,她疑惑:“你的臉?”
“我……”斐樂霜話音一頓,如此隱秘的事情怎麼能讓她知道,她低下頭,隨意尋了個由頭搪塞過去:“我無意中搜尋了一種稀缺藥材,得以恢復容貌。”
“那你爲何要這般!?”“佟辛”不解的皺起眉頭。孟婆一向恪盡職守,斷不會受人指使,而自己與她無冤無仇,怎麼會惹她如此嫉恨自己。
“我……”
一張冷漠的臉,終在提起陌離名字的瞬間蒙上了一絲暖意:“喜歡陌離!”
但更多的又是憂傷與落寞。
“終是情債難還!”
“你走吧!”佟辛悠長的嘆了口氣,轉過身去。
“今日之事我不與你計較!”
“只當你一時昏了頭腦!”
“你要放我走!?”斐樂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佟辛不答反問道:“你好像急着求死?”
斐樂霜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她的背影。
“希望你後日不要後悔你今日的決定。”摞下話,轉身衝着遠方飛騰而去。
“若不是元陰鬼索召喚我出來!”
“這具肉身估計早被她剁成肉醬了!”
佟辛瞥了眼遠去的孟婆,終於體力不支的暈躺在地上,眼前的東西開始大片大片的模糊,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佟辛!”
“我的寶貝兒!”
“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啊!”
“你怎麼躺在這裡啊!”
“……”
徐婧思女心切,這幾天爲了找她,身子都消瘦了一圈,臉色也是十分憔悴,現在見到女兒這樣悲涼躺在自家門口的場景,眼裡更是泛起了淚花,內心無比難受。
她抹掉淚珠,艱難的將佟辛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回房間。
……
冥域
斐樂淺帶着陌離越過奈何橋,來到不遠處的孟樓。
她埋着頭,雙手絞在一起,像個撒嬌的小女人,秀眉微皺。好似在糾結着什麼重大決定。
“陌離!”斐樂淺輕嘆一聲,擡眸看他,臉上浮現和煦的微笑,眼眸中的情深意切切,緊抿着脣道:“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
陌離一臉不在乎的背過身道:“隨意!”
聞言,斐樂淺因他的冷漠臉心底一涼,卻也有些開心,至少她可以親暱的喚他。
她擡眼向前看,眼前這棟寂靜非常的閣樓,爲他介紹着:“這是我的孟樓~”
“你帶本君來這裡幹什麼?”陌離瞥了眼她,淡漠問道。
“一千多年了,你的心裡一直滿心裝着她。”斐樂淺心裡五味雜陳,眉頭微挑,道:“卻從未真正試着瞭解我對你的心意!”
“我想你也是明白我的心意的!”她一臉深情的看着陌離:“也或許你是看在我爲了救你付出了這副容貌恩代價~”
“所以我所想要的,儘量都滿足了我!”
“可是我至始至終要的……”到最後話音未落,已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開始抽噎:“不過一個你罷了!”
聽到斐樂淺的一番話,陌離有些動容。
神色微頓,冰冷的眸子也柔和了起來,長吁一聲道:“斐樂霜,是本君辜負了你!”
“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本君真心希望,你能找到一個真心真意對你的人!”
聞言,低着頭哽咽的斐樂淺嘴角一僵,努力掩飾着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而心裡又是一番狠狠的抽搐。
擡頭衝着他莞爾一笑,爽朗的道:“或許吧!”
隨後微笑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我們,進去吧!”
迎着陌離上了二樓,去了斐樂淺的房間。
跳躍在陌離眼中的房間,第一眼的感覺就是樸素,再看卻又精緻。
他在房間裡漫步着,繞着環視一週,先是鏤空的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月光,牆上掛着兩幅墨寶,一幅在寒冷冬季含苞待放的梅花,一幅描繪那擁翠的竹林中小竹筍正在冒尖生長,中間支一架古琴。
而對面是女子的梳妝檯,一面銅鏡,兩疊擺放髮飾耳飾類的小木匣,再是充斥在身旁淡淡的檀木香,正是他面前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緻的刻着不同的花紋,桌上擺着茶盤,大致看去,處處流轉着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而檀木桌前,斐樂淺正親自忙活着去給他斟茶。
“陌離!”
“嚐嚐我的手藝!”
“如何?”斐樂淺微笑着將斟好的茶遞給陌離。
陌離緩緩的坐到木凳上,接過杯子,端着茶杯開始慢慢品茗。
剛入口時,味道雖澀,但當它在緩緩滲入喉嚨時,一種清香的回味縈於口中,甜甜的。
他放下茶杯,滿意的輕點點頭:“還算不錯!”
她端坐在他的對面,再次向他吐露心跡:“你可知,我每日除了幫你處理事務!”
“剩餘的時間,就坐在這裡!”
“出神的想你!”
她落寞的眸子藏着一絲無奈。
“或撫着琴!”
“還是想你!”
“這茶十分香甜!”陌離半垂下眼簾,努力躲避着她的目光,指着他剛放下的茶杯道:“你也來嚐嚐看!”
試圖轉移話題。